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羽明以儒家浩然正气布置一个阵法,引动天地伟力与厚土龙蛭相抗衡,厚土龙蛭被一点一点的拉至天坑,任凭它如何挣脱,但是面对着天地浩瀚伟力生成的莫大吸力,仍旧是挣脱无功。
而澹台羽明借天地之力,所遭受的反噬也是极重,七窍之中猩红的鲜血溢出,不一会儿便成了一个血人,但是他体内浩然正气无尽,天际三百六十五颗金色星辰不断变化,洒下蒙蒙光辉,不断将厚土龙蛭拉入天坑。
厚土龙蛭咆哮不绝,硕长的巨尾不断狂扫,大地不断龟裂,随着若流星般的巨大肉瘤抽在地面,整个大地都在不断的震动,可是这巨大的震动,更是引得天坑之中那股深入灵魂之中的罡风不断肆虐。
秦歌顶着阴冷罡风,艰难的飞至澹台羽明身旁,咬了咬牙,将轩辕剑祭了出来,一股厚重如山岳的气息顿时蔓延开来,那股扑面而来的阴冷罡风像是遇着了可怕的事物一般,悄然分散。
这时,澹台羽明已经操控阵法到了极致,那三百六十五颗金色星辰不断融合,产生的能量不断翻滚,像是一把把自九天落下的神剑,重重的劈斫在厚土龙蛭的鳞片之上。
血光迸溅,三百六十五把神剑穿空,瞬间插入厚土龙蛭的体中,一声震天的怒吼之后,厚土龙蛭浑身皮开肉绽,猩红的血水翻滚,自它体内飚射出来,染红了周遭数百丈大地。
厚土龙蛭遭到重创之后,挣扎的越来越缓,不到片刻时间,已被庞大的吸力拉入天坑之中,厚土龙蛭身长百丈,这天坑方圆不到十丈,可是恐怖的是,秦歌此刻觉得这厚土龙蛭硕大的身子与这方圆十丈的天坑相比,竟然像是一只蝼蚁与一片浩瀚银河相比,厚土龙蛭那硕长的身子竟然渺小如尘。
厚土龙蛭瞬间被吞没入天坑之中,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没有做任何的挣扎,那幽深的天坑没有泛起丝毫的涟漪,上古凶兽厚土龙蛭就这般的悄然消失于天坑之中。
一切都像是在梦中,但可怕的是又是这般的真实。
秦歌惊骇甫定,看着已经虚脱的澹台羽明,此时他已经重伤昏迷,方才施展的强绝阵法,已经耗尽了他体内的真元。
正在此时,秦歌突然感觉背后一道凛烈的杀意席卷过来,那股杀意直透他的心田,他只觉脑海懵然,不过眨眼的功夫,他神智清明,挥出轩辕剑,来不及多想,向着身后斩去。
“叮!”
轩辕剑与一把小巧的匕首击在一起,秦歌顿觉一股庞然大力自手臂传来,一个照面的时间,他整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待对完一击后,秦歌才发现来人竟然是个面色阴鸷的青年。
这青年面容阴冷,鬓角飞扬,眉宇间杀气丝毫不敛,那滂沱的杀意浩瀚如海,秦歌不敢与他对峙,对他眉宇间的杀气也有些忌惮。
“你是什么人,我与你不认识,你为何要下杀手。”秦歌抱起业已昏迷的澹台羽明,轩辕剑横斜在胸前。
那阴鸷青年嘿嘿笑道:“我自然是不认识你,但是你手中之人可与我是旧识,今日遇上了他,自然是要要与他叙旧一番了。”
秦歌断然不会将这青年当做是澹台羽明的旧友,当即厉声道:“我不管你与澹台兄有何纠葛,今日有我在此,你休想打任何坏主意。”
那阴鸷青年嘿嘿冷笑,道:“本见你是个外人,不想取你性命,看来你是活腻味了,今日也好,我也一并让你与澹台羽明上西天。”
秦歌自是不惧,浩荡佛光凝聚双眼,让他双眼宛如镀上了一层金光,那阴鸷青年眉宇间的杀气丝毫不能令他心神动摇,轩辕剑横在胸前,虽然此时他还不能发挥出轩辕剑的全部威力,但是光那轩辕剑上的如山岳般的剑意就能在激斗中产生绝对的影响。
兵刃之中,秦歌现下诛仙剑算是运用的最为纯熟,可是诛仙剑乃是大杀器,长久使用那些无边的怨气定然会潜移默化的影响持有者的心神,最终被剑中的怨气吞噬本心,沦落为杀人狂魔。
轩辕剑乃是圣道之剑代表着天地间的正义,只要轩辕剑在手,任何的邪魅鬼术都难以伤着持有者的本心。
此时,澹台羽明感受着轩辕剑中散发出的浩然正义,体内浩然正气受其刺激,缓缓运转开来,不由得心神恢复清明,睁开双眼,看见那阴鸷青年,俊朗的脸上满是怒意,忍着遭受反噬后五脏六腑移位的痛楚,厉声骂道:“刑锋,你这个畜生!”本想再骂下去,可是牵扯着伤口,疼得痉挛,不断剧烈咳嗽。
刑锋嘿然道:“澹台羽明,乖乖的将天机卷交出来,我兴许还会饶了你这条狗命,不过我会将你道行废了,将你的双手双脚砍下,让你受尽千般耻辱。”
澹台羽明颤巍巍的立在虚空之中,染血的衣衫随风飞舞,手中折扇直指刑锋的眉宇,冷声道:“刑锋,你妄想,就算是我死了,这天机卷你也休想染指,你这个畜生,天机谷一脉于你恩重如山,你竟丧心病狂,杀害天机谷一百零八弟子,而且还做出人神共愤之事连自己的师傅也不放过,今日我就算拼着魂飞魄散的下场,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刑锋淡淡一笑,道:“那又怎样,我去天机谷乃是为了天机卷,你不也与我一样吗,堂堂上古圣门传人,竟也混入天机谷,以卑鄙手段取得师傅信任,才传了你天机卷,你我彼此彼此。”
澹台羽明怒气满腔,自是不想与他多言,况且他体内情况糟糕,不能再拖下去,他拼着必死之心,是以手中折扇金光迸炸,他以手中折扇代笔,笔走游龙,瞬间一个远古圣字出现在胸前,竟是个“杀”字。
上古先贤仓颉以万物为原型创造出圣字,这圣字代表着天地间的各种“道”,这杀字一出,凛冽的杀意像是寒冬吹过的霜雪,天地皆肃杀。
秦歌站在澹台羽明身前,看着他这古怪的攻击之法,算是大开了眼界,他从未想到儒家浩然正气竟然可以如此用法,他一直以来儒家之人就是胸中有万壑雄兵,手中却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今次从澹台羽明身上看到这儒家攻击手法,心中着实佩服。
肃杀的杀意蔓延开来,澹台羽明忍着胸腹之中的剧烈痛楚,迎风而上,墨黑的长发被风拂过,像是一把把利剑,倏地自发间断开,向着刑锋弹射而去。
方才,澹台羽明当空写出的“杀”字凝而不散,一股绝冷的气息不断自这圣字之中爆发出来,像是无形的利剑,透过刑锋的肉身,直入他的心神。
刑锋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显然是被滂沱的杀意创伤了心神,不过顷刻间,他便恢复淡然,自身的杀气犹如熊熊烈焰,升腾而出,他手中的匕首不断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
很明显,这厮手中匕首是喂了剧毒,修道者虽然良莠不齐,但是对于将兵器上喂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自是不屑为之,可是此人竟然乐此不疲,足以见得这厮是卑劣到极点的人物了。
澹台羽明丝缕长发激出的剑气,这厮凛然无惧,手中匕首连挥,在空中快速的划出几道黑色的尾光,这尾光带着一种幽蓝色的余晕,显然也是含有剧毒。
刑锋这匕首极为锋利,澹台羽明激射而来的长发被他挥手一扫,尽数断裂,而后他欺身而上,踏着玄妙的步法,行至澹台羽明身前,手中匕首如雨点般击落,点点寒芒朝着澹台羽明的喉头、双眼刺去。
澹台羽明手中折扇一轮,舞出一道剑气,破空激射,点点寒芒,径自朝着刑锋的胸口点去。
刑锋迎风踏步,歪头闪过那道剑气之后,宛如跗骨之蛆般,缠身而上,逼至三尺距离,手中的匕首不断变幻角度,朝着澹台羽明的各个要穴刺去。
但凡修道者,最忌是被敌人近身,被敌人近身纵然是有万般神通,此际也是失却了效用,澹台羽明本身就有重伤,而且现在又被刑锋近身攻击,施展不出搏命神通,身形大乱,一个不慎,便被刑锋匕首扎中肩胛,顿时血流如注。
秦歌见此,再也不袖手旁观,轩辕剑劈出一道剑气,如山岳般的气息向着刑锋猛扑过去,剑气未到,那股如山岳般难以匹敌的剑意率先而至,刑锋身处于这股剑意之中,登时宛如被万顷大山压身,出手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澹台羽明抽身而出,堪堪避过了刑锋舞动的匕首,不过肩胛伤口处却是绞痛如割,这边看去,那伤口乌黑发紫,一股股腥臭扑鼻的血液溢出,伤口在快速的腐烂。
而另一边,秦歌逼开刑锋之后,轩辕剑猛烈挥动,一道道如长河般的剑气扫出,无边剑气纵横,嗤嗤破空,在这数十丈长的剑气之下,刑锋那身刺杀手段对秦歌是行不通了,他完全近不了秦歌的身。
秦歌每一剑挥出,都有万顷大山盖地之势,刑锋被这股剑势影响,原先如鬼魅般的身形也慢了下来。秦歌瞧准一个空隙,空出的左手立即施展出凝气成兵神通,一柄气刀猛烈斩下。
“啊!”
气刀如流星般落下,带起一捧鲜血,此时刑锋一条臂膀自肩胛处被斩下,不过顷刻间他浑身冒出一股黑气,那被斩下的手臂瞬间长出。
“小子,我记住你了,待我伤好之后,我再来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