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1章(1 / 1)

顾时气冲冲的走进办公室,拿起桌上的水杯,到饮水机,接了满满的一杯制冷的大清宝泉,扬起脖子‘咕噜咕噜’猛灌了两口,还是很不解气的将杯子‘啪’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没喝完的水被震得来回逛荡了几下,跳出杯子,溅在乱糟糟地摆在桌子上的钻孔一览表上,表格上的铅笔字,被水晕的模糊不清。

他围着桌子烦躁的走了两圈,最后忍无可忍,气急败坏的扯着嗓子吼道:“何逸群,你故意的。”

办公室里的人全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齐刷刷的扭头看着顾时。

可他现在的心思都在对面的那个男人身上,对其他人宛若未见,蹭蹭往外冒的火气早就把‘尴尬’二字烧得一干二净了。

“咳。”对面的男人干咳一声,清了下嗓子,迎上顾时暴跳如雷的目光,丢下一句:“去我办公室说。”就率先走了出去。

看着何逸群那副不以为意,风轻云淡的模样,顾时心里的小火苗,噌噌地往外窜,烧得一下比一下旺。

‘咔嚓’一声,顾时反手锁上了何逸群办公室的门,冲过去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拳。

何逸群刚进来,屁股都没坐稳,就被顾时突如其来的一下,打得人仰马翻,凳子和人一起趴在了地上。

这还不算完,顾时的脾气,在整个勘察院儿里,是出了名的火爆,趁着何逸群没反应过来的当儿,骑到他身上,抡起拳头左右开弓。

何逸群被打的鼻青脸肿,猛一侧身,将顾时反压在地,双手按在地上,肿着半边脸,特别没好气地吼道:“你干什么?”

“呵”顾时冷笑,气急败坏的瞪着何逸群:“我还想问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他跟何逸群不对付,在地质勘勘察院里没人不知道,两个多月前他就是主动申请从何逸群领导的勘察六处调到了三处,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虽然没挑开说,但谁都不在他们面前提对方的名字。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相看两厌,互不待见。

可顾时早晨一进勘察三处的办公室,傻眼了,办公桌上的东西没了,一打听,原来他被借到勘察六处帮忙了,还是大领导钦点,东西都帮他搬完了,顾时算是明白了,这是何逸群在故意找茬儿。

何逸群松开顾时,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这事儿我也是早晨才知道。”

他就是跟大领导提了一下,最近人手不够,忙不过来。谁知道一到单位,就听说被派来帮忙来的人是顾时,他还没来得及去找大领导谈呢,顾时就气冲冲地找上门来了,平白无故地挨了一顿揍,他比窦娥还要冤枉。

“我一会儿……”

何逸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迎面而来的杯子砸中了脑袋,‘我一会儿去找领导申请换个人来’的话,只说出来一半,另一半儿被生生地憋了回去。

杯子‘啪’的一声儿,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何逸群拿下捂着脑袋的手,看了一眼,全是血,泥人儿还有三分脾气呢,更何况还是个领导的何逸群,二话不说,上前就踹了顾时一脚。

顾时长得本来就没有何逸群强壮,这一脚又用了十乘十的力气,顾时一个趔趄,撞在了身后的桌子上。

何逸群气势汹汹的拽着顾时的衣服,对着肚子又补了两拳。

“擦,收收你的烂脾气。”何逸群甩甩手,拽了张纸巾,擦脑袋上的血。

顾时趴在地上,恶狠狠地看着何逸群,双手撑地,试了几次都没爬起来,腹痛一阵儿疼过一阵儿,最后他不得不侧身,蜷缩在地板上,才能稍稍缓解一点儿。

何逸群整理完自己,看顾时还没有起身的打算,他心明镜似的,打那几下,最多有点疼,连点皮外伤都不会有,不至于起不来,他走过去用脚尖碰了碰他:“怎么的?你还打算赖到我这儿了。”

顾时一声不吭,捂着肚子,挣扎着站了一下,还是没起来,又趴了回去。

“你怎么样?”何逸群弯腰打算拉他一把。

这一凑近,他顿时急了,顾时脸色苍白,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溢满了汗珠,双手死死的捂住肚子,嘴唇紧闭抿成一条线。

何逸群二话不说抱起顾时直奔停车场,一路上碰到的同事想问问怎么回事儿,全都被无视了,他现在顾不上明天单位里是不是又会传出他与顾时大打出手的传闻,顾时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他担心是不是自己力道没控制好,导致他肠道碎裂了。

医院里,顾时躺在病床上,腹痛的症状缓解了很多,抬手拽了一下身边的何逸群:“没什么事儿了,回去吧。”

单位里的事情一大堆,耽误这么长时间,晚上指不定得加班到什么时候呢。

“再等等,结果都出来了,让大夫看看也放心。”何逸群回头看了他一眼,俩人难得没相互敌视,出现这么心平气和的对话。

顾时一声不坑的扭过头,不再看他。

“那个……”气氛有些尴尬,何逸群低着头,支支吾吾十分不好意思的对顾时说:“那事儿……对不起。”

顾时噌的一下转过脑袋,盯着何逸群,阴阳怪气地说:“对不起你不也打完了嘛,真要道歉你就让我打回来啊,假惺惺个什么劲儿。”

一看这架势,何逸群就知道,顾时这是还生气呢,可他要道歉的根本就不是刚才他打他那事儿。

只好硬着头皮,又解释了一下:“不是刚才那事儿,是前两个月……”

何逸群说不下去了,那事儿是他做的太混账,事发之后他也一直想道歉来着,可好几天没见着顾时人影,没来单位,电话也把他直接拉黑了,后来顾时可算是来单位了,人却直接调走了。何逸群一看,得!这是故意躲他呢。还是一躲就躲到了现在。

顾时听到何逸群的话茬儿,脸拉得更长了,前两个月还能有什么事儿值得他道歉,无非就是他换部门的原因。

单位里虽然传得沸沸扬扬的,他们也互不待见已久,但这却并不值得他申请调走。

离开六处,躲的远远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何逸群酒后失德,兽性大发,特别不是东西的以武力镇压,强上了他。

那天,刚完成一个大项目,部门聚餐,一个个都喝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顾时还算清醒,被安排送他回家,路上看到俩男人接吻,他们就鬼使神差的讨论起关于gay的问题来了。

何逸群对这样的特殊人群深表同情,顾时虽然持中立态度,但他一向跟何逸群不对付,只要是在不关乎工作,不影响大局的事情上,不管何逸群说什么他都持反对态度。

俩人就这么一路对峙,相互攻击的到家了。

论嘴上功夫,何逸群向来不是顾时的对手,在这上面也没少吃顾时亏,这次又被顾时堵得哑口无言,无比恼火的何逸群拽着顾时进屋就来了一个霸王硬上弓:你不是处处跟我不对付么,你不是瞧不上同xing恋么,那就让你试试被同xing压,看你还怎么硬气……

经过这件事儿,顾时就在没搭理过他,两个部门隔的远,俩人也没碰上过,两个多月过去了,这事儿被再次提起来,顾时脸都绿了,当即下床,穿鞋就走。

门口进来的大夫正好跟他撞了个正着,顾时不好意思的说了声对不起,又悻悻的走了回来。

“看这样子也不像有什么事儿!”穿白大卦的大夫看了一眼活蹦乱跳的顾时,又转头对何逸群抱怨到:“你知道现在床位多紧张么?还非要让我给你们弄一张来。要不是……”

“行了,宁远。”何逸群不耐烦地打断了还在喋喋不休的大夫:“快看看有没有事儿。”

“老是这么凶,小心讨不到老婆,回头我就跟大姑告你的状去。”嘴上这么说,手却没闲着,麻利地接过何逸群递过来的检查单子,一项一项的翻着看。

顾时腹诽:原来是走后门,怪不得不用排队,还亲临病房看结果,真是有人好办事。

宁远大夫反反复复的看着检查单,眉头越皱越紧。

顾时等的胆战心惊,越等心越凉,他这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吧,这么棘手,连大夫都不好诊断。

“咦?这不对呀。”宁远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一溜烟地跑了。

顾时的心是彻底的凉了,不治之症的诊断已经十有八/九了。

何逸群心也没底,虽然俩人不对付,可他也不希望对方出事,心不在焉地安慰着他:“没事的,那是我表弟,他向来这么一惊一乍的,别担心。”

顾时哪还有心思听他说话,不时地看向门口,就希望他那个表弟大夫快点回来呢。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回来了宁远大夫。

“其他项都没问题,这B超你得再重新做一遍。”宁远大夫把开好的单子递给了何逸群,拉着顾时往B超室走,丢下一句:“我陪他去做B超,你去缴费,快点儿。”

在B超的显示下,顾时的肚子里确实正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胎儿看起来已经非常像个“小人”了。从牙胚到趾甲,胎儿都在忙碌地运动着,时而踢腿,时而舒展身姿,看上去好像在跳水上芭蕾舞,各项数据显示的结果都在证明着之前的检查并没有出错,这让宁远和B超室里的大夫们都震惊不已。

宁远没让顾时起身,而是等到何逸群出现在B超室时,才指着显示屏,特别认真地说道“看,这是脐带,这是胎心博动,这是胎儿。”示意操作的大夫换个探头,又在顾时的肚子上涂了一点耦合剂,继续讲解道:“这是头,这是脚趾和手指。”长出了一口气:“起来吧。”

顾时擦掉肚子上的耦合剂,放下衣服,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何逸群站在一边,整个过程看的一清二楚,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顾时肚子里那个小胚胎的蓬勃生机。

震惊过后,宁远异常兴奋,在医学界,这是一份多么有研究意义的一份病历啊,他目光灼热,掩饰不住激动的作出了诊断:“B超显示,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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