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长老的话立时引得几人中两三位隐隐点头,的确古族之内虽然家族众多,可随着理念不同分为两派之后除却刚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些其他派系分支,但慢慢的随着这百十年的求同存异,彼此融合吞并之后,已经鲜有派系出现了。
毕竟只凭着百川和九鼎两派就打个不可开交,古族之中人因此默契的提出了建议,禁止任何新的结社再次出现在古族之中,违令者将被处死。
这有点像当初的百家争鸣到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一个过程,只不过最后被奉为正统的变成了两大势力罢了。所以正如这位长老所说,新的结社新的派系的出现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今看玄水所经历的一切,与百川的那群人的做法完全不同啊。”孙长老抚须道:“咱们九鼎之所以跟百川冲突激烈不是正因为他们的观念保守吗?丫头讲的这些做法比咱们还要激烈,甚至隐隐有种不择手段的味道,真是一点都不像百川的风格啊。”
司马长老也点点头赞同道:“老孙言之有理,这些手段的确不像是百川能做的。而且司马青他们的调查队如今两死一重伤,这种肆无忌惮挑衅的敌人,如果不查到主谋而盲目的找上百川反而会中了别人的计也说不准。”
这话说出又有几个长老点头赞同,这时候坐在最左边的一个老人忽然一扬手,所有人都停止了讨论看向他,那老者有种儒雅之极的气质,看上去并没有半点威势却偏偏让人觉得有种仰望的感觉。荀以珉看着他只觉得他的气势如同浩瀚海洋,不激烈却深不可测。
感受到荀以珉的目光,老人对着他慈祥一笑,然后道:“丫头提起的那魏家的小辈自称诈死反出家族。这事情其实很好查个仔细,派人下去查一下就知真假。不过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么很有可能存在着不少原先咱们九鼎和他们百川中人因为心生不忿而加入了这种咱们不知道的组织里,更有可能目前九鼎与百川之中还有潜伏之人。毕竟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赵大长老说的是,不过我倒是相信咱们九鼎之中不会有这样的败类存在的!”他身旁面色威严的长髯长老道。
赵大长老哈哈一笑指着他:“你这个老顽固啊。我直说可能,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几个长老纷纷附和。
孙长老再次插话:“那么就两方面动手,一方面查一下魏家那事的底细,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另一方面暗中清查一下咱们九鼎内部是不是有不稳的迹象。如何?”
司马长老提醒:“还要安排一下与百川交涉试探的人选,另外发布消息让外出历练和办事的弟子们都小心戒备。如此可好?”
“大善!”众人点头达成决议,然后纷纷散去。
赵大长老却没急着离开,而是看着荀以珉招招手:“小友,与我一谈如何?”
荀以珉看了看司马璋和孙美瑜二人,司马璋指了指院门:“我在外面等你。”
孙美瑜则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一起离开了。
赵大长老背着手看着院内的古树,古树参天,看上去要有上百年的树龄,荀以珉望着他的背影隐隐觉得有着某种玄妙的禅意让他与古树相合,气势相互呼应一般让整个人也显得挺拔而庄严。
良久,赵大长老道:“多谢小友护送玄水回来。这丫头可是孙长老的后辈,虽然不是直系,平时却宝贝的很呢。”
荀以珉谦逊的道:“其实孙学姐平时教了我很多,这是应该的。”
赵大长老转身意味深长的看向他:“既然如此,不如你加入咱们九鼎可好?”
荀以珉一愣挠了挠头,赵大长老却没等他回答就哈哈一笑摆摆手:“你不用回答了。这事情强扭的瓜不甜。时机到了你自然会加进来的。事实上不加入也好,如同计都一般,如今的九鼎年轻一辈有太多人狂傲而目空一切了,这样不好。”
赵大长老说着轻叹一声:“我们九鼎要弘扬的是国学是华夏文明的精神,要同化他们而非百川那样的被迫改变,当然更不是抹杀其他的存在。百川的家伙魄力不足,他们只想着要适应其他文明的文化而自身做出改变,但改变的为什么是我们,而不是其他文明?所以九鼎初立之时的立意就是改变世界文明格局而非改变华夏流传下来的文化精髓,但立意如此,九鼎却并非是每个成员自身一人要高高在上于其他古族和其他人之上那样霸道,如计都这小子原本那般行事下去最后恐怕会忘却掉九鼎的初心,有小友你的打击也好,这样可以让他们反思自身,一日三省,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说到这他踱步走了几步,然后忽然看向荀以珉:“而且,玄水这丫头讲的事情也让老夫有些汗颜啊。那魏家小子的事情让老夫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因为这种事情不仅出现在百川,就连九鼎这边也已经成了常态。长老们宠溺偏袒自家子侄,这是人类天性,即便有些长老大公无私,却也无法保证他们的亲人也会这样,这点就连我也没法拍着胸脯说自己的家族没有这种情况的存在。重亲而不重才,因私废公,嫉贤妒能,排挤外人,这种情况实在是让人无法不时时警醒痛心啊。
所以老夫拟定要在九鼎之内实施改革,杜绝魏家此类悲剧的发生。也让那些幕后黑手知道,我九鼎不是桀纣,他们也成为不了汤武。”
只这一瞬间,老者身上威势骤然爆发,荀以珉只觉得身体如同被一股巨力推开一般不禁倒退了几步,老者忙拉住他一把将其身形拉住,歉意道:“老夫孟浪了。只是这九鼎之内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很少有小友这般能说说话的人儿了呢。”说着他定睛看向荀以珉,半晌又点了点头:“真是太像了。”
“像?”荀以珉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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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长老捋了捋胡子:“是啊,小友,你有没有听你家长辈说起,你们荀家为何分裂,分裂之前又属于百川还是九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