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莲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和失望,她低垂着头,闷闷地应了声:“是,殿下。”
然后怏怏不乐地跟随着一干人等退离了正殿,她多么希望她的殿下能正眼瞧瞧她,注意到她默默无闻的付出,了解她揣在心底多年的心思,她知道,她的身份卑微,比不上唐家二小姐高贵。
但,她的爱慕之情一点都不少,甚至比起唐家二小姐的瞻前顾后,她能全心全意,哪怕豁出性命地爱恋着她的殿下。
殿外,子瑜负手而立,脸色沉重,似乎有什么事让他踹踹不安。
芷莲礼貌地福了福身:“子瑜先生,殿下命令您进去。”
“好。”子瑜推开门刚欲迈开右脚进去,扭头,朝着芷莲轻声道,“把你的心收一收,免得害人害己。”
芷莲瞬间愣住了,眼睁睁地瞅着子瑜若无其事的进入殿内,关上朱红色的大门,她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
子瑜先生,已经察觉到了她对于殿下的喜爱吗?
子瑜先生的话,说得再清楚明白不过:她的心,该收了。
殿内,李君麒坐在软榻上,一把象牙折扇在他的手中翻转摇晃,速度敏捷,仿佛随时能把他的内力凝固于扇叶,形成一副取人性命的锋利匕首。
子瑜没有规规矩矩地作揖,而是冷着脸质问:“你怎么回事?过去殿下是绝对不会和大皇子发生冲突!更别说像你一样,当众让大皇子颜面尽失!你可知,大皇子的地位显赫、家世雄厚,岂是你能匹敌的?”
李君麒抬眸,冷峻的脸孔堪比窗外寒冬腊月的冰雪,阵阵彻骨,讥嘲地一笑:“子瑜,我对大皇子已经毕恭毕敬了,难道让我给他跪拜行礼吗?他身份再高贵,与我何干?”
子瑜气得一时语塞,这个男人怎能如此任性傲气?
他压抑住内心的怒火,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无比的怀念曾经那位知书达理、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殿下。
李君麒斜睨了一眼站在旁边这位骨骼惊奇的下属,他面孔清秀,眉目俊俏,就连生气的模样都是一身正气,全然不惹人嫌弃。
李君麒不禁笑道:“没想到,你真正的殿下为人软弱,选择人的眼光却是极好的。不对,你是当年摄政王挑选培育的侍从?应该说摄政王不愧是一介枭雄,把你训练得很好。”
这番表扬的话,并不能让子瑜消气,却让他无法继续发火发威。
无奈之下,子瑜漠然的问:“芷莲说你有事吩咐?”
李君麒收起了脸上欣赏的笑容,思虑着今日在皇宫发生的种种,轻轻地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疑惑道:“静贵人与户部尚书松泽是什么关系?公主下毒一事,竟然有两个‘主子’动手,并且各有分工,一个用**散让公主中毒,一个趁着唐宏得逞了通风报信。他们怕是蓄谋已久,早就串通一气。”
子瑜紧锁眉头,深思熟虑道:“方才,属下在殿外也在捋顺此事的来龙去脉,能让前朝后宫同时联手,不会只为了毁掉公主的清白。并且,此事牵连甚广,一旦唐宏得逞,不仅仅公主陷入困境,怕是唐家也要受到严重的责罚。”
“所以,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冲着唐家去的……”
李君麒喃喃自语了一句,目光瞬间阴狠毒辣,骨节分明的右手微微用力,象牙折扇干净利落地碎成了两半,散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