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颖是打定了主意要责罚容玥,便是容玥说了多少威胁她的话,她都没有任何的动摇。容玥生生的受了十下杖责之后,已经奄奄一息,被人送回了院中。田颖可以责罚容玥,却是不能够取了她的性命。将容玥送回院中之后,田颖便让大夫过去替她诊治。
回到院中,茱萸给田颖送上了一杯茶,略有些担心的看着田颖:“娘娘今日责罚了侧妃,太子殿下知道了,只怕是会来找娘娘的。”
田颖闻言,眉头轻拧,转而看向茱萸:“便是你也觉得,在太子的心中,容玥比我重要吗?”
茱萸脸色一怔,赶忙在田颖的跟前跪下来:“娘娘恕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担心太子殿下会因着此事误会娘娘,这才会如此担忧的。”
田颖轻叹了一口气,抬眸看向门外:“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情,容玥可是他如今最疼爱的人,我动了他的心头宠,他如何会轻易放过?可是茱萸,我没有办法,若是我不动容玥,总有一日她会取代我的。”
茱萸在田颖身边也有一段日子了,这段日子看着田颖在太子府中如此艰难存活茱萸也是十分心疼田颖。看着田颖一脸无奈的样子,茱萸轻叹了一口气,也是眉头轻拧:“娘娘,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田颖转眸看向茱萸,轻叹了一口气,朝着她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希望你的话可以成真,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皇甫圣寂回府之后,便从下人那里听说了田颖责罚容玥的事情。得知这个消息,皇甫圣寂先是一惊,赶忙赶往容玥的院子里前去探望容玥。
大夫已然给容玥诊治,容玥不过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大夫开了一些药便离开了。皇甫圣寂到时,容玥趴在床上,脸色苍白,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皇甫圣寂在床边坐下来,看着容玥的脸色,轻叹了一口气:“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颖儿并非是一个会滥用私刑的人,你是否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容玥一心想要皇甫圣寂替她出气,如今听着皇甫圣寂替田颖说话,容玥心中自然是十分难受,脸色略微一滞:“太子殿下,你不是说过最疼爱玥儿的吗?怎么如今玥儿受了责罚,都快死了,你还替旁人说话?”
皇甫圣寂倒是意外的耐心,听了容玥的话轻叹了一口气:“玥儿,你的性子我是知晓的,你若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颖儿也是不会责罚你的。”
“我的确没做什么,我不过是与姐姐说了几句话,只说殿下宠我,姐姐便让人杖责我。殿下宠我是事实,姐姐便是心中不愿意殿下宠我,也不应该就这样杖责玥儿啊。殿下,你说,这件事情玥儿是不是十分委屈啊?”
皇甫圣寂闻言,倒也是觉得容玥说的有几分道理。他的确宠爱容玥,容玥如此说也并没有什么不得理地方。如此看来,这次的事情倒是田颖故意刁难容玥出气。皇甫圣寂轻叹了一口气,心中对田颖略微有些失望:“你先休息吧,我去太子妃那里一趟。”
容玥抿唇轻笑,点头应下皇甫圣寂的话。目送皇甫圣寂离开,容玥脸色一冷,扯嘴露出一抹坏笑:“田颖,我就看你怎么跟我斗?”
从容玥的院子出来,皇甫圣寂径直到了田颖的院子。方一走进,皇甫圣寂便只感觉到院子中一阵荒凉。皇甫圣寂眼眸轻拧,心中略微有些疑惑,这如何看也不像是一个太子妃该有的院子。
皇甫圣寂走进院中,便看到田颖坐在屋子里。正对着门口,神色略有些萧条的意味。皇甫圣寂眼眸轻拧,走进屋中:“听说你责罚了玥儿,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田颖缓缓起身,朝着皇甫圣寂屈膝行礼:“若是臣妾没有猜错,殿下该是从妹妹那里来的吧。殿下既然已经信了妹妹所说的话,那臣妾再说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呢?”
皇甫圣寂闻言,脸色略微一滞:“我的确从玥儿那里过来,她受伤了,我去看看理所应当。你说吧,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请,你要如此责罚玥儿。”
“妹妹见到太子妃不曾行礼,还直言宠妃不必遵守规矩。母后让臣妾掌管太子府中事宜,臣妾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自然是秉公办理。”
田颖一句“秉公办理”将这件事情与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她责罚容玥,不过是因着容玥做了于理不合的事情。责罚容玥的是礼数,而并非是她这个太子妃。
皇甫圣寂虽然疼爱容玥,却也是不能够不想着皇后的话。容玥的性子的确是刁蛮任性,皇甫圣寂心中清楚,容玥作出田颖口中所说的事情是十分可能的。
轻叹了一口气,皇甫圣寂伸手按住田颖的肩膀:“颖儿,在我心中,你是最温婉可人的。玥儿中过毒,身子弱,仗打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母后说过,要秉公治理府中的事情。妹妹若是身子弱,臣妾可以将分到臣妾这里的补品全然给妹妹,但该受的责罚,妹妹还是要受的。”
皇甫圣寂本是想着今日的事情便不再计较,只让田颖以后不要再责罚容玥。在皇甫圣寂面前,田颖一直都是一个善解人意的样子,不管皇甫圣寂说什么,她都是应下来,不会多说些什么。
只是今日,田颖的态度却是十分的强硬,皇甫圣寂不管说什么,她都不肯放弃她口中所说的“秉公执法”四个字。
皇甫圣寂的脸色变得略微有些难看,伸出手指指着田颖许久,终是叹了一口气,放了下来:“我会玥儿说让她收敛,你也莫要太过苛刻,毕竟玥儿自小娇生惯养,身子弱。”
将话说完,皇甫圣寂也是不管田颖的回答,直接转身离开,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看着皇甫圣寂离开的身影,田颖轻叹了一口气:“太子殿下,臣妾也是自由娇生惯养的,只是你不曾注意到罢了。”
今日的事情,田颖算是已经放弃了皇甫圣寂的宠爱。但从这一次也可以看出,在皇甫圣寂的心中,对皇后的话还是有所忌惮的,至少即便是对他宠爱的容玥责罚,皇甫圣寂都不曾责备田颖什么。
今日之后,皇甫圣寂自会让容玥收敛一些。容玥便是心不甘情不愿,多少还是会忌惮田颖手中的权力,不会作出太过过分的事情,田颖这太子妃之位也算是暂且的保住了。
次日田颖找到了田清伊,两人在城中散步。看着田颖略有些疲惫的样子,田清伊抿唇轻笑:“想来,姐姐已经责罚容玥了吧。如此一来,容玥知晓姐姐的厉害,不出意外,定然不敢在太子府中为所欲为了。”
“的确,什么都瞒不过妹妹。我是责罚了容玥,太子也没有对此事责怪我什么。只是妹妹,只怕我以后会经常来找妹妹做伴了。”
田颖的语气十分无奈,至此之后,皇甫圣寂只会更加宠爱容玥,对田颖自然是愈发的冷淡。为了权力,田颖放弃了宠爱,将自己置于如今的一个境地,田颖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后悔的余地。
田清伊闻言,抿唇轻笑:“姐姐不必觉得有多少的可惜,毕竟这太子妃之位如今是愈发的稳固了,这一点姐姐终归还是高兴的吧。”
“是高兴,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本以为,若是太子妃之位更加巩固,我心中多少能够松一口气,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却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了。”
田颖虽是借此事警告了容玥,也让自己的太子妃之位愈发的巩固,可也因着此事,让皇甫圣寂知晓她并非是真正的那样温婉动人。皇甫圣寂本就不宠爱田颖,如今自然是愈发的对田颖厌恶。
皇甫圣寂不会动田颖的太子妃之位,这毕竟是皇后亲自封给田颖的,至于宠爱,毕竟是皇甫圣寂心意的事情,田颖想要得到宠爱自然是愈发的困难。
田清伊在让田颖做这件事情之前,便已经才想到了这点。就像她之前所说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田颖得到了某些东西,又失去了某些东西,这样才是世间该由的公平。
田颖在一个贩卖首饰的摊铺前停下来,拿起其中的一个簪子,放到田清伊的头上:“这簪子很配妹妹的肤色,也是难得一见的颜色,妹妹若是不嫌弃,便由我买下来送给妹妹吧。”
田清伊抿唇轻笑,伸手将簪子从自己的头上拿下来,放回到原本的位置上:“我已经许久不戴簪子了,我是个胆小的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簪子这种东西,还是少戴为妙。”
田颖粗略看了看田清伊的头发,的确是没有一个簪子。田颖轻叹了一口气,继而朝前走去:“妹妹这是在责怪我之前帮着太子设计妹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