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败露,再装下去也没意义。
看来只能杀了他了。
好在眼前这位不过是孱弱的老人,在身份暴露在众人面前之前解决他不是什么难事。
柳自在将心一横,猛然甩开老人的手,伸手朝老人脖子上扼去。
但触到老人平静的眼神,他却放弃了。
现在看来老头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别人或许觉得他是万人之上的门主,但在柳自在看来他不过是一位垂暮的老人,一位老年丧子的可怜人。
这样的人就算杀了他也没多大意义?
“为什么不动手,少年仔?你不是想杀了我吗?”
柳自在在犹豫,但刘飞尘却一脸的平静,按自己的判断对方应该直接动手才是,毕竟自己只要扯起嗓子一喊,这小子恐怕就危险了。
柳自在却望着他淡淡地开口了。
“想必你早已知道你儿子已经不再人世了吧,否则看到我绝对不会如此平静,也不会是那种表情,甚至连一点惊愕都没有。你不过是一个可怜的老人罢了,这样的人还用我动手吗?”
直到这一刻这位卸岭门的门主,这位迟暮的老人才开始老泪纵横。
“我的儿啊........。”
哭声低沉而压抑。
柳自在心中感慨,虽然他不知道老人是如何得知他儿子去世的消息的,但此刻他相信一个如此悲伤的老人心中已经没了杀意。
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是人生三大悲,柳自在并不知道,全被刘飞尘给赶上了。
所以此刻老人此刻心中的痛苦与悲恸没人能够理解也没人能够体会。
柳自在从怀里默默取下一张纸和一块手表,放到床边。
“在数天前我碰到一个和我长得十分相似的年轻人正在被人追杀,我把他送到医院,可惜没能抢救过来。
因为联系不到他的家人所以就替他处理了后事,这封死亡鉴定书和这块手表是他最后的遗物,其余的全被我烧了。
我之所以留着这两件东西,我希望有一天能找到他的家人,将这些东西还给他们。
原以为一辈子找不到了,想不到却被人误认,这才来到这里。
.......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整个事实。”
柳自在站起身来淡淡地说道。
“假如没有我的事,我就走了。冒昧打扰,十分抱歉。”
泪眼婆娑地望着床头的手表,老人突然问道。
“请问,在最后一刻我儿子可对你交代过什么?”
柳自在微微一愣刚要摇头,却眼睛一亮。
“他好像说过‘啊大。’”
“啊大?”
刘飞尘忽然笑了笑得泪流满面。
“原来是啊大,哈哈,儿子啊,老爹一直以为你是个不孝子,想不到你到死还在担心我这老不死的啊。哈哈,我没白养你。”
其实柳自在不知道的是,自从很小的时候,刘志在都经常偷偷地对啊大说。
“啊大,你看爸爸多累啊,你去帮爸爸好不好。”
“啊大,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替我保护好老爸哦,咱们拉钩。”
“啊大,老爸又抽烟了,你往后要提醒他点,别呜呜的,看你,又呜呜.....。”
刘飞尘很明白,儿子临死前话没说完,他说的估计是‘啊大,我走了后替我照顾我爸爸。”
当然这一切柳自在是不能理解的,不能理解为何老人又哭又笑似疯似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