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方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石村这个名字是由来头的。石村后面是一座高耸入云的石山,半山腰有一个石洞,村民叫鬼洞,又叫鬼娘洞。鬼洞旁边端坐一个长头发的女人石像,大家都叫她鬼娘。
每到夜晚,鬼洞里总会发出一声怪叫声,像女人的啼哭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探过鬼洞,不是没出来,就是吓得跑了出来,半天也不能回过阳来。从此以后,的村民就在鬼洞的洞口旁边的一棵松柏树设为神树,每年的鬼节都要在鬼洞旁松柏树下烧香化纸,祈求鬼娘的护佑。
这里几乎是与世隔绝,没有电灯,没有公路,只有望不到头的森林。石山上的石头,奇形怪状,像老虎的,像狮子的,像少妇的,像老人的。应有尽有。他们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
今天晚上,似乎特别黑,伸手不见五指。这里的人们似乎习惯早睡,他们不打牌,不赌搏。每天晚上不到九点,就睡觉了。这样,又可以省点灯的煤油。第二天起床,有精神做事。
在石林的背后的石山上,有一座用石头彻成了石屋,一半是石屋,一半是土屋的茅房。茅房里住着俩口子。男的叫龙世宝,女的叫谢满妹,是瘸了一条腿的残疾人。
在昏暗的煤油灯光下,谢满妹的肚子凸得象山包,美丽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但仍然合手合一,嘴里喃喃自语:“天灵灵,地天灵,鬼娘娘保佑我儿快点下来!”尽管谢满妹感到很痛苦,但是她秀美的脸上一脸幸福的期待。村里的人都说她怀的是鬼崽,怀孕快一年了,还没生下来,一定是鬼魂附体。
坐在一旁的接生婆长生嫂安慰着说:“放心,满妹子,今夜一定会生的。”
“长生嫂,我担心死了,我怕生下鬼崽!怀了一年多了。”
“什么话,我才不信。放心,一定是个娃!”
“哎哟,痛死我了。”一阵剧痛向她袭来,谢满妹痛得俏脸都变形了。
“真有一年了?”接生婆不由得惊讶了。她接生几十年,还没有碰到怀孕一年的。真是奇了。
谢满妹点了点头。一脸痛苦,咬着牙说:“崽崽,莫踢娘了,快出来呀!”
长生嫂安慰说:“啊呀!满妹子,你有福呢。这个伢子生下来,一定是大福大贵之人。你就等着享福吧!”
“鬼娘娘,保佑我崽生下来呀!”龙世宝虔诚地跑在堂屋正中央,对着屋外黑黝黝的天空喃喃自语。
突然,一条火蛇划过黑漆漆的天空,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仿佛要把屋后的巨石霹成两半似的。一下子把石村熟睡中的村民吵醒了,大家惊恐地张大眼晴侧耳细听,正在这时,从土屋里传出一声声高吭的啼哭声:“哇!哇!。。。。。。”声响像高音喇叭,传得很远,久久地在石村上空久久回荡。
“我有崽啦!我有崽啦!”龙世宝听到屋里传来了哭声,一下子高兴得手舞足蹈。
“满妹呀!你有福呀!,老天给你送来这么胖的儿子,足有十多斤呢。”石村有个风俗,谁家的孩子生下来最重,将来这孩子出息越大。长生嫂一边给小孩洗澡,一边喜滋滋地说,“三大汉,你的崽像你,脚手又长又大。
龙世宝叹了口气,“这年月,长得高大有屁用,要饭养身。”龙世宝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乐滋滋的。
“是崽还是女啊!”谢满妹轻声问。
“是崽,有鸡鸡的,你看看。”
长生嫂抱着婴儿,把婴儿的鸡鸡暴露在谢满妹眼前。
谢满妹望者胖乎乎的儿子,秀美的脸上,乐开了花。
“世宝,放炮仗啊!”谢满妹高兴地说,“快去鬼娘洞烧纸谢鬼娘!”
“哎!”
龙世宝高兴地从房里的木柜中拿出一串鞭炮,在屋外点燃了鞭口炮:“噼哩拍啪,噼哩拍啪。。。。。。”接着拿着一叠早已准备好的火纸往屋后的鬼洞走去。
龙世宝,从小父母双亡。由于长得高大而又粗壮,食量奇大,曾与人打赌,一次吃完三斤米饭,三斤米酒,三斤猪肉,他赢了。大家便送了他一个外号叫“三大汉”。小时候,与人玩耍时,不小心被同院子里的伙伴用木棍插瞎了一只眼,他的第二个名号叫“龙大瞎”。由于他力气大,是鬼村第一大力士,一担挑上四五百斤,走一二里路,脸不红,气不喘。所以,大家一般叫他“三大汉”,王大瞎叫得很少。
龙世宝除了呷得多,力气大大外,其它没有什么特长,村里分给他一亩田,别人亩产一年两季一般一千多斤,他亩产一年两季不超过五百斤。往往每年过了春节,他就断粮了。他是想个石村中最穷的,原来住在生产队的灰棚里,一天下大雨,灰棚倒塌了,差点没命了。他只好搬到村后的一个叫鬼洞的石洞里。石洞边有一棵梅杉树,又叫鬼树,只有村里的司公道士敬神时,才到鬼洞边行法事。经常有人看见有活鬼出入。半夜里,鬼洞发出奇怪的叫声。这个石洞平时没人敢去,非常阴森,自从龙世宝搬到鬼洞后,他就把鬼洞用石头堵死。那奇怪的声音果然比以前小了许多。村里人惊叹龙世宝呷了虎胆,要遭报应的。
说起这石山,有三多:石头多、杂草多、毒蛇多。村里人一般不去石山。龙世宝不管这些,凭着他勤劳的双手,在石林山上,除杂草、搬石头。然后种上红薯、玉米、南瓜、小麦。并栽上桃树、梨树、李子树。奇怪,这石林山虽然石多土少,但土却很肥,有种有收。几年功夫下来,总算填饱了肚子。日子过得有点像样子了。于是,在他四十五岁那天,村里长生嫂给他做媒,娶了谢满妹,成了家。
这个谢满妹也是残疾人,罗圈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但是,她五官端正,很美。苹果型脸,双眼皮。是让男人见了心动的那种女人。少女时代,太丑的男人她还不嫁,一直到了三十五岁那年,长生嫂把王世宝介绍给她,她见龙世宝高高大大,竟然同意了。
她虽然腿有残疾,但脑子灵活。嫁到龙世宝后,她勤俭持家,龙世宝全听她指挥。俩口子和和睦睦,一年难伴几回嘴。
谢满妹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一下变得快乐起来,每天都要唱上几曲。她相信儿子出生以后,一定比她和丈夫强;丈夫的高大,自己的美丽。二者合而为一,一定是个漂亮而又聪慧健全的孩子。
有一次,她在屋后摘南瓜时,不小心一脚踩空,摔到一个二米多深的石坑里,立时,她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她才苏醒过来。她爬呀,爬呀,双手抠得鲜血直流,硬是从石坑里爬了出来。当龙世宝赶到,看到她又是泥,又是血的,堂堂五尺男儿,竟然像一个小孩似的哭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说:“还好,还好,崽伢子没事。”
从此以后,龙世宝再也不准她干重活。谢满妹也深知,孩子在双方心中的份量,也非常注意保护自己的肚子不受“侵犯”。
随着时间的推移,谢满妹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等呀、盼呀,一年了,孩子在她肚中就是不出来。整整一年半仂时间。院子里的人都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鬼魂附身,怀的是鬼胎,生下来不是人。普通孩子只怀九个月,谢满妹却怀了快一年半了。
今夜孩子终于出来了。谢满妹抱着胖乎乎的儿子,和普通孩子并没有两样,也就放了心。
突然,长生嫂惊讶地说:“满妹,你看,这孩子长牙了。”长生嫂说完惊慌地把孩子放在床上就逃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