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怕她不再相信他吧,说得越多其实只会适得其反,想想那些天自己从未开心的笑过,甚至直接忽略了他的存在,他必是忧心,所以才抱了锐了来吧。
依珍回房去了,屋子里淡淡的烛光闪烁在床帐中,宁博静静的睡在床内,而薛子殇也占去了大半个床位,羽嬛只得挤在两个人中间那窄窄的空隙里,这一回她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喝了姜汤的薛子殇盖着厚厚的棉被,此时那额头已一点一点的沁出汗来,不住的拿着绢帕为他拭了,这样子汗出得越多他便好得越快。
夜里,宁博果然又醒了两次,又是尿湿,换了尿布宁博也便安稳了,怪不得依珍说薛子殇根本就没怎么睡,他就是怕宁博这样子醒来吵到她的休息吧,一定是的。
只是这一夜,却换成了她在忙他在睡,却是因着他病倒了。
第一次的看着薛子殇病了,回想着他曾经的叱咤风云,这天下仿佛就归他所有一样,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威风凛然便是让堡中众多女子青睐的根由吧。
可是最近,他却是全部都宿在无霜轩,不用猜也知道那些女子必是对自己怨声载道了。
天朦朦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完全自然的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床上,宁博不见了,薛子殇也不见了。
一惊,急忙的起身,还差两天才出月子,所以她只得奔到窗前,从那窗帘的缝隙中向外望去,院子里,暖暖的阳光下,宁博正被薛子殇牵着手蹒跚的走着路,一岁的孩子正是学步的好时候,孩子笨拙的摇摇欲坠的感觉让站在窗前的她只看了心惊了又惊,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可是随着他成长的每一天自己的心也在悄悄的变化喜悦着。
把孩子交到了依珍的手上,薛子殇径直向屋子里走来,这些日子以来他绝少白天留在无霜轩,他的走来只让羽嬛突然就不知所措了,想也不想的就跑回到床上,闭上眼睛假寐着,只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醒了。
门推开来,那高大的身影就笼罩在她的周遭,阳光的温暖散去,她知道是男人暂时的遮住了那光线,他就站在她的床前。
淡雅的沉香的气息伴着他身上那独有的味道慢慢的向她贴进,有些心慌,因为她甚至可以感受得到他呵出的气息是那般的灼热,甚至连呼吸也有些不敢,她只闭紧了眸子,生怕一眨眼的工夫就被他发现了她是醒着的。
突然间,额头上被蜻蜓点水般的一触,那灼热的气息拂上她的额头,只一触便瞬间离开,而唇也在片刻间被一点柔软点了一下,随即是一片静谧,可是他的气息还在,她知道他就在床前还没有走开,身体里奇妙的起着变化,仿佛为着他刚刚的一举一动所感染,只觉有些热,是被子盖得太严实了吧。
为了掩饰自己心里的紧张,她故意的蠕动了一下,仿佛睡得不安稳一样,被子滑下了肩头,却随即就被他的大手拉了上来,耳边是男人叹息着的声音。
又是静谧,是她难耐的静谧,终于,他的气息开始移动,没有脚步声,可是她知道他已经出去了。
随着他的出去,依珍也抱着宁博回来了,只把宁博送到床上,这时候自己醒来了,一切都顺理成章一样,仿佛每一天的清晨都是这样过来的。
脸上沁出一抹红晕,难道每一天都是这样的吗?
他的吻,让她回想着突然就心跳如擂……
依珍打断了她的思绪,“王妃,暖卉姐姐说这月子的最后的两天至关重要,绝对不能累了,所以王爷便吩咐宁博这两天就交由暖卉姐姐带着,只让你安心的休息就好,我抱来给你瞧着,然后就抱走了。”
坐起来,亲了又亲那小脸蛋,依珍说得没错,这最后两天是绝对需要静养的,“去吧,只是要跟暖卉姐姐说,过两天一定要把宁博还给我的。”她笑,却是灿烂的笑。
床上哄着宁博,让依珍收拾了宁博的衣物,依珍这才抱了孩子出去了。
又静了,没了宁博的世界就是一团清静,可是此时她却再也没有了受伤时的那种心已死了一般的死寂了。
屋子里,就连那阳光下的尘埃也在跳舞,一切都美好的让她无法相信。
那样的感觉,就仿佛她初遇凌致远时的感觉,浪漫而温馨,而那主角,却从凌致远换成了薛子殇吗?
可是洛渊呢,刹那间想起,其实洛渊送给她的也是真心。
薛子殇说过,只要她好了她随时就可以离开这里了,那伤早已结疤,那心却是在绞乱着让她不懂,可是两日后她的抉择是离开吗?
静静的夜,热热暖暖的鸡蛋羹已吃了一碗,无聊的坐了一会便躺下了,宁博不在,时间似乎也难耐了。
却怎么也睡不着,薛子殇还没有回来,从没有一刻她这么期待他的出现,仿佛就只有他宽而暖的怀抱才能让她安睡一样。
数着羊,一点一点的捱着那时间,手指无聊的扯着床帐上的轻纱不住的挥舞着,那一头黑发如爆般的披散在枕上,黑亮的在烛光中泛着光茫。
门悄然打开的瞬间,她的视线却已来不及转移了,只得迎视着他,心里多少有些羞赧,千万不要被他看出她一直在等待着那门的打开。
兴冲冲的奔到床前,嘴角含着笑只温柔的说道,“怎么还没睡?”有些惊喜,必是在等他,那门开的一刹那告诉他她分明是一直在望着门着方向,他眼尖,所以他都知道。
垂下眼睑,“睡不着,我想宁博了。”其实是两个都惦着呢,她却不想承认。
“后天就抱回来给你,只是以后只许白天带他,晚上就交给下人去带吧,你的身子还是没有彻底的恢复。”其实宁博早已完成了他的目的,所以他可不想让那小家伙霸着他与她的床了,有小家伙在他就只能乖乖的哄着宁博,他不可干,心里泛着贼笑说完,只更得意,估计羽嬛怎么也想不到他的算计吧,可是没办法,他就是不喜欢宁博天天霸着他的位置。
还有,他怕她就要离开了,自由了,她会选择离开吗?
真怕呀,因为他的承诺早已出口,再无从收回时,他就只能遵从,所以趁着这两日,他要让她有离不开自己的感觉。
自自然然的就上了床,就躺在她的身边,甩手一挥,只灭了一室的烛光,黑暗中蹭向她柔软的身子,数一数日子,除了那葡萄架下的一吻他足有三个多月没有碰过她的身子了,可是曾经的一切她的美好记忆都在他的脑海里,他记得她的一切,清雅细致中却如一簇刚刚燃起的火焰灼热着他的心,真想要她,可是时间却不对,她还没有彻底的伤好,那腰际的伤,孩子的伤只让他什么也不敢做也不能做。
可是,只要吻总可以吧,宁博不在,他便可以为所欲为了,他就是要占据她的心,让她的身上只烙有他的印迹,然后磨蚀掉楚洛渊占据在她心底里的那一角。
无殇堡那么多的女人有哪一个不是日里梦里的盼着侍寝,却独独是她,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不知道是不是因着她的拒绝,所以她只他更加期待,这磨人的小妖精,她最会让他难耐。
只一想,那男人的劣根性便尽数的涌了上来,不管,他要吻她。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可是她的气息还在,她的容颜就在脑海里,在眸中,在黑暗中不住的闪烁也缠绕着他的心,不管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他理也理不清,只想要现在,把握住了现在便是拥有了一份短暂的快乐。
温柔的翻转过她柔软的身子,两相相对时,她的呼吸落在他的脸上,轻柔如羽毛一般的划过,让他再也不想隐忍,吻着,吻着她的感觉就好。
指腹向下落去,只落在她的小腹与腰际,那两道伤疤犹在,“疼吗?”似乎还疼在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