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敌军在迈德平原扎营。”
“人数。”
“大概有两千人左右。不过大人,我们没有这么多兵力。”
“两千人。艾萨拉真是大手笔!”
一个男性精灵,脸上露出戏谑的神色,他站在城墙边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转过身走下楼梯,并说:“让族里的所有会使用弓箭的男人都武装起来,将女人和孩子都撤入山洞里。我们要与艾萨拉决一死战。”他说得并不响,但声音铿锵有力,那个哨兵心中一震,随后严肃地站直身子,大声道:“是!斯拉克大人!”
城堡里不断传出人的嘈杂声、金属的碰撞声,以及亲人之间的分别时的痛苦之声。
一个个男性精灵从城堡深处跑出,在城门集合。
斯拉克站在他们前面,他全副武装,身后背着弓箭,右手拿着长剑,左手执盾。
“我从你们的眼中看到了跟我一样对艾萨拉的恐惧,也许,有一天我们阿尔萨斯抛弃盟友,倒戈一击,但绝不是今天!”斯拉克高亢的声音响起,“也许有一天,我们杀戮自己的族人,自相残杀,但绝不会是今天!今天,我们的敌人——要把我们驱逐出精灵一族的艾萨拉已经在我们的家外面向我们宣战!我们可以退缩吗!”
“不能!”
“那么,就用我们手中的武器来告诉我们的敌人,阿尔萨斯,是不可侵犯的!现在,上城墙!让敌人尝尝被射成刺猬是什么感受!”
“他们似乎是要跟我们决一死战。”一个女人泯了一口手中的茶,“让他们来。”
风猛烈地侵袭着城堡,城墙上的弓箭手遥望着远处的平原上的营帐,他们握紧了手中的弓。
“呜——”奇怪的号角声从远方响起,悠远而深长。
“那是......”城墙上的哨兵眯着眼睛,看到远处有密密麻麻的人冲了过来,“敌军!敌军!敌军来袭!”
“快,通知斯拉克大人......”
“快!快!把城门关上,堵住。对,堵住!”
“我们这里人太少了,弓箭手过来几个......”
一个房间里传出婴儿哭泣的声音。斯拉克微笑着抚摸着他怀中的男婴的头,男婴睁开他的宛如一道缝的眼睛,笑着看着斯拉克。在斯拉克面前,一个女人也微笑着看着他。
“我们的孩子已经一个月大了。”女人道,“你不给他取个名字吗?”
“这个不急。我要解决很多事情。我们精灵族内部还有矛盾,解决了我会取好的,亲爱的,一切都交给我好了。”斯拉克吻了一下女人的脸。
“明白了......”女人红着脸说。就在这时,男婴突然“哇”地大哭了起来,这让斯拉克和女人感到手足无措,平常这孩子都不会哭得这么厉害的。
“大人!大人!”与此同时,哨兵的声音在外面慌慌张张地响起。
“什么事!”斯拉克听出他的声音中有着无可掩饰的恐惧,连忙打开门。
“艾萨拉进攻了!”
“嗯......我们的弓箭手有多少?”
“一千左右。”
“好,把这一千人分成四组,每组轮流上城墙进行射击。让艾萨拉来吧。”
哨兵刚要走,斯拉克又叫住了他:“女人和孩子撤退了吗?”
“不,还有一点。”
“要快。你去维持一下秩序。”斯拉克走进房间,把女人和男婴叫了出来。女人问:“你想干什么?!”
“加姆林,让所有女人和孩子快速撤入山洞,不得有误,记住,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斯拉克对哨兵说,没有理会女人。“你是要我逃入山洞吗?”女人松开斯拉克的手。“这是个可敬的任务。玛利亚。”斯拉克道,“我无法在城墙上保证你和孩子的安全。”“可我想留下来与你并肩作战!”“不,你留下来只会是战士们的负担。”斯拉克摸着玛利亚的脸,“所以,走吧。”斯拉克也转过身,背对着玛利亚,他已经握紧了拳头。
“你的人民愿意与你并肩作战只因他们不愿离开你!”玛利亚道,“因为他们爱戴你......我也是......为什么不让一个爱你的人留下呢!”
“我很抱歉。玛利亚。你必须活下去。”斯拉克一只手切在玛利亚的后背上,玛利亚晕了过去,男婴哭得更加大声了,甚至连城墙上的弓箭手们都听得到。“别哭,我的儿子,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的。这一刻,我想好了,你的名字。”斯拉克拿出一支笔,在男婴的手臂上写下一行字。
——战争是死神的盛宴,只有胜利者,才能用战争来换取和平。我的儿子,尼古拉斯。
斯拉克写完之后,将笔扔下城墙,然后对加姆林说:“带他们过去。”然后,他自己就向城门外走去,看着他的背影,仿佛就是一位战神就在眼前......
......
“这就是当初的事情了。我在那次战争中被艾萨拉的人封印在了血精石中,阿尔萨斯被驱逐出精灵族。”斯拉克对眼前的尼古拉斯道,“我想你的手臂上一定还有我写的那一句话。”
尼古拉斯惊讶地卷起右手的衣服,果然有一行精灵语。
“战争是死神的盛宴,只有胜利者,才能用战争换取和平。尼古拉斯,没人想要战争,但战争又是换取和平的唯一途径,我希望你成为一个强者,让阿尔萨斯重回当初的地位,甚至更高。”斯拉克道,“你的名字尼古拉斯的含义就是胜利者。同时我也要你铭记,你现在的生活是用很多条人命换来的。”
“永记于心。”尼古拉斯向斯拉克鞠躬。
“尼古拉斯!”门外传来雪莉的声音,尼古拉斯连忙将斯拉克收入血精石中。
“雪莉。”尼古拉斯道,“有什么事吗?”
雪莉站在门外,说:“明天我的父母要来了,我跟他们说了你在这段时间里很照顾我,所有他们要见见你。”
尼古拉斯眉头微皱,不过没让雪莉看见,回到道:“是吗,那好吧。也许我是时候该注重一下自己的形象了......”
“那......”雪莉试探着问,“就这么定了?”
“嗯,明天我会来找你的。”
“嗯。”
雪莉走后,萨格拉斯和斯拉克都忍不住地蹦了出来,异口同声:“你小子都要找老婆了?!”
“......”
“这就是传说中的‘见父母’?”萨格拉斯看似傻傻地说。
“......”
入夜了,月亮变得红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如果娜萨和尼古拉斯在这里看到月亮,那么他们一定会想起他们从诺德走出后看到的那一次血红色的明月。
......
“集中火力!”斯拉克站在城头上,“放箭!”
只看到几个残影,上百支箭矢从城头飞了下去,紧接着就听到大堆的惨叫声。
“自由放箭!拦住他们!”
城墙之上,一个个精灵弓箭手快速地拉弦,松手,密集的箭雨让城堡下的精灵寸步难行。
“就这点伎俩吗?阿卡莎?你就这点手段吗?”斯拉克在城头冷笑,看着平原中最大的那个帐篷。
这时,平原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号角声。“这个号角声可不是精灵族的。”斯拉克望着远方,紧皱眉头,“是谁?”
此时在平原中的精灵军队中,一个女人走出帐篷,笑着迎向她面前的一个人族。
“查理大人,很高兴你们能支援我们。”女人道。
“能与精灵族中的王者艾萨拉并肩作战,是我们人族的荣幸。”女人面前的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道。
“不,我们的王者,恐怕只是在我们眼前,而不是我们。”女人缓缓地说。
“哼,灭掉他们不就行了?这就是阿尔萨斯吗?这点兵力是多么的弱小。”这个叫查理的人族说。
“别小看他们,就是你所认为的这些弱小的精灵已经让我们的部队有了很大的伤亡了。”女人——阿卡莎道。
“只是你们还不够强。”查理看着城墙,向后面挥了挥手,“亚述帝国的骑士们!”查理背后响起整齐划一的马蹄跺地声。
“以消灭阿尔萨斯,随我冲锋!”说完,查理驾着他的战马首当其冲!
阿卡莎也对手下的人说:“弓箭手掩护亚述骑士。”
“冲车准备!攻城!所有骑士下马,拿出你们的剑,进攻!”查理大吼。
“快!放箭!”斯拉克在城墙上喊着,“瞄准推冲车的人!”斯拉克已经来不及消化人族与艾萨拉结盟的消息了。
“嗖嗖嗖——”箭矢离弦之声在城堡内久久不散!
“轰——”虽然第一队推冲车的人已经在箭雨中死亡,但查理马上又派出一队继续,终于用四个队也就是四十人的伤亡换来了冲车撞在城门上。
“轰——”终于在冲车上的尖锥不断的撞击下,城门轰然倒塌!大批的骑士冲进城堡。
“该死。”斯拉克骂了一声,然后对一队弓箭手说:“扔掉弓箭吧,你们换上近战武器,跟我守住大门!”
人族骑士在查理的带领下士气颇高,而在外边,精灵族的弓箭手给予他们坚实的掩护,阿尔萨斯也开始了大伤亡,不断有人从高高的城墙上掉下来,被人族骑士的矛刺穿身体。
“不到最后一刻,不准后退!”斯拉克嘶吼着,手中突然放出一股气流,将人族骑士们都吹得后退了很多。
“大人!我来了!”有一位将领带着几十个弓箭手赶到斯拉克身边,然后向弓箭手们示意,“放箭!”
人族骑士刚刚被斯拉克的气流吹了出去,一个个心急如焚,再次夹马冲锋,正好迎上了这些弓箭手的箭矢!
位于前排的骑士们纷纷落马,有些人还被自己人的马踩死。
“杀——”斯拉克吼着,拿着剑向城门冲去,没有任何一个人族骑士对他造成了伤害,没有!“为了你们所爱的人!杀!”斯拉克大吼,每一次挥舞手中的剑,就像死神拿着镰刀挥舞一样。
“弓箭手!掩护!”阿卡莎也终于沉不住气了,将全部弓箭手都派了出来。
“骑士们,撤退!”查理一边杀敌,一边喊道。他明白了阿卡莎说的话,这些精灵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这么不堪一击,骑士们的伤亡已经在逐渐加大,再不撤退,阿尔萨斯的弓箭手将会带给他们更大的损失,而且后方的艾萨拉也是有弓箭手的,箭矢可是没有眼睛的,万一这么多弓箭手不小心误伤了自己人怎么办?
“斯拉克!如果不想让你的族人有更多的死亡,就出来吧!”阿卡莎走近城墙,喊道。
“阿卡莎。你为了什么而做到如此地步?”斯拉克站到城头上,问。
“精灵族。不包括你们阿尔萨斯的精灵族。”
“很好,从今天开始,阿尔萨斯将作为单独的种族生存,你也不要指望我因为同族而手下留情!”斯拉克冷道,突然扔掉了手中的剑。
一股飓风,袭向阿卡莎,飓风卷起地上的沙尘和尸骨,仿佛一股死亡之风。
阿卡莎镇静自若,数十根藤蔓从地面升起,挡住了飓风。
“你要得到什么?”斯拉克突然问。
“哼,我......我要得到你!”阿卡莎悲戚地说了声,又挥了挥手,几根荆棘从她手中窜出,飞向斯拉克。
“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停止杀戮的话,”斯拉克冷眼望着阿卡莎,闭上眼睛双手撑开,“那就来吧!我只希望我可以不迁怒于我的族人。拜托了。”
“噗——”荆棘深深地刺入他的心脏之中
......
“啊!”尼古拉斯突然从睡梦中醒来,捂着额头,喃喃道:“原来是个梦,这是什么?”
尼古拉斯走下床,来到窗边,抬头凝望天空。
“星空黯淡,血月在天,尼古拉斯,要有大事发生了。”萨格拉斯的声音幽幽响起,让人听着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