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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鸿现就是红线(1 / 1)

东宫。

满脸失落情绪的太子对世子李淳讲了今天在紫宸殿的经过,郁闷的坐在书案后面生闷气,脸色血红,因为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刘禹锡和柳宗元他们两人背叛自己。

世子李淳听了以后也陷入了沉思,好久才说到:“父王,以我对刘、柳二人的了解,他们应该不会投靠舒王那边,因为儿臣与二人交往多年,他们俩既不是贪财之人,又不是阿谀逢迎的钻营之辈,而是都有重振大唐的共同理想,立志将来清除朝廷积弊、重振朝纲,儿臣以为是不是找二人再仔细问问,这中间恐有误会。”

“怎么问?难不成还把二人叫到东宫,当面问他们是不是舒王的人不成?再说,人真来了,又如何开口问呢?”

“其实找他们当面问也未尝不可,此二人均为胸襟坦荡之人,又相处多年,真的是误会,说开了总比这样胡乱猜疑要好,我觉得他们不会因此而与您产生嫌隙。”

“那就把他们找来问吧,但愿不是他们中的某一人。”

………

深夜,舒王府。

罗令则对舒王擅自举荐张延赏十分不满,说道:“殿下,您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我都已经说了,时机未到,况且这张延赏本来就是自己人,何必非要急于一时而让他入朝呢?”

舒王不以为然地说:“先生,眼下本王在朝中,急需说话有份量的官员助力,可真没有哇,不能什么事情都让本王自己出头吧?这丑鬼卢杞处处捣乱,比太子的人都难缠,就像今天对待李怀光这件事似的,明明他也属意李怀光,就是因为我先向父皇推荐了,他马上就附和颜真卿削减李怀光的兵权,因此我必须找一个能和这个丑鬼正面交锋的人。”

“殿下,要稳住,须知‘心急吃不下热豆腐’,现在陛下虽然不满卢杞专权,但是并不等于不信任这个宰相了,他依旧很受宠信,这次过早的把张延赏调入京城,卢杞很可能会从中作梗,说不准最后就让卢杞搅黄了,真到那时,不仅您希望张延赏入主中枢的计划落空,还可能白白丢掉了西川这个藩镇。”

“先生此言未免有些过虑了,父皇已经下了圣旨的决定还能有变?再说了,韦皋不仅是张延赏的女婿,还是我母妃娘家的亲族,无论张延赏这个宰职之位能否能顺利当上,这西川不是依旧还掌握在本王手中吗?”

“殿下如此想就大错特错了!您可知这朝廷大臣之中有两对翁婿不和的人吗?”

“这朝臣中,还有女婿不听岳丈话的?本王还真不知道是谁。”

“这第一对就是右金吾将军李晟和他的大女婿,工部侍郎张彧,说起不和的原因却很小,李晟小女儿成婚之时,李晟陪送的嫁妆比给大女儿当初的嫁妆既多又贵重,仅此一点,张彧就怀恨在心,处处和这个岳丈做对,势同水火;这第二对就是张延赏和韦皋,起因是当初选韦皋做女婿,张延赏是看中了韦家的高门大姓,押注当时还是举子的韦皋,将来必能金榜题名。可哪知成亲以后,韦皋却再也无心继续读书求取功名,整日里和张家小姐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这可惹恼了张延赏,他几次羞辱韦皋,最后干脆送了一些财物后,把韦皋赶出了家门。韦皋走的也很决绝,到了京城,把张家所有的财物原封未动的派人送了回去,以示与张家再无瓜葛。等到后来,韦皋进入仕途后累迁至户部尚书,跟张延赏也再无交集。”

“本王还真是初次听闻这天下还有这样的翁婿。”

“殿下因为长居京城大宅,这乡闾之间的琐碎之事哪里听得到,如刚才所说,两家的关系不睦还数寻常,更有甚者,翁婿见面如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也不罕见。所以,殿下今天在朝堂上真的失计了。”

“先生说的这些本王当初真的不知,可如今木已成舟,悔之晚矣。”舒王懊悔的说。

“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且看局势发展到何种地步再想对策吧。如今殿下应先派一个心腹到李怀光那里,首先祝贺他成功代理了朔方节度使,让他知道在这次任命他作为代理节度使过程中,您所起的重要作用,其次还要让他知道,卢杞对他的支持不仅有所保留,还主动附和别人一起削减了朔方军的实力。”

“本王明白了。”

………………

绿云出了长安城一路纵马南行,隐约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不禁勒住马缰查看,可是并不见任何踪迹,于是缓轡慢行,拐过一个山脚,纵身下马,隐藏在草丛中慢慢等待。

不多时,一匹枣红马驮着一个身材纤细的人疾驰而来,看到绿云的马停在路边吃草,赶紧勒马急停。可是已经晚了,手持宝剑的绿云已经如箭一般飞了过来,剑锋直指来人的胸膛。来人身手也不简单,脚在马镫上一用力,反身从马身上纵下,口中大喊:“师父,我是玉真。”

绿云手腕一抖,剑锋回收,一个翻身落在地上,沉着脸问道:“你怎么跟来了?”

一身男装的玉真郡主不好意思的说道:“整天闷在王府,都快把我憋出病了,那天偷听到爷爷让您去衡山,所以我就给家里留了一封信,出来追您了。”

绿云是了解自己这个徒弟的,从小受宠惯了,在王府之中养成了我行我素的脾气,再加上汾阳王和升平公主的纵容,说话做事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知道她既已经溜出王府跟到这里,让她独自回去,自己不仅不放心,而且也不敢保证她能乖乖听话回长安,万一中途再节外生枝就更麻烦了,只好无奈地说道:“如果跟着我,必须听话,不可任性妄为。”

玉真公主高兴地说道,“听话,听话,一切都依您的吩咐。”

“你呀,赶紧上马赶路。”绿云嗔怒地说道。

于是二人上马前行。

.......

玉真郡主边走边看着绿云,忍不住问道:“师父,那天听您和爷爷说话,似乎爷爷曾经救过您,以您的身手,还要爷爷出手,到底怎么回事?”

绿云就知道这孩子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毛病,说道:“此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本来不想再提起,既然你问到此处,告诉你也无妨。为师是原昭义节度使(今山西长治地区)薛嵩的义女。”

玉真郡主听了很惊讶,说道:“薛嵩的义女不是红线女吗?”

绿云微笑着说,“为师本名就叫绿云,红线只不过是讹传名号。”

“啊?”玉真郡主很吃惊地说道:“原来师傅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红线女,怪不得武功这么厉害。”

绿云说道:“让为师慢慢告诉你这个红线女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等等,师父,咱们赶了这么久的路,停下来歇会,喝口水再走,好不好?”

绿云知道这个徒弟想仔细听听自己年情时的传奇经历,而且也确实需要停下让马休息一下,就指着前面说到:“前边正巧有条小溪,在那里歇息吧。”

师徒二人来到溪边,把马放开去喝水吃草,绿云坐下来开始讲自己的故事。

“我本姓周,名绿云,原籍沧州,安史之乱时家破人亡,幸被我的师父妙空神尼从乱兵中将我救出,带我到梨山中隐居习武。师父将毕身所创武功倾囊相授,除了教我一套变幻无穷、灵捷如风的‘神女剑法’外,还将绝世轻功传给了我,运起功来,身影飘忽飞旋,犹如惊鸿一现,因而师父将我的名字改为“鸿现”。后来,师父临终前把我送到了薛嵩大人那里,并让我拜薛大人为义父。义父误把我‘鸿现’的名字当作‘红线’,所以,久而久之,薛府上下都称我为‘红线女’。义父待我犹如己出,花重金聘请人教我琴棋书画,使我变成了一个大家千金。当年藩镇中兵力最强大的魏博节度使(今河北大名地区)田承嗣觊觎义父治下的昭义地区人口富庶,一直伺机想吞并,而义父手中兵力薄弱,禀告朝廷也无济于事,义父恐战祸一开会殃及百姓,因此而闷闷不乐。我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就想悄悄地帮义父解决这个难题。于是,一天夜里,我连夜快马孤身来到魏州(今河北大名),乘夜色潜入田承嗣的卧房,此时田承嗣早已鼾声如雷地睡着了,用刀割下了他一绺头发,然后又看他枕边有一锦盒,猜想里面装的必是贵重之物,于是拿起锦盒出了魏州城,连夜快马加鞭,天亮时分把这些东西送到了义父手中。义父接过锦盒莫名其妙的打开一看,大吃一惊,原来锦盒里装的竟是田承嗣的官印,还有两颗夜明珠以及他的生辰八字平安符,义父问我这些东西的来路,我才告诉了义父事情原委。义父很高兴,挥笔给田承嗣写了一封信,‘昨夜有故人从魏州来,送我一锦盒,打开方知是田兄紧要之物,现原物送回。’,然后就派人快马加鞭给田承嗣送了回去,此时魏州城已经闹得鸡飞狗跳,田承嗣正派人挨家挨户的搜查,等义父派的人把书信和锦盒送到,田承嗣是呆若木鸡,试想,如果夜闯卧室之人,不是割掉一绺头发和盗走锦盒,而是真正行刺的杀手,恐怕自己早就身首异处了,他知道义父身边有高手,如欲刺杀自己如探囊取物一般,所以打消了入侵昭义地区的打算。”

“哇!师父可真是厉害。”玉真郡主听了以后,由衷的佩服。

“再后来,义父病故,田承嗣找了多名江湖高手作为贴身护卫,再次发兵吞并昭义地区,我不忍看到百姓罹难,冒险行刺未果,自己还受了重伤,在被杀手追杀过程中,幸亏碰到汾阳王并救了我。田承嗣一向忌惮汾阳王,所以也不敢造次。于是我就被带到了汾阳王府,这么多年除了教教你功夫,也没有为汾阳王出过任何力。”

“哦,原来是这样。那您后来没有再去报仇吗?”

“没有。首先田承嗣为了安全,在身边蓄养了一批江湖死士做保镖,汾阳王怕我单身去报仇会有危险,所以不让我去。再者,其实我和田承嗣也没什么私仇,是我先去刺杀他,自己才受的伤,也谈不上报仇。”

“要是我,一定会去找他算账。”

绿云握着玉真郡主的手笑着说:“傻孩子,你还年轻啊,等你经历了一些事情以后,就不会这么冲动啦。走吧,咱们接着赶路。”

师徒二人牵过马,翻身上马,扬鞭疾驰而去。

晓行夜宿,骏马如飞,不几日到了衡山紫盖峰下。再往上的山路马匹难行,师徒二人把马拴好,顺着石阶小路上行,忽然,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轻微的声音,绿云机警的拉住郡主,师徒二人迅速躲在树后屏息观察。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从树林里鬼鬼祟祟的走出了两个人,腰上斜挂着弯刀,小心翼翼的顺着石阶慢慢上行。绿云给郡主使了一个颜色,二人蹑手蹑脚的悄悄跟了上去。在距离二人还有几丈之时,师徒二人几乎同时发力,飞身而上,几个回合就把这两个人制服在地,踩在了脚下以后又把他们的刀抽出,扔到了一边。看着这两个人,皮肤黝黑,不似中原人,绿云用剑指着问到:“你们是什么人?到此处来做什么?”

二人牙关紧咬,默不作声。

玉真郡主面带坏笑地说道:“看来,不给你们点苦头是不会开口的。”说着,就弯腰掐住了脚下那人的少海穴(手肘内侧),随着郡主手上力道的不断增加,那人的牙逐渐越咬越紧,到最后牙齿都发出了“咯吱吱”的摩擦声,冷汗顺着头皮就冒了出来。

郡主手上力道突然放松,那人大口喘了一下气,郡主又问道:“说不说?”然后手上又开始加力,反复三次,那人终于坚持不住了,用不太流利的中原话说道:“我们是奉吐蕃国相尚杰赞之命,来请李泌老先生的。”

“请老先生做什么?”

“不知道。”

“我看你还是不觉得疼。”说着,郡主手上又开始用力。

那人开始还想咬牙坚持,可随着钻心的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最后声嘶力竭地说了一句吐蕃语后,居然咬舌自尽了。

另一人看到同伴因受不了折磨而选择了自尽,吓得哆哆嗦嗦地说道:“我们真的不知道请李老先生做什么,只是接到命令,请不到就把他绑回去,但一定要活的。”

绿云思索了一下,对郡主说道:“看来他们确实不知道为什么要请先生,只是奉命而已,我看还是把他放了吧。”说着就抬开脚,把宝剑收进了剑鞘。

那人爬起来拔腿就跑。

玉真大叫:“站住!”

那人还以为这师徒二人反悔了,怕又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停下脚步,从靴底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直接就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这、这个傻瓜,我只不过是想让你把同伴的尸体带上。”玉真郡主无奈的摇摇头。

师徒二人处理了尸体,快步向山上的寿仙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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