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继母走后的第二天,李察又和沐风见了一面,向他交代了一些事情。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和少女做生意的那些商人都换了一种方式,以没有现钱为理由提出以物易物交换的请求。
少女爽快的答应了,她做女红挣钱本就是为了买些生活必需品而已。现在能直接从那些商人们手上换到这些东西,她自然乐得少去外面跑一趟。
原以为这样那个女人就不会来了的李察显然低估了少女继母的贪婪,七天后,少女继母再次来到,拿走了米缸内几乎所有的米。李察甚至怀疑她一个中年妇女是如何能扛得起那几十斤的米。
当晚,李察和少女喝的稀饭。没有菜,只有咸菜缸子底部倒出来的一点点咸水。厨房内一点蔬菜鱼肉甚至咸菜都已经被继母打包带走。
少女许是喝粥喝出了醉意,或许又是咸菜缸子底部的咸水发酵过久产生了酒味,少女当晚坐在李察对面一边痛苦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从小到大的生活。
三岁丧母后父亲续弦,娶进来的继母一开始还算善良,虽然没有什么鸡鸭鱼肉但至少也能顿顿让少女吃饱。过了几年在家中站稳脚跟后,继母跋扈的性子便渐渐露了出来,先是少女碗中的饭越来越少,往后更是直接换成了稀粥。到最后如果少女不干活,根本弄不到一口饭吃。
十七岁那年,继母逼着她嫁人。她不肯,继母便说你若不嫁那也不要赖在这个家里头,家里养不起你。少女选择分家,靠着还算得上是精致的一手女红在城北勉强度日。
典型的继母过门欺负原来孩子的故事。
李察全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少女一边哭一边说,最后哭累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李察才站起身来将少女抱起来送回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李察掀开被子看了被窝内一眼,二话不说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叫你昨晚上装正人君子。”
走出房间看见少女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按照前几天的习惯此时应该是早饭时间,但是最后一点米昨晚已经熬了稀粥喝了下去。李察咂咂嘴,没有说话直接往外走去。
出门看见一道身影窜进巷子中,李察冷冷一笑,家里揭不开锅倒还有闲钱雇人来盯着,难怪昨天一进来便直接往厨房走。
因为早饭没吃而心情不太好的李察追了上去,追了两条巷子后在巷子口堵住了那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二话不说便是一顿暴打。
“叫你丫监视老子,叫你丫让老子吃不上早饭,叫你丫犯贱。”李察将这两日的怨气通通发泄到了中年人身上,在中年人终于快奄奄一息的时候,李察才拿了别在腰间的那个钱袋扬长而去。
钱袋内钱不多,却足够买些米面和蔬菜,买够了几天的口粮然后将最后几个铜币换做肉包子后,李察哼着小曲便回了少女的家。
少女没有问李察钱打哪来的,而是在吃了一个包子后便和李察一起将米倒入米缸中。看着米缸内的小半缸米,少女突然转身抱住李察,随即便红着脸匆匆跑进房间。
李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整个人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只是不停的傻愣愣的笑着。
可还没等李察进一步发展自己和少女之间的关系的时候,沐风便匆匆找上门来,朝李察说了句说大事了师傅你赶紧回沐家一趟。
李察不得已只好向少女告辞,等李察挠着头走进院子的时候,正好看见少女端坐在凳子上,看见李察第一句话便是:“要走了?”
李察尴尬的点点头,嗯了一声之后不自然道:“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今天早上你拿那些东西回来的时候。李大牛不可能有这个本事出去一趟拿这么多东西回来。”少女平静道。
李察又是挠挠头,面对少女的平静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干巴巴的挤出一句,“那个。。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少女突然朝李察一笑,“我知道,不然我早已拿竹竿将你赶出去。我只知道,你是李大牛就够了。”
李察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朝着少女嘿嘿一笑,“其实我叫李察,话说你叫什么。”
少女站起身来两手别在右手腰间朝李察微微下蹲,看着李察一字一顿认真道:“小女子名韵。”
李察没有问姓是什么。他知道她姓什么,少女喝醉粥的那天李察便已经知道她姓什么。
周。
。
李察跟着沐风绕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里,少年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正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的李察,右手在脸上缓缓一抹。
一条碧绿色好似小蛇的龙种自皮肤下钻了出来,有些疲惫的叫了一声之后便钻入了衣服中。沐风的体型也在小龙钻出来那一刻,疯狂变大!
“我还以为是变颜龙,结果合着只是条变骨龙。真是无趣,化个妆还得靠人皮面具。”李察嗤笑了一声,看着摘下面具的那个平凡中年人,“说说吧,你背后主子是谁。”
“小子胆子倒是不小。”中年人夸赞了李察一句,使了个眼色。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口的两个壮汉快步上前,一个握住了李察的手腕,另一个则是给李察带上了眼罩。
在黑暗中走了好一会儿,李察的眼罩才被取下来。一间昏暗的房子,桌上一豆灯火摇曳,桌子后头,一人正灼灼看着李察。
李察认得那家伙,直接冷笑一声,“我听说你叫孙正气是吧,名字取得正气凛然的可怎么就无论做的事情还是找的房间都这么见不得人呢。”
孙正气笑了笑,拿起茶杯给李察倒了杯水递到李察身前,看着始终站着不肯坐下,脸色平静但是眼神凶狠无比的李察,轻轻说了句,“周韵的父亲,现在在我孙家做杂役。据管家说,他的身子不算太好,但是每天干的活挺重的,”
李察身上的气息一下子变得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