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
终于,一道人影慢慢的从人群中走出再向前走来,所有的人再听到那轻轻的脚步声时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抬首望向那女子时,却是满脸的诧异,那女子,她不是别人,正是依春。
淡笑如花开般的灿烂落在了羽嬛的脸上,这一番赌她终于赢了,在一切行将谢幕的时候,其实她应该送给依春一份厚礼才是,“依春妹子,今儿缳儿就把那两张纸赠予你吧。”说罢,羽嬛只拉着依春向那桌前走去。
那两张羽嬛先前两手同时写过的纸还悄悄的躺在桌子上,依春下意识的瞟过去时,脸上是一片死灰,人,在瞬间晕倒,原来……
“来人,掐她的人中。”薛子殇冷冷望着那躺在地上的女人,从前对她的所有的曾经的温柔在这一刻已不复存在,想不到自己最宠爱的女人之一竟然会与外人勾结而陷害自己。这无殇堡的秘密一定有很多已被她泄露了出去吧。都怪自己一时失查,竟然宠幸了这样的女人,而且还差一点让羽嬛当了替罪羊。
苏羽嬛,他可以随意的欺侮她,可是他却不允许如依春这样的女子来算计了她。
是的,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许。
有家丁拎了两桶水,那是刚刚从水井里打上来的,即使没有碰着那水,也知道那水必是凉的,这是秋天了,那水上只泛着一层凉意。家丁猛然一泼过去,依春全身顿时就湿透了,长长的发一缕缕的挂在胸前,人中被掐了之后,半晌才终于狼狈的睁开了眼睛。
一双原本灵透的瞳眸此刻却满是恨意,想不到她竟然被那这新王妃给摆了一道,原来还是自己太过小瞧她了。
抖了抖那两张纸,缓缓的从手中垂落时,那整整的两张都是一片洁白,根本就没有一个字迹,所有的人顿时醒悟,依春原来是着了王妃的计谋了。
“其实羽嬛只是猜测而已,羽嬛根本就不会两手同时写字,不过以后或许羽嬛也可学一学,羽嬛只是一直奇怪下午为什么你偏要团了那另外一张纸而不让我看呢,后来我便猜着或许是你怕我一眼就认出你是那首藏头诗的主人,除此之外你没有任何的理由不让我看。于是羽嬛便设了这样一个局,倒是要谢谢王爷的配合了。”说罢她只看向薛子殇,微微一笑中这是她在感谢他刚刚的配合,否则这出戏的结尾根本就不是现在的精彩。
那一笑,只让薛子殇在瞬间失神。
“两张纸根本就是两种字体,初时任谁也想不到这那两张纸上的字是同一个人所写,但是我要谢谢你赠给我的那一张纸,我把玩着便记在了心里,刚刚在门前看到你些微的局促时,便心念一动,猛然想起那两张纸上所有的‘撇’笔那一勾的特点,竟不想果然就揪出了你,这便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吧。”
“真想不到那首诗果然是你所写,你且说说当日你为何引我出了无霜轩,又为何派人欲置我于死地。”
“我不知道,我没有做过。”依春倔强摇头。
羽嬛从桌子上拿起了那张皱巴巴的纸,“哦,就是这张,不过这一张是我后来临蓦过的,原来的那些字是在一本书里的,只是那本书早已不翼而飞了,一如这张纸一样也曾经不翼而飞过,只可惜当初你并未害了我,那么这张纸也是你设计让王爷发现并得到的吗?”眸子瞟向薛子殇,她想要知道薛子殇是从何处弄来她的这张纸笺的。
薛子殇却只是挑挑眉,完全不理会羽嬛的追问,那张纸笺他如何得来这整个无殇堡就只有他一个人才清楚吧。
他不说,那便没人知道。
一番话和盘而出时,依春早已瘫软了,眼神不住的涣散中,她轻轻的阖上,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爷,你杀了我吧。”她一直知道薛子殇的狠戾,也相信他用水银剐人皮的可能,所以因着不堪那痛苦她才走了出来,却不想原来却是被薛子殇与这女人合演的一出戏给骗了。
“你想痛快的死吗,我偏就不如你意,来人,把她给我押到案架上,这行刑室的刑具每一天换一种的给她一一的享用了,今天就从最舒服的开始吧,给她灌辣椒水,直到她说出她的幕后指使人才能停手。”
依春依然闭着眼,然而那眸中却是有一道泪水沁出,“王爷,依春死不足惜,爷说过只要依春自首了便会从轻发落,爷也说过会看在依春曾经侍寝的份上饶过依春,却又为何……”那泪水越聚越多,缓缓又睁开时,看着薛子殇的眼神中有幽怨,有心酸,然而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眷恋,那份眷恋的神情几乎是那锦绣阁中所有女人的脸上所共有的。
痴缠的爱,得到的就是薛子殇的无情回报。
在床上和在床下,其实她们不过是他发泄****的一种方式罢了,无爱,女人离去时,便也是他的不珍惜。
突然间,那幽怨的眼神让羽嬛有些不忍了,或许依春总也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吧。她不想再看这之后的一切残忍,她只想回到无霜轩里与她的宝贝一起安眠。
“王爷,既然那通敌的人已经抓住了,那么羽嬛与姐妹们就可以回去了吧。”望着满院子里犹自还站在那里拘谨的几十女人后,羽嬛只觉此时该是她们退场的时候了。
摆摆手,“都退下吧。”
羽嬛看到了红霓,也看到了燕琴,似乎在离去之时都在小小声的谈论着什么。
薛子殇没有提她的名字,那就代表她也在所退之列。
悄悄的迈步,生怕男人会后悔了再不让她离开,她的宝贝呀,她终于又是躲过了一场劫难,这一刻,心在瞬间已轻松了许多。
轻轻的跨过门槛,再十几步她就要离开薛子殇的视线范围了,突然,薛子殇的声音破空而来,“王妃且留下,王妃今夜要侍寝鸾凤轩。”
吓,他怎么又想起她来了。
不要,她只想逃避,“王爷,羽嬛今夜不方便。”她随口扯了个谎,可是说完了立刻就后悔了,那月信自她来到无殇堡之后她就从来也没有来过,这倘若被薛子殇记起,那么她岂不是要麻烦了。
宝贝,妈妈又犯错误了。
男人轻轻一掠,瞬间就落在了她的身侧,长臂倏然一揽,根本无视那地上正不住抖嗦的依春,只当她不存在一样,“缳儿是本王的王妃,有什么不方便的但说无妨。”闪着一双眼,薛子殇想要看到羽嬛窘迫的样子,女人的月事他知道,不过有月事的女人还真是从来没有侍寝过,可是他今天不管她身子怎么了,他就是要让羽嬛侍寝,今天她可是立了功的,想一想那张软软的大床上他揽着她纤腰的那一刻,他甚至连哈欠都要打出来了。
都怪她,他昨夜里一直横在无霜轩屋顶的横梁上,直到天亮才离去,一夜未睡,她今天要补过才成。
迷糊,这是什么规矩,“王爷,羽嬛真的不方便。”思维在这一刻打结了,她居然还是一口一个不方便,可是总是说完了才知道错了,垂下头,“王爷还是先审人吧,当日羽嬛也中了那杀手们的一刀,其实这还要托王爷的福呢,王爷一举抓到了那些人才是正理,也免得以后再遇到他们更麻烦。”语气中只加重了那个‘托王爷的福’五个字,她是故意要说给薛子殇听的,他就是希望他此刻生出那么一丁点的悔意,也就此放过了她。
不想侍寝,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
突地,女子惨烈的叫声想起,原来那些行刑室的人趁着她与薛子殇说话之际,已经将依春架到了行刑室中央的一个木案上放倒了,手与脚都绑了固定在案架边的木柱子上,此刻正按住她的头,钳制着她的下巴,将那整整一盆的辣椒水不住的灌下去呢。
皱着眉望到那惨状,那一盆红鲜鲜的辣椒水看在她的眼里,突然间只觉胃里翻卷云涌一般,“哇”地一声,竟然忍不住的吐了出来,只吐了就近在咫尺的薛子殇满脸满身。
抚着胸口喘着抬首时,她看到的是绿了一张脸的薛子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