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女子似乎已经深陷回忆中,叹了一口气续道:“此时我才知道,她来寻我目的,竟然是为了学习我的琴术,这让我心中颇感自傲,也有几分自鸣得意,于是在自尊心驱使下,竟然真收了她做记名弟子,于是之后她每天都会来阁内跟我学琴,一连持续数月,直到有一日,她是独自一人逃到阁内的,当时她脸色苍白,神情很是慌张,似乎是受到某种惊吓,我尝试安抚她,可是却没有任何意义,她还是魂不守舍,学琴也极度不用心,这可是之前没有过的事情,于是我便阻止她学琴,询问她原因.....”。
啊!
女子还未说出她询问那女子原因,便身躯一颤,接着一丝丝乌黑色血液沿着她嘴角流出,开始很细,逐渐变成涓涓细流,大口大口吞吐着血块。老萧头急忙转过身去,发现女子背脊上插着一根尖刺,上面泛起红色光泽。毒杀。老萧头立刻伸手将毒刺拔出,又用灵力为其祛毒,可是毒杀很强大,即便老萧头也无法阻止毒性蔓延。
此时女子干咳着转身,凤眸略带着一丝痛苦凝视着老萧头,嘴角轻轻斜挑着微笑道:“我...我不行了...拿去吧”,她指了指胸口,惹得老萧头一脸愕然。他不明白女子是何意,可是此时女子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掌,用力按在胸口,接着用力一揉,从里面滑出一块吊坠,下一刻她便带着一丝似笑非笑满足微笑轰然倒地,香艳娇躯也在此时化成无数花瓣随风飘散,将她那最美一笑融入到这广袤天地下。
老萧头盯着那漫天花雨,一颗心也终于无法平静了,他微微低头,盯着手里吊坠,似乎还残存着女子体温,那一丝幽香,依旧回荡在指尖。
虽然老萧头还不清楚女子送给自己吊坠用意,但是他很清楚这一定是一件很重要东西。或许那些人找她,其目的也正是为了这个吊坠。
一切都似乎变得清晰起来,但是似乎一切又重新进入另外一个深深迷雾内。
离开峡谷,老萧头顿时有种莫名伤感,他不清楚为何会如此,或许是因为那女子最后一个举动触动了自己。或许是因为怜悯她花一样年纪便香消玉损。或许还有很多可能性,但老萧头却无法想清楚这复杂情绪。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才缓慢调整了心绪,不再拘泥于对于之前一切回忆,踏步朝着另外一个中级位面走去。
现在无论何事都没有找到小铃铛更加重要,因此他绝不会让其他事情耽搁自己。
老萧头身形回旋,几步便已经踏空,来到界外,无比熟悉位面矩阵,以及天外天那条横亘自上古灵能维度,便是隐藏在繁华之下,最深层次真相。湮灭已经开始,正如那光之精灵所言,整个六元灵能宇宙早已不复存在,而这仅剩下来一点点灵能维度,也必定难以逃脱最终湮灭下场。
光自灵能维度内呈现出一种水特质,它不再无形的,而是有形波动,因此自灵能维度内,光便是实质存在的灵动。而那精灵便是有这种灵动所凝聚。不过六元宇宙内,产生灵维还有很多,似乎任何物质其本质形态也是一种灵能底层体现,只不过那灵能很虚弱,似乎大部分都早已降维,无法真实展现出六元宇宙那种超维波特性。
盯着灵能维度,老萧头想了很多事情,直到他身形已经重新融入物质层内,他才恍然回神,踏步走进了矩阵时空内。
站在这片广袤原野之上,老萧头有种纵声高歌冲动,这片长满绿意盎然大地之上,无数野兽也自狂奔,还有一些高空飞禽,发出尖锐鸟鸣。经历太多的荒芜位面,一旦见到如此勃勃生机,顿时便让老萧头心情愉悦起来。他仿佛是一个出游的游子,回到家中那种畅快淋漓感。
沿着一条绵长山脊,老萧头纵步如风,身形化成一道模糊光影,转眼间便穿梭了沟壑峡谷,最后找到一处城镇。在这里人群逐渐增多,还有各种买卖经商的人。他们脸上也洋溢着那种淡然,似乎谁也无法改变他们这种安逸生活方式。
人的情绪会感染的,老萧头便是深受这种情绪传染,便放弃灵术,改为步行。他就像是一个寻常普通人,一步步朝着城门走去。此时各种人群接踵而至,这其中有很多都是拥有超灵气息的,可是他们也如老萧头一样,徒步而行。并且还做出一副无比坦然表情,似乎他们本就如此。
看到这一幕,老萧头心中略感诧异,不知道究竟是一种什么力量,使得他们形成如此秩序井然的生活方式。站在城门前,几个守卫整整齐齐站立着,只是他们似乎并不对人群采取任何区分,只是以那柔和到透着亲情目光,自每一个经过城门人脸上扫过。
直到他们走入城门内,然后便重复刚才眼神。
诡异。开始老萧头还破觉着这种氛围十分令人舒服,可是随着前进,他越发气氛有些诡异起来。
这种刻意营造出来一种氛围,让人有种压抑感。
老萧头想要找人询问,可是四周人却都一种冷漠至极表情面对着他。似乎他才是另类。
于是老萧头便不再左右张望,一路追随着人群向前,直到走过一条长街之后。
他们才发现人群开始逐渐散开,无数人各自进入自己轨迹中,有的进入街巷,有的进入了店铺,还有的。。。总之一切秩序井然到令人发直的地步。
此时整个街巷尽头,只留下老萧头独自一人,那种极度孤独感,使得老萧头仿佛有种走进一个囚笼感觉。四周建筑,以及这些冷漠人面孔,都像是一个个囚笼困锁,使得他无法冲破。
老萧头环顾一周,想要找到一些可以打破这种压抑东西。可是四周早已空无一人,只有那些刚刚开启店铺的门窗内开始冒出热气,可是却不见人影。整个长街出奇安静,静到老萧头可以听到自己心跳声。
这实在太诡异了。
老萧头浑身都有种不舒服感,他实在不想再这里继续下去,便要转身离开。
可是他的脚步还未走出几步,便感觉到有一双双眼眸正在窥伺自己。
老萧头猛地转身,发现自那些商铺内,确实有无数双眼眸正在盯着自己。他们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空洞,还有一丝期待。总之很诡异,让老萧头内心更加压抑。
他没有理睬这些人,继续向前走着,可是就在此时,一群护卫从左侧冲出来,径直穿过了老萧头身旁,也没有做任何阻拦,只是侧目盯着老萧头,之后便继续转过另外一条街巷。
老萧头被这一双双眼眸盯着,浑身发毛,他实在忍受不住了,冲着早已隐没护卫大声怒吼:“你们站住”。
声音并不大,可是在这安静街巷上,却无意是一声惊雷。
那护卫开始似乎没有听闻,还继续向前,过了一会,他们停下脚步,猛地转身,又匆匆走回街巷。
彼此对视着,老萧头怒目盯着那个为首护卫道:“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究竟在做什么?”。
那护卫眼眸转动着,依旧那么淡然,良久之后才平缓说了两个字:“禁声”。
闻言,老萧头心火顿时蹿了起来,“禁你个p声,老子打的失声”。说道这,老萧头挥拳给那守卫头领便是一拳,接着便又是一脚。说也怪,老萧头进入这里之后,竟然忘记了使用灵术,竟然直接动用了拳脚功夫。几拳几脚下去,那守卫被打得满脸是血,他竟然还不生气,反而冲着老萧头流露出一丝微笑。
疯了吗?老萧头狠狠一脚踹在他那张无比卑贱脸上,我让你笑。
他用力使用脚尖碾压着他那张令人憎恶面孔,嘴里发出解恨的狂笑。
然而很快,老萧头便笑不出来了,他发现自己似乎又陷入孤立中了。
只见此时无数人围拢在他四周,都是以一种诡异微笑在盯着自己。
甚至连被打守卫身后那些士兵也是如此模样。
这一切都似乎无法激起他们任何情绪变化,似乎自己这一切行为都在他们预料中。
老萧头心中莫名邪火窜起,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便是离开这鬼地方,不去见这些诡异的人。
可是就在他脚步挪动时,发觉自己小腿被人抱住了,他猛地转身,发现是那个被打守卫。看到这,老萧头立刻拔起一脚用力踹去,就在他脚尖几乎要踹中他那张染血面颊时,他顿住了。
诡异的微笑,这张面孔即便已经扭曲变形,却依旧带着那种诡异微笑。
这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那种发自于内心,无法掩饰,不带一丝造作微笑。
一个人在面对被人狂殴还能保持如此笑容的,老萧头可是真是前所未闻。
这极度不符和人情,也不符和道理。
若是一两个人发疯,还好理解,可是这么多人一起如此,这事情便透着无限诡异。
老萧头原本还想要搞清楚原因的,可是当他见到守卫脸时,便不想再滞留下去,他用力甩动着脚腕,想要挣脱那个守卫,可是无论他如何用力,发现脚腕却始终被他死死抱着。
老萧头最终迫不得已开始运转灵术,可是就在此时,他惊愕了,他发现自己灵术竟然不起作用了,他体内所有灵力都消失不见了。而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手脚功夫。
准确的说,老萧头变成了一个凡人。
此时他才意识到,对面这些人一个接一个身上灵性也消失不见。他们都是凡人。再也没有所谓超灵力。
一种莫名恐惧感,蔓延上老萧头心头,现在他没有灵性,独自面对这么多相同凡人,他根本无力抵抗。
老萧头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将那守卫拖拽着向着墙壁靠近,现在他必须找到有力地理位置,以免,在对方冲上前来时,他会腹背受敌。
接着老萧头便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这可是曾经自踏虚,他采集到一处灵石打造而成的,之前以为这种东西只能用来做摆设,可是他也没想到,还有用上它的时候。
随着四周人群一点点朝着他围拢上来,老萧头手里握住匕首也越来越近,此时他必须全神贯注,从一个方向冲破,才可能挤出人群。然而他的打算还未实施,便停止下来。
只见那些人群并未继续靠近,只是站在他四周,逐一开始跪地,双手高举,开始默念一种咒语。
这景象看得老萧头脸颊一个劲抽动,他不明白,这些人究竟在做什么。
此时连他脚下那个守卫,也虔诚跪地,祈祷着。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老萧头一脸愕然,却无法找到任何线索,这些人不说话,也不能正常交流。
老萧头所能做得,便是盯着他们不停祈祷,以及辨识他们祈祷词语。
开始老萧头以为这是一种咒术,可是甄别之下,却发现他们就是在说话。
那是一种很古老语言,老萧头从他们那种近乎原始发音便能判断一二。
这语言并不复杂,反反复复不超过几十个词汇,可是这些人却极为虔诚一遍又一遍祈祷着,直到连老萧头都记住了它们,嘴巴竟然自不觉地跟随着念诵几次,随之他便发现自己竟然会念诵了。
再之后,老萧头便觉着自己似乎可以参悟一些词语中涵义。
他们似乎在说一种神秘灵,它可以让人得到至高无上快乐。
那时一种可以让人忘记一切苦恼,甘心膜拜的幸福感。
开始老萧头觉着这一切都是一种无意义自我催眠,麻醉,可是很快,他便发觉自己念诵词语时,竟然有了一点点快感。那感觉很微妙,甚至比人的七情六欲还要令人身心愉悦。
此时老萧头嘴角也情不自禁抽动一下,极力克制自己不去做出那种令他自己都讨厌的微笑。
现在他似乎有点明白了这些人,他们脸上为何会挂着那种怪异笑意。
老萧头不想再继续下去,不想成为他们一样怪异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