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白这才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她居然,去捂住温朗的嘴?
她急着想要抽回手,只是温朗的力气,又怎么是她能够抽得动的?
“真的是,随便写的?”
宛白惊异的发现,温朗的表情竟然有些委屈,他委屈什么呀?自己写了那封信,他不也完全没有任何回应?自己还没委屈呢。
偏开头不去看他,宛白觉得温朗对自己的影响太大了,这不公平。
她细细雪白的脖子落在温朗的眼睛里,让他深沉的眸色微动,手下意识地捏得更紧。
“不管是不是随便写的,我已经收到了。”
温朗将酒杯往宛白面前推了推,示意她喝掉。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呢。”
宛白头转回来,一双眼睛里满是疑惑,她就是想不通,虽然已经拜过堂也没有退路了,可她还是想问清楚。
温朗为什么娶她?是因为传言?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宛白亮晶晶地眼神直直地盯着自己,看得温朗忍不住叹气。
除了想要娶她,还能有别的什么理由吗?
他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逼着他,难道他是那种,会娶个不喜欢的女人给自己找不痛快的性子?
可是这些话,温朗从来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伸出手,轻轻地罩在宛白明亮的眼睛上,别再看了,他会不知所措的。
轻盈的睫毛在掌心软软地扫动,一阵阵酥麻的感受,让温朗心底涌出奇异的感觉。
这个女子如今,是他的妻子了。
会永远陪着他,一直在他的身边了,这种感觉,太令人感到满足……
温朗那开手,宛白抬头看过去,看到他嘴角淡淡的笑意,仿佛能融化天底下最寒冷的冰雪一样,如春风拂面。
这就过分了啊,是在用美男计吗?
宛白一边看得沉迷一边在心里吐槽,可是她怎么就非常吃这一套呢?
她也对自己挺无语的,手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去。
放下酒杯,宛白立刻觉得身子一轻,吓得急忙捉住手边的东西,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抱起来了。
她脸色顿时涨红,死死揪着温朗胸前的衣服,仿佛那样就能胆子大一点一样。
“那个,你还、还没吃什么东西。”
温朗微微低头,“就算不吃,我也很有力量。”
“……”
宛白想昏死过去算了,这特么说得是什么对话?
她的脸热得能冒出烟气出来,眼睛睁得滚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温朗将她放在床上,宛白顺势一滚,直接滚到床里面,缩成一团忽闪着眼睛看他。
“你还没更衣……”
她声音微弱,哼哼唧唧自己都听不清,温朗却愣了一下,认真地点点头,“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说着,他真去更衣去了,怕身上的酒气熏着她。
“……也不用,那么快的……”
宛白浑身虚脱了一样,栽倒在床上滚来滚去,好紧张,她真的好紧张……
刚刚温朗抱她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蹦得异常欢实。
这是温朗,单单“温朗”这两个字,就让她一点都镇定不下来。
宛白滚到床边,趴在那儿盯着龙凤花烛猛看,偶然爆出一个烛花,“啪”的一声,让宛白一惊。
……
温朗带着淡淡水汽重新回到屋子里,看到的,就是宛白趴在床边,脸颊枕在手背上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一侧脸颊压得扁扁的,小嘴微微张着,睫毛投射出一片淡淡的阴影。
他站在床边盯着看了许久,只觉得心里某处无比宁静安稳,这些安稳,是因为有她在,所以才有的。
轻轻叹了口气,温朗深呼吸了几下,让心中猛烈跳动的心稍稍平静下来,他一度以为自己不会有这样控制不住的情绪,没想到,他对自己还是不够了解。
轻手轻脚地将宛白抱起来,温朗想将她放放好盖被子,结果宛白的睡相……并不是那么好……
她哼唧了一声就开始乱动起来,头找着舒服的地方蹭,手无意识地抓东西去抱,将温朗的手臂抱住了。
“……”
温朗心里一半花开一半下雨,想了想,轻轻将自己的手臂往外抽,刚动了一下,宛白不高兴了,抓回去嘴里嘟嘟囔囔,“别动。”
“……”
温朗忍不住笑起来,宛白小小的一团窝在自己的身上,手脚并用地保持她觉得舒服的姿势,浅浅的呼吸吐在他的胸前,甜蜜又折磨。
温朗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哄她入眠一样。
虽然说春宵苦短,可是这样跟她紧密黏在一起的感觉,竟然也不错。
重要的是这个人,不会再被别人抢走了,温朗低头,轻轻在她的发丝上落下一吻,如同自己梦里无数次梦见的那样,这一次,他不担心会突然醒来了。
……
宛白美美地睡了一觉,前阵子忙于待嫁,许多繁琐的事情,再加上心中忐忑,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睡得如此香甜过。
心满意足的宛白懒洋洋地不着急睁眼,脸颊轻轻蹭了蹭,温暖结实……
……温暖……,……结实……?
她的动作瞬间停住,脑子里高速转动,忽然想起昨天她似乎是成亲了,然后……,洞房花烛夜,她美美地,睡了一觉……
脖子后面开始冒汗,她都做了什么?
慢慢睁开眼睛,宛白缓缓抬头,落入一双黑沉的眼眸里,顿时更加心虚地冒汗。
自己这会儿,压在温朗身上?她不会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吧?她、她的睡相不太好,喜欢抱着东西睡觉,她昨晚,抱了什么?
“醒了?”
温朗的嗓音低沉,从胸腔发出的震动,直接从宛白撑着的掌心传过来,她手一软,身子跌了回去,趴在那里不敢动了。
这个……,一大清早的,又是洞房翌日,并没有洞起来,温朗的心情,她……不是太了解,但是一定不太好。
“嗯,我也不太想起身。”
宛白听了这话,立刻动作敏捷地爬起来,抱着被子坐到旁边,然而,当她看到温朗裸露的胸膛,脸瞬间涨红,脑抽地将被子送过去,把温朗给盖好。
等她反应过来,恨不得假装晕倒算了。
“呵呵呵……”
温朗低声笑起来,手握成拳放在嘴边,笑得有些停不下来。
宛白看呆了,她见过温朗浅笑、微笑、冷笑、嘲笑……,只是这样愉悦地笑出声音,她似乎并没有见过。
怎么温朗还会这样的笑法吗?
呆呆地看了一阵,宛白得出了结论,长的好看,怎么笑都好看。
“饿了吧,起来吃东西。”
温朗止住了笑容,掀开被子率先下了床,宛白立刻将眼睛挪开,余光却不受控制地扫一眼,再扫一眼。
青狼寨的时候,宛白看过温朗清晨时分操练的模样,宽厚结实的肩膀充满了力量感,可她没见过光裸的上身,他身体上那些伤痕,都是什么时候有的?
温朗察觉到宛白的眼神,手里拿着衣服却没有穿,朝着宛白使了个眼色。
宛白眨了眨眼,顿时领悟了。
为人妻子,帮夫君更衣是必要的环节,她立刻也下了床,接过衣服抖开帮他穿上。
系腰带的时候,温朗两臂平张,看着宛白的胳膊环上他的腰,然后低着头,认认真真地给他整理。
明明她手里摸的是衣服,温朗却仿佛也能感受她的碰触一样。
真是疯了。
宛白做好之后想往后退开,温朗平张的双臂忽然收紧,将她抱住。
鼻尖一下子充盈着另外一个人的气息,将宛白紧紧环绕其中。
很快,温朗便放开她,“快些出来,等你一起用早饭。”
说完,他大步打开门走了出去。
宛白回到床边坐下,这会儿才有空整理一下思绪,这个……,如今,算是什么情况?
……
杜鹃给宛白穿戴整齐,出了屋子,温朗果然在等着她。
桌上是宛白爱吃且熟悉的东西,一看就是出自秋娘之手,宛白低着头,慢吞吞地吃着,不太敢跟温朗对视。
她也是真饿了,足足用了一碗粥,两个虾饺,两个芙蓉蛋卷,和一个三色小烧卖。
搁下筷子的时候,杜鹃的眼睛都瞪了好一会儿了,姑爷就在跟前儿呢,姑娘吃得会不会太多了?
宛白也这么觉得,不过吃都吃了。
“够了?这个豆沙卷不错,你尝一个试试。”
温朗夹了一只豆沙卷放入宛白的碗里,她一时竟猜不出他是什么意思,是让她吃呢?还是也觉得她吃得多了,逗她开心?
然而温朗一直让她试试,宛白心一横,当真吃掉了,杜鹃眼珠子都要瞪掉下来。
温朗嘴角微扬,将剩下的东西扫光,让人撤了桌子,顺便煮些消食的汤来。
两人在厅中做了一会儿,宛白忽然有些茫然,现在,该干嘛呢?
寻常姑娘嫁了人,第二日要给公婆家人请安,要立立规矩接受敲打,会忙得不可开交,但是这些,宛白似乎都不用做?
她转头去看温朗,“我要做什么吗?”
温朗将她的手拿过去捏了捏,“你想做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