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缱缱一口咬定自己没出去过:“我一直都在闺房中深居简出,使臣大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她想起那晚遇到的朱衣少年,与眼前的南陈使者也不相似,故而更大胆地否认了。
于太守笑道:“看来真是弄错了,不过使臣想要寻到这位勇气可嘉的女子吗?本官可派人帮忙。”
南陈使臣犹豫了一下,连忙摆手:“不必了,既然是误会一场,就不需要太守大人为我们大费周章。”
他又寒暄了一会,才匆忙退下。
在叶缱缱眼里仿佛是匆匆去确认那晚出去的人到底是不是她一样。
正堂内就剩下于太守和叶缱缱俩人了,叶缱缱:“呃……那义父,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于太守淡淡看着她:“管家都跟你说了我找你来的原因吧?”
叶缱缱点头:“说了。”
不止说了还交待让她做好卧底呢。
于太守沉沉的声音传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跟南陈来的使者处好关系,同时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做。”
叶缱缱连忙表忠心:“请说。”
于太守还没开口,门外就来了一个婆子欣喜呼唤:“老爷,小姐醒了!”
于太守顾不得跟叶缱缱交待什么,连忙快步跟着婆子走了。
叶缱缱刚走出正堂,曹永宁就冒了一个头出来:“快,我们快出去,趁着舅舅忙,我们玩完就回来。”
叶缱缱被她拖着往外走,忙问:“这次我们又要去哪儿?!”
曹永宁真像钟宝芝的低配版,一样的作,还带着被娇宠出来的跋扈。
“得月楼新出了点心,你今天算有福了,我带你一起尝尝去!”
叶缱缱无言以对。
她根本不想出门也不需要这样的口福!
但她还是被曹永宁拖上了马车。
殊不知她们的马车刚出了巷子,就有另外一辆马车等候多时似的,连忙在她们后面跟了上去。
曹永宁拽着叶缱缱在得月楼饱餐一顿,最后曹永宁带她来到了一个名叫荷风四面的衣料铺。
荷风四面是个衣料坊,但是叶缱缱看得出来背后的掌柜极其用心。
这个衣料坊建在一艘无法移动的画舫上,就停在定山湖的岸边,一层是供客人们更换尝试衣服的雅间,二层是挑选衣裳布料的地方。
也怪不得叫荷风四面了,叶缱缱站在二层的夹板上往周围眺望,只见盈盈水波与远处群山连绵一片,远看了是湖光山色,近看是围着画舫的一圈荷花。
这样好的意境,让叶缱缱的购物欲也直线上升。
听说荷风四面刚开张不到一个月,此时已经门庭若市了。
曹永宁钻进去以后就像是耗子进了香油缸,四处都看了看。
“小姐。”一个看样子是导购的丫鬟迎上来:“小姐是来挑选衣裳的吗?”
叶缱缱点点头,丫鬟便领着她们进了二楼,逐一介绍过去。
眼前各种霞光彩艳或朴素简约的布料花纹一一看过,叶缱缱倒真是觉得有些不错,曹永宁挑了几匹货真价实的好料子让丫鬟包了起来。
“小姐留一下府邸,我们店铺的人会专程给您送过去。”
曹永宁的丫鬟便道:“于太守府。”
她声音不大,四周也有别的挑选衣裳的小姐,听见于太守府这四个字,便都纷纷抬起头看过来。
她们无一不是在悄悄打量叶缱缱。
这就是于太守的义女吗?
她们有的认得曹永宁,知道她是于太守的侄女,那她旁边的应该就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太守义女?
叶缱缱任由她们去看,周身气度已是高出一层,令人不得不折服。
但是唯有一人,穿着时兴的石榴裙,花纹是并蒂双枝,带着喜鹊登枝的头饰,浑身装饰清贵有余,那女子一双水灵大眼转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叶缱缱。
别人都是看几眼就不看了,心里知道她是于太守的女儿就行了,偏偏这女子根本不移开目光,看的叶缱缱极其不舒服。
她明显感觉到这个女子打量的目光,是带着一丝丝来者不善的。
这说明她跟叶缱缱有怨结,但叶缱缱根本不认识这号人。
果不其然,叶缱缱和曹永宁刚准备离开荷风四面,就听那女子对店铺丫鬟说:“刚刚于太守府那位小姐要的衣裳你都包给我吧,我出双倍的价格买。”
丫鬟十分为难:“这……夫人不如看看另外的样子,也是当下时兴的。”
“我就要她看中的那些,价格好说,银两不是问题。”
丫鬟看叶缱缱还站在门口呢,当然不敢得罪,但是眼前这个女子她也知道几分。一个是水匪大当家的夫人,一个是于太守义女,哪个她都惹不起啊。
曹永宁本来走在前面,回头看叶缱缱还站在门口,催促道:“你愣着干什么,走啊!”
叶缱缱偏偏起了搞怪的心思。
她偷偷招手问曹永宁:“于太守多有钱?”
曹永宁不知她为什么这么问,只古怪地看她一眼:“自然是江南的东西想要什么都能有什么,你问这干嘛?”
叶缱缱得到回答,转身走进去,问那个姑娘:“你看上了我要买的,那请问这个店铺里有你没看上的吗?你没看上的我都要了。”
那女子似乎存心要跟她作对到底:“衣坊里所有的衣裳我都要了,你要是想买,去别的地方吧。”
叶缱缱继续道:“光听你说,怎么不见你付钱呢?是没带那么多银子出来吗?要不要我帮你先支付一部分?”
那女子哪儿受得了刺激,立即叫丫鬟:“还不快点把银票拿出来,我全部都要。”
眼见着她的丫鬟把十张银票拍在桌子上,女子得意抱臂:“这里足有一千两白银,买所有衣服都绰绰有余了吧?”
叶缱缱点头,竖起大拇指:“好阔绰!”
她这才对店铺中的丫鬟道:“还不赶紧收钱给这位夫人把衣裳包起来回头给她送去?这么大的一笔生意我帮你做成了可别感谢我。”
那女子才知道中了叶缱缱的激将法,当即气的跺脚:“你!就凭你一个来路不明的义女,敢算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