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的寒暄客套,终于落座后,一道道的菜上来,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菜色,羽嬛顿觉更饿了,太后指着她面前的一盅补品,“缳丫头,这个是刚刚才炖好的燕窝,趁着热吃了吧。”
温婉一笑,“谢母后。”慢慢的吃着,席间多了一种家的氛围,可是她却感觉到了大家的目光都是悄悄的送到了她的身上,薛子殇与母后是关心,薛子诀却是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
笑意压在了心底,必是为了卿儿的事情吧,自己与卿儿是姐妹,所以他必是怕自己对绢媚说什么。
然而想到卿儿,她心里也是迷糊一片,曾经发生的一切让她知道薛子诀与卿儿之间必是有着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那么此番从边域回来他又要如何对待卿儿呢?
想想他居然可以为了卿儿御架亲征去了边域,那么经过边域的那一些经历他与卿儿到底如何了呢?
一串串的疑问从脑海中滑过,卿儿是她的亲妹子,所以这一些她很自然的就极为很关心。或许找一个机会她要与薛子诀好好的谈一下,虽然他贵为皇上,然而他依然是一个凡人,依然要对自己的所有负责,更要对卿儿负责。
一餐饭似乎除了母后与薛子殇,其它所有的人都是在沉闷压抑的心情中度过,绢媚似乎已察觉到了薛子诀的变化,所以她的笑容较之从前只觉少了许多。
饭毕,薛子殇送了羽嬛回到了她的寝房,却不愿离去,那么久的分别,让他格外的珍惜此刻的再相聚。
羽嬛笑着催着他快去歇息,必竟是一路风尘而回,京城里万般的杂事都在等待他去处理,又岂可因着她而荒废了正事。
悄悄的印下一吻,薛子殇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走在瑞合宫的灯火通明中,心里还满是再与羽嬛相见时的那份甜蜜。
步出瑞合宫,走在清幽淡雅的月色之中,皇宫里的一切如斯美好,残雪依旧还挂在不住走过的围墙和屋檐之上,却已不再雪白,可见京城里已是很久都没有下雪了。
回想着那一次在梅林里羽嬛的翩翩起舞,一切只恍若隔世一样。
可是晚间与皇兄一起用膳时,他隐隐就觉得皇兄似乎有什么事在瞒着他,猜想着必是卿儿,边域里在云大军解了毒之后,卿儿居然神奇的退兵了,那必是皇兄的功劳,可是此番他在雷的皇城却并未见到卿儿,那个胆大包天调皮捣蛋的卿儿不知道去了哪里。
慢慢踱到了灵杰宫,那宫门前迎风而立的居然是水芜儿,望见她的那一刹那,绢芜再一次的从心底闪过,真象,却也是因着这番相象让他曾经差一点就迷失了自己。
“王爷,回来了。”她温婉的笑着迎过来,款款的身姿在夜色中更加迷人妩媚,人也似乎胖了那么一些些。
淡淡的,“怎么还没有睡?”
“芜儿再等王爷回来就寝。”依然还是那不着痕迹的矫揉造作,却让他一眼就望穿了她的心思。
“去睡吧。”冷淡的越过她直奔自己的屋子,虽然有些直白也会让她瞬间无法接受他的改变,可是这些早晚都是要她知道的,他早已识破了她的一切。
夜色阑珊,他俊挺的背影望进水芜儿眼中的时候,她静静的伫立,可是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巨浪,她在发誓,那个女人,她必要让她尝尝被薛子殇抛弃的滋味才会解了她此刻心头的恨意。
清晨,天还未大亮,薛子殇就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了,披衣而起,不知道是谁在门外这样不知深浅的低喊。
门才推开了半边,却是水芜儿身边的小丫头小笑满脸煞白的向着灵杰宫的管事宫女道,“侧王妃病了,头痛的直打滚,这可怎生是好?”
“宣太医吧。”
“可是王妃说了,她头痛的病太医早就看过了,吃了药也不见好,没什么用。”
“小笑,那还是先禀告王爷吧。”
“王妃也不许呢,只说王爷才回来,万事都忙,怎么可以打扰到王爷的正事呢。”
执事宫女想了一想,这才道,“不如找王妃看看,王妃也是这宫里的妙手神医呢,听说她在边域打仗时还因此而立了头功。”
那水芜儿的贴身小丫头立刻道,“好,这主意倒是好,可是王妃会愿意为我们主子诊治吗。”
薛子殇不觉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是这小丫头与水芜儿合演的一出戏,想到此索性直奔水芜儿的房间而去。
才到门前,还未开门,那屋子里一声声的仿佛痛苦的低叫声就已经送了出来,推开了门,床上的水芜儿正满身是汗的滚来滚去,一张脸更是惨白着,果然是病了。
水芜儿却在轻瞥见薛子殇的那一刹那,只叫得声音更大了,仿佛那痛楚已痛彻心扉一样的难以忍受。
薛子殇默然站在屋子中央,身后的小丫头战战兢兢的随着他跟进来,“王爷,你可要照顾我们小主子呀。”
“什么时候开始痛的。”昨夜里他与她分开的时候她明明还是好好的。
“快天亮的时候突然间就开始痛了,小主子说这是她的旧疾。”
“是吗,为什么从前我在的时候却从未犯过呢?”他疑惑,既然是旧疾那这病来的可真是时候了。
“小主子说很久未发作了,就是在王爷离开京城去边关的那时候才又开始发作的,那时小主子还住在宫里,太后便给宣了太医,虽然也开了药方吃了药却不见好,所以……所以……”所以她便想要请羽嬛为水芜儿诊治了。是的,羽嬛离开京城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屡屡援手救过那么多的人,神医的声名早已远播天下。可是他却不想让水芜儿见着了羽嬛。
“王爷,你来了……”小笑说话,水芜儿就虚弱的挣扎着要坐起来给他请安。
“罢了,我会找人来给你诊治的。”却不会是羽嬛,就宣楚洛渊入宫吧,羽嬛可治的,楚洛渊也必会治了,说罢他只拂袖就要离开。
“爷……”轻唤,想让他再多留一刻。
“你自己保重吧。”生硬的说完,再见水芜儿他似乎已再也无法作戏了。
身后,女子望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倘若不是羽嬛,那另一个人来那便更是好,她在等待期待着他的到来。
向着门前的小笑微笑点头,那小丫头立刻就机灵的退了出去,出了灵杰宫便直奔御膳房而去,天亮了,正是御膳房最忙碌准备早膳的时候,不管主子们吃不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御厨们都是要做的。
小笑如往常一样的走进去,因着水芜儿并非是薛子殇的嫔妃,所以宫里的女人们对她也是无计较的,所以小笑便可随意的出入御膳房而无人管。
“小丫头,怎么又是你来?”
“我家主子病了,想要吃些暖胃的粥,可否麻烦几位大哥。”
“不麻烦不麻烦,可是吃了粥也还是要请太医的。”
“早就请过了,医不好,头痛的病最难除根了。”
“那你们王妃总可以医好她的吧。”
小笑终于盼到这厨子提起了羽嬛,心里不免高兴起来,“王妃正是倍受太后宠爱的时候,别说是王妃来给我们小主子诊病了,我们主子甚至连见她一面也难呢。”小笑一眼瞥见正向着这里走来的依珍,然而不紧不怕的说道。
依珍走进来时正是小笑说着水芜儿的病时,于是她礼貌的问道,“小笑,你也在呀,你家主子怎么了?”
“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