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刺啦……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坐在这儿？我要一直坐着么？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宇宙的边缘在哪？我是谁……
“操！什么玩意儿！”贺译抬手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将这些操‖蛋的念头从脑子里给怼了出去。
“等等，我不是死了么？”贺译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点儿伤都没有，逗我呢吧，虽说我死的确实有点儿见不得人……”
贺译脑子里闪现出了一个裹着浴巾的男人，两秒后，这个男人直挺挺倒下，一头磕在了浴室洗手台上。
“好吧，不是见不得人，这死的也太随心所欲了，特么就跟闹着玩儿一样。况且按那力道，我这脸还能看出个人形儿来就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刺啦……刺啦……
贺译扯了扯嘴角，循声看了过去，才发现自己面前那面墙上全是大小不一的屏幕。除了正中间那个巨大的方形屏幕之外，其他所有屏幕里都此起彼伏地闪着雪花。
“一会儿要是有什么披头散发的玩意儿从这些屏幕里爬出来……”贺译扯着嘴角，心中念道。两秒后，贺译抬头看向最高处的那几个屏幕，“就这高度，贞子出来铁定摔死，话说贞子会不会飞来着，咳，这不重要。”
贺译转了转脖子，身体前倾双手扶在了面前满是机械设备的控制台上，将自己脑袋凑到那个方形屏幕面前。
“确实是我没错，还是一如既往的帅，好吧，这同样不重要。所以我这是重生了么？”贺译直起身子，低下了头。
“这衣服……重生附赠么？服务态度不错。”贺译一边扯着自己身上黑色的休闲装，一边在心中念道。
“不过说起来，我为什么会突然身体失控的？我记得……”贺译一边小声念叨，一边努力回想。
半小时前……
“译哥你哪儿去了？我这电话都快打欠费了，你怎么现在才接。我跟你说你要是再晚一会儿我能去踹你家门你信吗？”
“信，你李大少爷是谁，你说来踹我家坟我都信。说吧，什么事儿？”贺译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随口回道。
“我哪敢踹你家坟，我要踹了我得折里边儿给你那些祖宗陪葬。说正事儿啊译哥，就是之前那个珠子，我们仨这边儿是什么东西都没查出来。不过译哥，要不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要不万一有什么事儿……”
“得，这事儿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们仨就别跟着瞎折腾了，该干嘛干嘛去。你们要真闲的没事儿，去工地给人当个义工都比在这查这玩意儿强，行了没事我挂了。”
贺译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其他要说的，直接挂断了电话，接着将视线投到了沙发上。
“奇怪，明明在口袋里的，不应该掉出来啊，算了，就一破珠子，明天再说吧。”贺译翻遍了整个沙发以及上面的所有衣服，最后自言自语地总结道。
两个小时前……
某饭馆内……“译哥你不是不吃鱼的么？怎么今天跟这鱼较上劲了？”李诲拿筷子敲了敲碗边儿，看着贺译开口问道。
贺译闻言停止了手头上的工作，看着面前盘里被切的面目全非的烤鱼，头也不抬道:“不知道，大概对这鱼一见钟情了，这鱼什么品种？看着挺猎奇的。”
“品种？哟，还真没见过这玩意儿，这长相是挺惨烈的，这玩意儿有没有毒啊？”林家栋站起身，弯腰把脸凑到了那鱼头上。
“毒应该是没有，不过这刺也太多了……”贺译一边拿叉子扒拉着，一边回道。
当啷一声，贺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然后用筷子从鱼肚子里夹出了一个指甲盖儿大小的金属珠子。
刺啦……刺啦……
“没完了是吧？怎么声音还越来越大了，找存在感找的倒是挺娴熟啊你们。”贺译被打断了回忆，干脆地放弃了继续下去的念头，直接站起身，瞥了一眼那些屏幕，语气散漫地开口说道。
“这是什么星际背景的世界么？这场景给人的第一印象可算不上多好，而且我怎么有种还不如直接死了好的不太好的预感。”
贺译一边轻声念叨，一边扫视着四周。这是一个约一千多平米的空间，四周包括地板和天花板都是由不知名的金属制成的，金属之上不时会泛出冷光，没有任何拼接而成的痕迹。
墙壁两侧分别有两扇突出来的门，也是用同样的金属材料制成，四扇门都是一样的设计，没有窗户，所以贺译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他没有试图去开门，因为眼下这种状况，遇到开门杀这类设定也不是没有可能。
空间中央是一张大长桌，由地面金属向上延伸而成。四周摆放着的椅子也是如此。对着桌尾的那面金属墙上刻满了让人看不懂的异次元符号，排列混乱，就像是随意涂鸦而成。
最后是贺译刚睁开眼时看到的那面墙，整张墙上都是不同大小的屏幕，连接着贺译面前那张巨大的控制台。贺译刚才坐着的那把椅子，就是由控制台下的金属构造延伸出来的。
贺译绕着这个空间走了一圈，又把能摸到的地方通通摸了一遍，在一番努力作死之后，贺译一无所获。
但他并没有因此就消停下来，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那四扇门，并且立即付诸了行动，抬脚就朝着最近的那扇门走去。就在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用力转动门把手时，一个声音适时响起，制止了他的行为。
“贺译先生，你很不错。”夹杂着电流声的电子音从控制台那里传来。这机械化的电子音听不出性别，听不出情绪波动，甚至每个字的声音大小都完全一样，听不出丝毫地起伏。总之完全无法从这声音本身判断出什么信息来。
贺译松开正准备转动门把手的那只手，一边三步并两步两步并一步地朝控制台走去，一边语气轻松地回道:“是么，我也觉得我自己很不错，谢谢你的夸奖。”
那声音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来到我这里的人，不是害怕地大呼小叫，就是激动地自言自语。还有一些，会颐指气使地命令我给他们好处，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我和他们当然不一样，我比他们……难打发多了。”贺译走到控制台前，一屁股坐回到了那张椅子上。
“好了贺译先生，闲聊到此结束，接下来请认真听我将要说的每一句话。”电子音仍是避开了贺译的回答。这次贺译听得很清楚，声音是从眼前这巨大的方形屏幕里发出来的。
“先等一下，我有个问题。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个人工设置的高级机器？还是一个有着自主意识和超高思维的智能生命体？”
贺译一边试探一边死死盯着面前的屏幕，心里暗自戒备着。如果这声音的主人下一秒翻脸，贺译有把握在最快三十秒之内完成脱离椅子并且飞奔到离自己最近的那扇门前的这一系列动作。至于之后的事，听天由命。
沉默蔓延了十多分钟，贺译面色如常，眼神越发平静地盯着屏幕，一动不动。
电子音终于不再沉默:“贺译先生，恕我直言，以你的出身，应该知道在别人说话之时强行打断是件很不礼貌的行为。”
贺译闻言突然笑了，他抬手摸了摸鼻梁，回道:“以我的出身？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好吧，我懂了。另外我为刚才的不礼貌道歉，非常抱歉，请你继续要说的话。”
“贺译先生，你需要知道的事情有以下几点，请认真看着屏幕。
一:你需要穿梭不同的世界，只要完成十个世界的任务就可以脱离这里，回到你原本所在的世界。在你回去时，你原本世界的具体时间为你死亡的十分钟前，你自己完全可以避开你的死亡。
二:你的任务是攻略你睁开眼时第一个见到的男人，并不包括你任务世界所处身体的亲人和家人，请勿尝试。任务时间为一年，超过时间未攻略成功或攻略对象死亡都将视为任务失败。
三:任务失败，你将体会到死亡的快‖感。”
贺译看着屏幕里实时出现的字幕，无言以对。
“就这些？没别的了？”贺译将这三条信息记下，几分钟后才开口问道。结果他等了一分多钟，电子音都没有响起。贺译叹了口气，又接着开口:“好吧，你赢了。我怎么称呼你？还有，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的名字是K0578，并不是你们那个世界所认为的系统，不过为了方便你更好的接受，你可以叫我系统。至于你要做的，只要你准备好，我会随时把你传送到任务世界。另外，贺译先生，我希望你了解，我并没有义务和责任对你进行任何帮助。我帮助你是出于合作的目的，拒绝回答你提出的无脑问题也是理所当然。”
“好吧好吧，我懂了，和小说里那些系统也差不多，说好听点儿是互相合作，说不好听的是我被你胁迫。我做任务凑齐你想要的东西，然后你才会放我回去。啧，真是强买强卖。”贺译全身放松瘫在椅子上，眯着眼用一种“真是拿你没办法啊”的无奈语气开口说道。
“你能明白就好。那么贺译先生，你现在是否要进行传送？”系统这句话显然是已经默认了贺译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