“这话倒是不用你说,我想不到,阿燎也想到了。”说到这里,水?竟然还增添了些许的骄傲“他说已经为你留了地方盖了一座小楼,省的你去了要常住,没有地方。”
“你这侄子还挺孝心。”徐婉玉莞尔“昨日我店里来了几个女修士,我店里的姑娘听见她们现在都在议论你的事情。”
“我有什么好议论的?”水?一边看着手中的货品单一边说“你说我也搞直播好不好?”
“好呀。”徐婉玉回答了一声继续道“自然是那位新晋魔尊的事情了,说你不愧是妖精之王,竟然能在一瞬间将当今修仙门派最有前途的一位就这样迷惑住了,酸的呀我都听不下去了。”
“那还不帮我撕烂了她们的嘴?”水?看了徐婉玉一眼,徐婉玉耸了耸肩说“我没看见啊。不然一定撕烂她们的嘴。”
“反正你好好想想大减价的文艺演出,怎么邪性怎么来。”
“邪性?”徐婉玉有些不懂水?的意思,抬头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妖精,不邪性一点都对不起妖精的名号,妖精就要做点妖精的事情。”水?随手拿起桌子上如红宝石一般晶莹的樱桃放在了嘴里。
徐婉玉挑了挑眉也不再说下去。
“王上!”就在水?想着到底要做什么活动的时候,梵谷再一次如火烧了屁股一样跑进了她的卧室。
水?无奈的甩开水中的名册,语气暴躁道“又是哪位来闯山了?天上的神仙还是魔族啊!?!?能不能消停一点!”
“都不是!”梵谷这次明显要比先前更加的急躁“少君似乎是要渡劫了!”
水?一瞬间有些怔愣,这小子刚才还吃了一只鸡,怎么这就要渡劫了?现在去她一早选好的渡劫地已经不赶趟了呀!
“炯君已经带着少君去了浮云顶,您赶紧去吧!”
水?依旧一脸懵逼,这浮云顶,又是什么地方?
梵谷看着水?焦急中带着一丝困惑的眼神,不由分说一把拉住水?的手说“我带您去!”
水?从来不知道梵谷的手劲竟然这么大,自己险些被拽了一个趔趄,她顺手抓住了像是没事人一样的徐婉玉。
“你拽着我干什么啊!”徐婉玉虽然已经随着水?跑了起来,可还是不忘问一句。
“我紧张!”水?觉得自己说话的嘴已经开始瓢了,舌头在嘴里打成了一个结,浑身上下也开始哆嗦了起来。
徐婉玉无奈长叹了一声,只能任由着水?拉着她往前跑。出了这洞府,水?直接一手一个人,拉着梵谷和徐婉玉就架上了云彩,梵谷指着浮云顶的方向,水?便跟着他的指示走,当三个人落在一片光秃秃的岩石上之时,天上已经是一片乌云弥补,那乌云中还隐隐出现了几条在云层中穿梭自如的巨龙身影。
而不愿的山峰上,阿燎已经坐在峰顶闭目打坐。
“王上!”炯君的声音在水?的身后响起,可是水?哪里有时间去看他,她的一双眼睛四四的盯着阿燎一动不动,可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她的眉头凝结在了一处。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这不是渡一重天劫该有的样子!
“炯,这不对!”水?虽然没有回头,却还是一把就抓住了在自己身后的炯君“一重天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雷气?这不对!”
经水?这样一说,炯才意识到这空气中密密麻麻的雷气有些太多,水?下意识的咬了咬牙“可是现在,没人能上去帮助阿燎!”
在天上出现乌云的那一刻起,阿燎便是开始了渡劫,若是现在去了阿燎身边,就相当于强行打破他渡劫的规律,如此一来,阿燎非得走火入魔了不可。
水?虽然心中着急,可是又没有办法,还好渡劫这件事天族插不上手,不能从中作梗,魔族那位魔尊看起来是对自己有意思,更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来给自己添乱,所以不管这雷劫来的有多么猛烈,只要阿燎扛得住,就万事大吉。
水?一挥手,在众人身边布上了结界,她下意识的拉住了徐婉玉的手,眼珠子仿佛要马上从眼中瞪出来贴在阿燎的身上。
徐婉玉冷眼看着她,无奈只能拍了拍她那已经汗津津的手说“这只是小升初,将来还有中考高考研究生博士生,你别这样担忧!”
“不是!”水?压低了声音,额头上已经是汗如雨下“一重天劫简单无比,天上也就会打一道闪电下几个雨滴,可是现在天上已经有了虚无之龙,我竟不知道谁家的妖精渡一重天劫的会出现虚无之龙!”
虚无之龙,来自何处无从得知,超脱六界天地,不受诸天管教,只有在妖精渡劫之时才会出现在乌云之中,降下雷劫,可这一切的前提,便是要渡过四重天劫的时候才看得到,现在阿燎只是一重天劫,这虚无之龙来的是不是有些太快了点?
“说不定你家的阿燎天赋异禀,跳级了呢?”徐婉玉是个安慰人的废物,可是这句话确实说到了点子上,她凑近了水?道“我听隋万里说,近些年好多事情都不按常理出牌,特别是在修行之事上,好多人功力忽然突飞猛进,有些本该有大成之人反而停滞不前,我私下里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受了时空紊乱的影响,可无论如何,你家阿燎若是真的一下子渡了好几重劫,岂不是省事?”
“渡劫如同经历生死,”水?顿了顿,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熳君,就是在渡劫的时候死了的,一重天劫小打小闹还好,可是出现了虚无之龙,证明阿燎要经历的至少是四重天劫,他的修为怕是扛不住。”
“若是真的……”徐婉玉听了水?的话,心中也如出现了一个大窟窿“你将如何?”
“下冥界,把这不孝小子的魂儿给带回来!”
说完这句话,水?便不再言语,她瞪着阿燎处目不转睛,天上的乌云越来越浓,仿佛是笼罩了无数的黑墨,压得人透不过气,那云中也开始电闪雷鸣,云中的虚无之龙也越来越狂躁,在云中开始张牙舞爪肆意摆尾。
水?屏住了呼吸,她看着坐在山峰之上纹丝不动的阿燎,紧张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要俯下身子开始呕吐。她下意识把徐婉玉的手越攥越紧,徐婉玉也被面前的架势吓得医生不敢吭,就算被水?这样捏着手也要承受着。
忽然,天空仿佛是炸开了一般,一道耀眼到让人睁不开眼的巨大光柱从天而降,直接打向了坐在山峰之上的阿燎。
“唉呀妈呀我的阿燎!!!”水?瞬间松开徐婉玉的手捂住了眼睛大声尖叫,把本来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看着阿燎的炯君和梵谷皆是吓了一个趔趄“我的儿啊!唉呀妈呀。”
只是随后,水?的尖叫声被隐藏在了那足以让大地晃动的巨大爆裂声中,等那爆裂之声散去,身边又铺天盖地传来了沙石滚落的声音。
烟尘散去,阳光毫无预兆的从云缝中倾泻下来,四周已经变得光明一片,梵谷,炯君与徐婉玉统一的向下低着头,看着坐在地上抱着双腿,把脸埋在双腿之间隐隐哭泣的水?。
“阿燎啊阿燎!我的阿燎啊!变成烤蟒蛇了啦!呜呜呜呜呜,我就算能带回你的魂魄又要怎么给你重塑肉身啊!!”
她自顾自的胡言乱语着,已经完全不管面前发生了什么。
徐婉玉蹲下身,用手指头戳了戳水?,用关爱智障儿童的语气道“大姐,你睁开眼睛看看!”
“看个屁啊?”水?才不理她继续大哭大喊“看我侄子的死相吗?”
“姑……姑母?”
水?一下子止住了哭声,她茫然的抬起脸,看着面前白净少年披散着头发俯视着自己,一瞬间,她的眼睛再次被泪水模糊,她站起身一把抓住了阿燎的胳膊,用手抚上了阿燎的额头咬了咬嘴唇“热的,我的阿燎没凉!不是幻觉!他活着!”
水?一下子抱住了阿燎,可又发现仿佛是哪里不对,她放开了阿燎,看着阿燎的身高张了张嘴。
“呃……小兄弟你是谁啊?怎么和我阿燎长得一模一样?”
“姑母!”阿燎知道自己姑母隔三差五就要犯白痴,可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她的脑子还是那么的不灵光“我是阿燎啊!”
“胡说八道!”水?直接否认“怎么,渡劫还能长个子?”
“不然你以为自己男相的时候是怎么长那么高的?渡劫相当于蜕皮啊!”阿燎知道水?在渡劫的时候劈坏了脑子,也不多想,他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水?,轻轻一笑,直接把水?揽在了怀中,水?发现现在的自己只在阿燎的胸口,忽然心中很是不爽,原来这小子可只到自己胸口呢!
曾经抱着自己让自己不要走的小少年一瞬间变成了比她还高,无论是在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不适起来。
可阿燎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一时之间她竟然没有办法从阿燎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姑母,刚才可吓死我了!”阿燎抱着水?,撒娇一样把头埋在了她的肩膀上“你不说一重天劫的时候就想是下雨打雷一般吗?难道那龙……”
“姑母也不知道你这孩子出门不看黄历是伤了什么阴鸷啊!”水?一边抚摸着阿燎的长发一边说“你数了吗。方才是几道雷。”
“五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包括被阿燎紧紧怀抱着的水?。
“五道是什么意思?”徐婉玉对于妖精渡劫的事情毫无所知,忍不住好奇问道。
梵谷机械化的转身,看着瞪着一双大眼睛的徐婉玉“就是说,少君现在,单挑五行蟒族其他的大君,如切瓜……”
“恭喜啊熳姬!”徐婉玉一巴掌拍在了水?的后背“以后你们火蟒族就是无敌了啊!你走的也就安心了不是?你侄子还真是争气啊!”
水?看着似乎容貌也有所改变的阿燎,心中的无奈与喜悦并存。这阿燎哪里是什么跳级,而是直接大学毕业了好么?本来她还想礡凌山按部就班不要这般显眼,现在还真是映衬了那句话“想低调,可是实力不允许啊。”
不过还好,阿燎现在的修为管理礡凌山,已经不再话下,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水?终于可以走的安心了。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抽了抽自己的鼻子,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哗啦啦往下淌“哎呀,我们是不是要准备选新的君夫人了……阿燎已经长大了……”
“姑母!”听了这句话,阿燎瞬间面红耳赤,叫嚷道“人家才不要包办婚姻,非得找个志同道合两情相悦的人不可!”
“好好好!”水?擦着眼泪,一副老母亲安慰的要死的表情。
回到洞府,水?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她看着茶杯也笑,看着账本也笑,徐婉玉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傻子,无奈说“现在整个礡凌山比过年还热闹,你不去看看?”
“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水?摆了摆手,却还是笑的合不拢嘴“五重天劫啊!阿燎还真是长脸哈哈哈哈!”
“行了吧你。”徐婉玉觉得是时候让她清醒一点“这样,你离开礡凌山也能放心些。”
“以后,我就可以教导他心法了。”水?支着下巴,看着徐婉玉说“你也是养育过孩子的,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心情。”
“知道,可是也不知道。”徐婉玉苦笑一下“我养育那孩子,也只是要培植自己的势力,所谓的各取所需,没有你这般纯粹。”
“可是付出的感情总不是假的吧?”水?道“其实我,也没怎么对阿燎尽心,就连他的修行都没参与过,只是……”
只是看见阿燎的脸,她就不自觉的想微笑,无论遇见什么凶险,只要有阿燎,她就觉得要支撑下去。
大概,这就是儿女给与父母的力量吧?
徐婉玉不说话,只是看着水?一直笑,可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担忧。
这个世界的人已经与水?有了这样大的牵扯,她,还会舍得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