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烨抬头一看,一个少女,体恤短裙,栗色卷发。站在高高的窗台上,短裙外翻,露出白色小内裤。
她单手捂在裙上的小荷包,一脸惊恐的望着自己。她见自己发现她,两手一哆嗦。噼里啪啦一阵响,从她荷包里又掉下一大把薄荷糖。
竟是祝融融!
==这货是来原夜偷糖的吗?
元烨慢条斯理的拉上拉链,脸不红心不跳,眼皮都不抬一下问道:“你看见了?”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色彩,仿佛一切都在他手里,又仿佛他手里的一切他都漠不关心。他穿灰色衬衫,黑色长裤,随随便便往那一站,即便是身处厕所里,自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优越感。
祝融融一本正经的摆手:“没,什么都没看到。”
元烨哼了一声,抬腿就要走。
好不容易遇到个救星,她哪能轻易让他跑掉!祝融融当即作死的喊:“其实!其实我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她一脸讨好的加上一字形容词,“长得好可爱!”右手还顺带比了比。
但话没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那人迅速抬头瞪着自己,那冷若冰霜的眼睛,带着一股嗜杀之气。祝融融将那个“爱”字生生噎进喉咙里。
打了个寒颤,她一脸无措,不知怎么又惹到他。
元烨以国仇家恨一般的眼光,凶狠的盯了她几分钟之久,这才咬牙喊:“小飞!”
顾小飞进来,见这情形,当即愣住-----元烨有严重的精神洁癖,这也是他27年来不近女色的原因。他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在自己小便时躲在正上方观看的女人。
顾小飞仔细一看,这小姑娘皮肤雪白,一头栗色卷发十分醒目,让人过目不忘……他唇角上扬,嗬,原来是她呀!
元烨对顾小飞说:“你去将外面那帮人打发走。”
顾小飞苦笑:“得罪人的事全让我干了!”却还是走了出去。
元烨又仇视了她许久,这才命令:“下来!”
祝融融探头瞄了一眼,离地几乎两米高,跳下去不太现实,她为难的说:“怎么下去啊!”
元烨已没了耐心,怒道:“你怎么上去的!”
祝融融还理直气壮:“有句话叫作,上山容易下山难,你没听过吗?”
元烨脸都黑了,拿她没办法,考虑半天,对她伸出手。
祝融融却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修长的大手,一脸嫌弃。元烨瞪了她一眼,祝融融这才壮着胆子提醒他:“你没……洗手!”
==真是哔了狗了。
顾小飞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门外那群男人打发走了。祝融融缩头缩脑的看出去,发现果真没人了,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胸脯,暗道大难不死。几近虚脱。
顾小飞问元烨:“这丫头怎么办?”
祝融融是个懂礼貌的好姑娘,当即起身对元烨鞠躬致谢:“大叔,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的行侠仗义,我会知恩图报的!无论是锦旗还是牌匾,我都会让我妈给你送来!我也不是个记仇的人,从今以后,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
顾小飞惊讶的看着她,小声提醒:“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元烨对顾小飞说:“有用处的无偿捐给你爸的医院。”不待说完,人已经率先走了出去。
祝融融一时反应不过来,追上去问:“哎!大叔,你什么意思啊?什么有用没用啊……”没跑出两步,只感到后颈猛的钝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次睁眼时,首先跳入眼幕的是一盏巨大的无影灯。
她抬了抬胳臂,纹丝不动。她四下一瞧,惊恐的发现自己被牢牢固定在一张手术台上。
面前的男人,身白大褂,带着口罩,露出一双桃花眼。眼角的细纹代表它的主人是个爱笑之人。
白大褂正在整理东西,钳子刀子剪子,各类尖锐的医疗器械闪着明晃晃的光,排列得整整齐齐,只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
旁边两台心电图之类的仪器,祝融融动了动手指,发现手背上打着点滴。
这个任人宰割的姿势饶是祝融融也不能继续淡定,她忍不住“啊”一声尖叫出来。
顾小飞那双桃花眼又呈现出好看的幅度,安抚她:“你醒了?别怕,一会儿上了麻药,没什么感觉就过去了。”
祝融融冷汗直冒,惊恐的瞪圆眼睛:“你……你要干什么?”
顾小飞手脚利索的给器具消毒,闻言,温声诓道:“放心,你只管睡一觉就好了。谁让你踩了阿烨的雷?那小子本来要你一双眼睛,好在你遇到我,我这个人一向心软,再说,咱俩还算有些缘分……”
祝融融听得心惊胆颤,没想到自己才出狼穴又入虎口。动弹不得的无助感更增加了她的恐惧。但顾小飞最后一句话就如同穿透浓雾的一丝光束,让她看到一线生机。
祝融融顾不得其他,泪水连连的求助:“小飞哥,求求你放了我吧!您最善良了,您一看就和他们不一样,您一看就是个好人!”
顾小飞无奈的笑:“好人不敢当,但总是比你得罪的那小子仁慈一些。别怕,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让你失去眼睛,我哪里下得去手!”
祝融融点头如啄米:“就是就是!”
“我只取你一双眼JIAO.膜,我的技术你放一万个心,完事之后,保管你还是漂漂亮亮的!”
他声音十分温柔,眼里带着笑意,却让祝融融感到毛骨悚然。她一个未出校门的小丫头,平时的凶悍模样都是假象,实则动不动都要哭鼻子,哪里经历过这般险象环生的处境。
祝融融害怕至极,顿时放声大哭,还一个劲的喊妈妈。
顾小飞最让人惊悚的地方,不是手里锐利的手术刀,而是要剜人眼睛时,谈笑风生间的那份从容。那时他好笑的瞥她一眼,说:“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泪水流了一脸,祝融融绝望的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顾小飞说:“你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说实话我真舍不得伤你。但老板下了命令,我也只是一个替他打工卖命的人。”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露出一脸无奈。
祝融融哭过之后,已在那边破口大骂:“你们简直就是禽兽不如!我怎么得罪你们了?随随便便就要我眼睛!还有王.法吗?你们老板是黑.社.会吗?”
顾小飞乐了:“他比黑.社.会还黑啊。”
祝融融骂过之后,见对方没甚反应,情急无奈之下破罐子破摔,拿话激他:“你他妈的要么就干脆了结了我!社.会败类!人渣垃圾!我要为民除害,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还有我爸爸妈妈,也会替我报仇的!你们就不怕违.法吗?”
顾小飞听到这里,“啊”了一声,掏出一张资料,摘下口罩,吊儿郎当的念了起来:“祝知有,男,45岁,父母现居上海;张青云,女41岁,现已怀孕四个月。父亲早亡,母亲改嫁;夫妻二人家住春城小区3栋A-8,有女祝融融,18岁,就读第八中学高三二班;祝知有于99年创办了一个小型物流公司,”读到这里,从底部抽出另一张白纸,摆在最上面,继续说,“这是贵公司十年来的税.务情况,如果这份东西交到税.务.局,你爸又没那么多钱补清罚款的话,就等着进去吧。”
说着,不顾祝融融那惊愕的目光,又从手中抽出最后一份资料:“这是眼.角.膜自愿捐献协议书,你已经在上面按了手印。事后你的父亲也会签字。所以,小妹妹,我劝你乖乖听话。如果你配合,你家里人不仅没事,还可以得到一大笔钱作为补偿。若是你执意要与元家作对,”顾小飞一拍脑门,“啊”了一声,笑得更加和煦如风,“你妈妈每月初三会去第三人民医院做产检,对不对?”
祝融融恼怒:“你敢动我妈一根寒毛!”
但一个黄毛丫头的威胁能起什么作用,顾小飞掏着耳朵,一双笑盈盈的桃花眼,比地狱撒旦还让人胆寒:“嗓门到不小。”
祝融融全身止不住的发抖,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家的事?”
顾小飞手里的医疗器械乒乒乓乓,他说:“想知道,自然能知道!”
想了想,祝融融问:“你们的脸我可是都看见了!不怕我指证你们?!”
顾小飞戴上口罩,语重心长的说:“小妹妹,你年轻气盛,我跟你说也说不明白。你只需要记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课本上学到的那样。再说,瞎子如何指证?好了,我们开始吧。”
祝融融闭上眼睛,一行清泪滑了下来,忧伤的问:“能否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们老板了吗?”
顾小飞饶有兴致:“跟你说吧,你得罪的那个人,有严重的精神洁癖,活到27岁从不近女色。谁要是倒霉看见了他的小丁.丁,要么自插双目,要么以身相许。很不幸,你就是那个倒霉蛋。”
祝融融激动的喊:“什么狗屁丁丁这么不得了!老子还不稀得看呢!谁看了谁长针眼!”
顾小飞开始调制麻药,一本正经的点头附和:“那小子怪癖是挺多,有时候我都看不下去。”
祝融融可怜兮兮的说:“小飞哥,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的!你不像是会伤天害理的人!求求你放了我!”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们拿了你的眼睛,给你往后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两清!公平合理。”
祝融融吓得浑身发抖,奈何对方软硬不吃。情急无奈之下破口大骂:“什么狗屁逻辑!我不要钱,我只要眼睛!你们这群魔鬼,心理变态!放开我!”
祝融融眼睁睁的看着那针管下一秒就要推进点滴里,急得大喊:“你不是说有两条路吗?第二天是以身相许!我许我许!我就当哔了狗了许给那王八蛋!”喊完,脑中立即浮现出许宁那张干净俊逸的脸,胸口闷闷的,疼得难以呼吸。
顾小飞笑而不语,他不得不在心里对元烨佩服得五体投地,你小子这招泡妞大法真他妈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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