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公,那你就拿一百文钱给我们吧,买了香纸,我再顺便去买点旁的日用品家去。【无弹窗.】”
沈春妮说道。
家里目前有米有面,还有这趟分家礼嘎公和大姨他们送过来的五谷杂粮,起码能管一个多月。
倒是其他油盐酱醋,针线布头这些日用品,倒是需要添置一些。
一百文钱,也差不多了。
老孙头掏出了一百个铜钱来,交给沈春妮:“板桥镇上听说有不少小偷扒手,这钱你们要收好。”
“嗯。”沈春妮点点头,接过了铜钱。
鸡蛋不放一只篮子里,她往自己身上揣了五十文,剩下的五十文交给了哥哥大壮收着。
“嘎公,你哪都甭去,就跟这里呆着等我们。”沈春妮站起身,又交代老孙头:“黄鳝的价格莫要降,除非那人能一口气全买走。不然,就等我们回来,咱再送去镇上的酒楼!”
“妮儿你放心吧,嘎公心里有数,赶紧去吧,早去早回!”
“好嘞!”
兄妹二人告别了老孙头,走出了瓦市。
沈春妮和大壮前脚离开,后脚,张屠户对那个叫做猴子的人使了个眼色。
压低声道:“猴子,看你的了!”
猴子点头,阴笑着道:“张哥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两个乳臭未干的乡下孩子,一个还是个瘸子,教训他们,那不是小菜一碟?
猴子狞笑了一声,把张屠户给的那五斤猪肉拎在手里,抬脚就朝沈春妮和大壮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兄妹二人都是头一回来板桥镇,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就沿着其中一条街道一路寻找着售卖香纸的铺子。
沈家坳这一带,每年的农历十月初一是寒衣节。
寒衣节,是给已逝亲人烧去衣物御寒的日子。
跟每年农历七月十四的中元节一样,都是晌午饭后,临近日头落山的时候,到坟头去烧。
所以,这边卖完了东西赶回村子去,刚好赶上去给沈老三上坟烧寒衣。
“妮儿,不对呀,咱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咋都没寻到买香纸的铺子哩?”
大壮打量着道路两侧,越往前面走,两旁的房屋越低矮,路边也没啥酒楼铺子,更没有买其他东西的小摊贩。
沈春妮也停下了脚步,“是啊,咱怕是走错了路,再往前面,都要走到镇子郊区了。”
“怪不得店铺越发的少,那咱原路返回吧?”大壮提议。
“哥,等一下!”
沈春妮指着前方路边一个不起眼的铺子,“那铺子门口摆的那些东西,看着像是个棺材铺,棺材铺里面应该有香纸啥啥的卖!”
“棺材铺啊?”大壮听到这个词儿,浑身的汗毛似乎竖了起来。
但看到妹妹那眉眼亮晶晶的样子,他咬了咬牙:“那咱就去问问吧!”
“嗯!”
沈春妮点头,抬脚走在了前头,朝着棺材铺子走去。
小小的棺材铺算什么?
前世有段时间,为了研究一个专业课题,她很多时候吃喝拉撒都在实验室里。
实验室里,试验台上躺着的人体标本,以及角落里,橱柜上,透明玻璃瓶里面用福尔马林液浸泡着的标本,就是陪伴她最多的东西。
半夜孤身进太平间,又或者有时候协助警方办案,一个人熬通宵,把支离破碎的尸体拼凑完成。
这些于她而言,是家常便饭!
小小的棺材铺子,压根就不是个事儿哦!
兄妹两个进了棺材铺子,棺材铺子里面阴阴暗暗的。
进门和右边的地方劈了一块空地,摆了一副柜台外,左边的大片地方,全都摆满了棺材。
有的摆着,有的挨着墙壁靠着,有的棺盖敞开着,有的涂了朱红的漆,上了桐油,有的还没有。
沈春妮一眼扫过去,这些棺材,甭管是早前做好的,还是新做的,上面都落满了一层的灰。
看来,这家铺子的买卖不是很好呢!
那边阴暗的墙角里,还摆着一些纸人,金童玉女的那种,笑眯眯的,脸上画着夸张的腮红。
一阵穿堂的风过来,纸人被吹得倒在了地上,就跟活了似的。
大壮跟在沈春妮屁股后面,跨进棺材铺子的时候,刚巧赶上那纸人倒在地上,吓得他脚下一趔,差点摔倒。
“哥,你就在门口等我吧!”
沈春妮转过身来扶住他,微笑着道。
大壮知道妹妹是瞅出了他的害怕,不由涨红了脸。
“说啥话哩,哥陪你进去!”
他站稳了身形,深吸了一口气,抢在沈春妮的前面朝那边的柜台走去。
沈春妮笑着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掌柜的,我们买东西。”大壮大声道。
一个中年汉子正埋着头坐在柜台后面,手里拿着锡箔纸正在利索的扎金元宝。
闻言抬起头来,朝这边瞅了一眼。
大壮怕是担心这掌柜说出不吉利的话来,赶紧追补了一句:“掌柜的,你们这里有香纸卖不?就是寒衣节上坟用的?”
大壮急吼吼的补充话语,不仅让那老板有点哑然失笑,就连身后紧随而至的沈春妮都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哥哥还真是……
那边,中年掌柜微笑着点点头,“小兄弟你算是来对了,我们这铺子,这方面的东西要啥都有。不止有香纸,还有专门为先人裁剪好的寒衣!”
他随即拍了拍掌,朝着棺材铺子后面喊了声:“老五啊,搬些香纸寒衣过来!”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抱着一摞香纸啥的,大踏步过来了。
“掌柜的,香纸寒衣送来了!”
汉子把那一摞东西一股脑儿放在柜台上。
在汉子声音响起的时候,沈春妮和大壮都愣了下,随即就看到他被东西挡住的脸后,兄妹俩都异口同声的惊呼起来。
“五叔?”
“五叔你咋在这啊?”
沈文洲这时也看到了沈春妮兄妹,汉子的眼中迸射出惊喜的光来。
走过来,一手按在大壮的肩头,另一手摸着沈春妮的头,“你们俩咋跑镇上来啦?就你们俩吗?没人带?”
“五叔,我们是跟我们嘎公一起来镇上卖哥哥的那些柳编的。这不今个寒衣节嘛,就来买点香纸啥的!”沈春妮说道。
“哦,是这么回事?”
沈文洲抬头朝铺子门口瞅了一眼,莫说人了,鬼影都没一个。
“那你们嘎公呢?”沈文洲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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