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色萧疏中,北燕公主在叶缱缱面前站定,笑的非常官方,她融融的声音合进落雨中:“叶贵妃娘娘,久仰大名。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叶缱缱摆足领导人的气派:“幸会幸会。”
这位北燕六公主只对叶缱缱笑眯了一双艳丽四射的美目。
按照礼仪,叶缱缱可以与公主共行一段路来表达诚意相待,于是宽敞的宫道上,桃宝为叶缱缱撑伞,北燕公主始终识趣得落后一步,绝不超越到叶缱缱前面去,也不会距离太远。
蒋贵人和徐妃跟在后院不远处,蒋贵人拿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徐妃。
“徐妃娘娘,这个北燕公主据说之前是天下第一美人,但是依臣妾看不过如此嘛,不如娘娘皮肤白腻,眼眸有神,也不如娘娘腰肢款款。”
徐妃认真地盯了北燕公主的背影一会,客官地说:“美是很美,娘娘也不差。”
蒋贵人急了:“您怎么助长他人气焰灭自己威风,现在开始跟臣妾念:贵妃娘娘无与伦比、天下无双。”
徐妃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不是他不认可,而是他害怕他一旦说了,这件事传到陛下耳朵里,他又要面对怎样的酷刑。
听着蒋贵人和徐妃在身后小声吵闹,北燕公主主动向叶缱缱搭话:“贵妃娘娘,您知道这次来接我的侍卫叫什么吗?”
叶缱缱一愣,回想了一下:“你问的是哪个?”
“就是一个浓眉大眼,鼻梁上有一颗痣的男人。”
“哦,他啊,他叫戴让。”
之后北燕公主再没开口跟她说什么话,俩人走了一半,叶缱缱便要回相思殿了,北燕公主躬身恭送叶缱缱离开。
蒋贵人这时已与徐妃因意见不合单方面生了徐妃的气。
她丢下一句:“徐妃娘娘总是这样,实在让人伤心!”
说完,叶缱缱被蒋贵人一把拉住胳膊,俩人往相思殿走去,徒留徐妃一脸莫名。
叶缱缱见蒋贵人气的婴儿肥嘟起:“又跟徐妃吵什么呢?”
“徐妃不配做娘娘的好姐妹,他居然觉得北燕六公主样貌不错,就算真的不错,也不该在姐妹们面前说出来,给人添堵!”
蒋贵人越说越生气,打抱不平道:“不行,娘娘您先回相思殿,臣妾这就去打听那个六公主的所有事情,保证问出点什么来,娘娘放心吧,臣妾可不是徐妃那种吃里扒外的人!”
她说完一溜烟地举着伞走了。
叶缱缱站在原地看着蒋贵人的背影走远,仿佛看到她内心燃烧着的一团火热小宇宙。
徐妃之所以会这么说,恐怕因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吧!而且天下女人在他眼里仿佛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一样,根本分不出区别。
当天夜里,叶缱缱头一次没去离恨天睡觉。
因为萧殷要应付北燕远道而来的使者,于是在朝中摆了宴席,与几位心腹大臣款待使者,并商议以后两国邦交的事。听说还有北燕六公主在旁边以公主的身份旁听。
直到叶缱缱入睡时分,萧殷都还没来得及回到后宫。
抱着水蓝鸳鸯锦被坐在床榻上的时候,叶缱缱竟没来由得有点气闷。
桃宝在一旁拾掇房间,发现山水走兽四面屏上挂着萧殷的一件外衣,惊奇道:“娘娘,您把陛下的衣服都带回来好几日了,要不奴婢拿去洗了再送去?”
叶缱缱没好气地说:“挂在那吧,一件衣服罢了,他都不一定想得起来,咱们还巴巴的送过去干什么。”
桃宝想说点什么,但终究忍住了,又把外衣挂了回去。
她离开后,叶缱缱想不通过自己在郁闷什么。
最后她好不容易思索出一个道理来。
她一定是怕萧殷睡不好,耽误身体!没错,一定是这样。
叶缱缱余光瞥向还挂在屏风上的萧殷的衣袍,浅色的丝线纹路被烛光照出流光,绸缎是上好的雨丝锦。
她下榻穿鞋,叫桃宝打了一盆水拿了一小盒皂角过来,她挪了一个红木四脚小凳,一屁股坐上去后开始用手搓洗萧殷的衣裳。
桃宝在旁边看得感动不已。
她家娘娘终于成长了!知道为陛下贤惠操劳了!
须臾却听得叶缱缱一边搓袖子一边嘀嘀咕咕:“搓多少下,萧殷打多少个喷嚏,我搓死他!”
桃宝:“……”
叶缱缱开始猜测萧殷看见天下第一美人六公主以后该是什么表情。
桃宝见叶缱缱手底下力气好像越使越大,忍不住道:“娘娘,不如让奴婢来帮您洗吧,这个衣裳布料脆得很,经不起搓……”
她话音刚落,只听得“刺啦”一声响,萧殷衣袖本是染了墨污的位置,竟然被叶缱缱洗出一条长口子。
桃宝:“……”
叶缱缱回过神,看着手中破了的衣裳,小小吃惊:“随便一洗就坏了!?”
糟了,她本来是真的好心想帮萧殷洗衣服,现在洗破了拿到他面前,他会不会觉得她太笨了!?
叶缱缱把衣袖举起来,桃宝从她对面看去,倒吸一口凉气:“娘娘,从这个洞里正好能看见您的眼睛。”
萧殷应该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怪罪她吧?说不定他自己都忘了她拿走了一件外衣。
但是叶缱缱莫名想到北燕公主的面孔,突然觉得自己绝对不能认输。
这不仅仅只是一件衣服的小事,还是关乎面子尊严的生死存亡!
叶缱缱指挥桃宝:“事已至此,你去拿针线来,让我修补一下这里。”
桃宝迟疑:“娘娘,您的针线活真的可以吗?不然还是让奴婢拿去尚宫局,让宫里的绣娘们帮忙吧。”
“不行!”叶缱缱严肃拒绝:“自己洗坏的衣裳自己缝,快去!”
等桃宝拿来针线,叶缱缱披着衣裳坐在圆桌旁,对着烛火穿针引线。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对萧殷,真像一个老妈子。
他在那边红袖添香美人在身旁,她却在这里为他熬红眼睛缝衣裳!?
叶缱缱起初还很有耐心,后面愈发暴躁,针脚也缝得愈发粗糙。
最后大功告成的时候,已是夜半三更,叶缱缱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桃宝在看见以后,倒是吓得一个激灵,瞌睡虫刹那间被赶跑:“娘娘,这个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