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流淌,似乎每一秒种,沐小染都置身在油锅里煎熬。容珏被车撞飞的画面,就像默片电影,一帧紧接着一帧,在脑海里播放重演。
漫天飞舞的红玫瑰花瓣混合着鲜血,交织出残忍凄艳的画面。
心始终悬在半空中,飘飘荡荡无所归依。
如果容珏真的有个万一,她该怎么办?白白又该怎么办?明明前一段时间,一家人还很幸福的在一起。
沐小染靠在墙角,眼泪忍不住溢出来。她好不容易才拥有现在的幸福,难道上天又要残忍把她的幸福夺走?
从天黑到天亮,容珏在急救室整整抢救了一夜。
当面色惨白的男人被推出手术室转入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医生带来了一个好坏参半的消息。
“沐小姐,因为送医及时,只要顺利度过两天观察期,病人就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有一件事,你们家人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尽职尽责,把病人的情况如实告知。
医生的话灌进耳朵,还来不及松一口气的沐小染如同被人在脑袋上敲了一棍,懵懵扶住墙壁,几乎站不住。
“医生,你的意思是,他的双腿,以后可能无法正常使用?”
“很抱歉,他的双腿伤得太严重,从理论上来说是的。”
和医生谈完,沐小染闭上眼靠在墙壁上。容珏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如果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对于他来说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早上才接到容珏受伤住院通知的林淑珍急匆匆赶到医院,正好撞见沐小染和医生谈话这一幕。
听到容珏顺利度过观察期就没有性命危险的时候,林淑珍才刚松口气,就被医生的下句话打击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医生,你想想办法,他的双腿……”
沐小染回头,见林淑珍焦急心痛的模样,生怕她一个承受不住就昏厥过去。
明明沐小染也被这个消息打击得不轻,但看到林淑珍心急的模样,沐小染知道自己必须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扶住林淑珍,沐小染安慰她。
“只要人没事就是万幸。至于双腿,肯定会有办法的,我们可以联系全球各地最好的医生,阿珏一定会没事的。”
“小染,你说这叫什么事?好好的求婚,那个疯子为什么要开车撞我们阿珏?”
早上一起来,林淑珍本来以为可以听到容珏求婚成功的好消息,结果却在第一时间收到容珏被人开车撞了的噩耗。
从顾守口中,林淑珍了解到,开车撞容珏的是一个叫做“叶可可”的女人。
当时容珏和沐小染明明站得离马路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结果那女人开车冲上人行道,故意朝容珏撞过来。这就是蓄意谋杀!
一提到叶可可,林淑珍眼中迸发出一股强烈恨意。
她儿子招谁惹谁了?那女人也太恶毒了,开着车直直朝容珏撞过来,分明是想要容珏的命!
当时在车祸现场,亲眼看见容珏被撞飞的一幕,沐小染最开始是出于呆滞状态,她反应过来之后一颗心都被容珏的安危牵挂着,所以并没注意开车撞过来的人到底是谁。
听到是叶可可做的,沐小染眼中露出震惊。
怎么会是叶可可?
在沐小染记忆中,叶可可自卑怯懦,胆子好像也不怎么大。她怎么敢犯下这种谋杀他人性命的恶行?而且叶可可有什么理由,非要开车撞容珏?
看沐小染的反应,似乎是认识这个姓叶的女人。林淑珍想什么就问什么。
对于林淑珍的问题,沐小染如实解释,自己曾见过叶可可几面。当初霍昭腿被车撞断,就是为了救叶可可。
闻言,林淑珍更是觉得叶可可这个女人是个恶毒的扫把星。
“害了霍昭还不停手,还要来害我的阿珏。她这种恶毒的人,怎么不自己去死!非要伤害别人!”
容珏和叶可可见都没见过几次,更别提伤害过叶可可了,结果她却想要害死容珏。沐小染和林淑珍完全想不通,容珏到底是哪一点惹到了叶可可。
林淑珍一想到容珏的双腿,心中更是恨毒了叶可可。怕林淑珍心火上涌被气倒,沐小染安慰林淑珍,叶可可恶人必有恶报。
一直揪着叶可可,对容珏现在的状况并没有任何帮助,沐小染开口。
“现在最要紧的,是联系医生为阿珏检查双腿。只要有一丝康复的希望,我相信阿珏一定会好起来的。”
“对,小染你说得对,我这就联系医生。”
因为沐小染的话,林淑珍一下找到了方向,她从精致的手提包中找出电话,立马联系医生。
千金小姐出身,之后又嫁进容氏成为容氏主母的林淑珍,拥有十分庞大的人脉关系。她几个电话,就联系上几位非常擅长处理容珏如今状况的医生。
对于如何救治容珏的双腿,沐小染和林淑珍都不是专业人士,除了等待医生会诊外,她们没有别的办法。
容珏昏迷的时候,沐小染和林淑珍都担心不已。
好在这一次,容珏苏醒得很快。
因为他当时被车撞飞后,是双腿先着地。虽然让两条腿面临被废的风险,却因此让更重要的脑部没有遭受更严重的创伤。这就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如果当时是头部先着地,只怕容珏命都没了。
听完医生的解释,林淑珍不禁心有余悸,额上渗出一层冷汗。比起双腿,还是命更重要。
“老天保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既然能让阿珏醒来,必定不会夺走他的双腿。”
心中默念两遍,林淑珍自我安慰。她可以请最出色的医生,可以用最好的药,给容珏最好的康复条件,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重症监护室不允许随意进入,沐小染扶着林淑珍隔着玻璃窗望着里头的那个男人。
两个女人眼睛都有些湿润,但更多的是庆幸。只要人醒了,就是好事。
容珏眨了眨眼,苍白的薄唇轻轻勾起弧度,希望安慰到两个女人,让她们不要担心。站在外面的两个,一个是他母亲,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就算是为了她们,他也要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