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何时王艳萍站在自己身边,陆积大脑还没反应双腿就迈开,背后还有王艳萍的怒吼,“给我快点!要开始了!”
拖拖拉拉耗费不少时间,等回去时大厅门已经关上,能清晰听见里面主持人开始宣布艺术节开始。
不急着回班,离表演节目还隔着校长致辞,教导主任致词,各年级主任致词等等,陆积觉得就算现在做回椅子上也是无聊的,况且这样贸然进去一定会成为焦点。
坐在走廊的角落里吹风,陆积开始发呆,大脑空白什么也不想,直到脑门被人敲了下。
“你怎么不进去?”
陆积抬头,是孙睿。他毫不客气的就往陆积身边坐下,有瞬间陆积以为是王艳萍拜托孙睿把自己抓回去,但又立刻否定自己的的脑洞。
“致词很枯燥,而且我这么走进去影响同学们的注意力,校长会不高兴的。”
孙睿笑,“有道理。”
“你出来干啥?”
“我出来检查有没有还在学校里滞留的同学。”说着,孙睿的视线落在陆积身上,好像这话是特意给陆积讲的。
“我投降,总行了吧。”
“行了,我也是找借口溜出来的。”
跟孙睿闲聊,转眼间校领导们的致词接近尾声,而讲的内容陆积一点印象都没有。长时间盘腿坐让陆积两条腿发麻,好在孙睿把自己扶了起来。
“进去吧,该表演了。”
从后门进入,大家都忙着再嘱咐自己班表演的细节和注意点,倒是没人发现陆积和孙睿。孙睿送陆积到六班的区域,然后说是在路上遇到摔跤的陆积,带她去了医务室才耽误了这么久。陆积知道沈逸在看自己,报复般的在孙睿离去的时候扯住他的手臂,说了句谢谢。
真是幼稚,陆积事后才觉得这叫多此一举。
记忆深刻的节目很少,陆积只知道在表演的时候跟沈逸对视了几次,不是故意要去对视而是合奏间需要用眼神交流。可这样的交流让陆积的心怦怦直跳,呼吸都有些错乱。还有不得不感叹许苒的芭蕾实力,她才是这个舞台的主角,没人能比她再鲜活明亮。
吃过午饭后,左明带领其他班委准备下午的茶话会,同学们的心情都很不错,有些人还着周杰伦的歌做起数学卷。
陆积每次心情郁闷的时候都会成为做题狂,以至于在如此轻松的氛围下,成为一道亮丽的,不对,是突兀的风景线。
“今天的表演很成功。”
声音是从头上传来的,而这音质不用猜都知道是沈逸,陆积点点头,“是不错,可喜可贺。”
沈逸对陆积毫无感情的回答不做评价,等陆积又即将完成一份卷子的时候,突然开口:“你连38乘以6都会算错?”
陆积拿笔的手一抖,回去再看刚刚自己写的,立马拿出橡皮,“谢谢。”
“你思想不集中。”
“我只是笔误。”
“你怎么了?”
“没事。”
就在陆积和沈逸话语里打着太极的时候,左明走到陆积桌边,“沈逸,刚刚周灿灿找你和迟彦了吧,如果高考你们要在上海考得把户口迁到上海,否则得回到户籍所在地考。”
“刚刚灿灿跟我说了,我会打电话给我父母商量的。”
就这破事,陆积真的对自己有点失望,怎么每次周灿灿的出现都会激发她心里那个善妒的小人。太过在意确实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但陆积着实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艺术节在茶话会中圆满结束。
这应该是大家第一次体会到真正的班级团结感与归属感,就连平时屁股粘在椅子上的刷题狂人都为了班里的表演忙前忙后。
大概是整个表演台前台后同学们都花了心思,所以在评比时还拿了第一,按张主任的话就是节目很有涵养,适合闵致的氛围。
王艳萍觉得班里同学很给自己长脸,便大方的出校门给我们买麦当劳。那时我们还不知道麦当劳会改名成金拱门,就像我们预测不了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折腾了整天,尽管结果是好的,可这教室像是打斗现场一样满地狼藉。王艳萍叫了大半的人去多功能厅打扫,然后不用值日的同学都回寝室,班里就剩下陆积和沈逸。
他在仔细的排桌椅,轻轻拉着桌边对齐地上的横线,窗外落日泛出最后一点光辉照在他的身上,宁静而又美好。陆积握紧手里的扫帚,站在讲台上不动,就这样注视着沈逸。
视线太过直白,沈逸将最后一组桌椅排好走到陆积面前,有些脸红的拿过扫帚,“发什么呆?”
“怪你真的太好看了。”
出乎意料的回答,沈逸就连扫垃圾的节奏都变快了,而脸上已经扬起大大的笑容。
“沈逸!”陆积后悔,因为冲动叫出了他的名字。
沈逸立刻停止扫地的动作,“我在。”
“我在”这两个字究竟包含了多少温暖,听了就让人心安。
“没事,我突然忘了要说什么。”
陆积拿起抹布将黑板上的油彩慢慢擦去,干涸的太久有点费劲。陆积很清楚明白自己对沈逸的感情,就算再怎么抹去都会留下印记,可此时此刻她突然很想告诉沈逸,就算他会拒绝,甚至会厌恶。
打心底里,陆积还是自卑的,她只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沈逸。”陆积又鼓起勇气,表情坚定。
“怎么了?”
其实不是大事,陆积认为对沈逸来说应该算得上小事。毕竟跟他表白的女生在陆积印象里有很多,而他的桌肚成天都会被塞满零食情书,可这些都没影响到陆积。唯独周灿灿,沈逸和她的每一次接触,都会刺激到陆积神经。那种没有来的乱发脾气,陆积想控制,可她发现她坐的这辆车里没有刹车。而对于沈逸上次在游乐园送给自己的那筐欢喜,其实是筐空欢喜。
没事,没怎么。真的没怎么。
“我想告诉你,我喜欢……”
沈逸不动,等待着陆积的回答。
“……喜欢和你一起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