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想清楚了谦婕妤,要是我无缘无故死在这里的话,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会怎么想?只怕满宫里的人都会认为是你故意逼死了我,到时候你这一辈子便再也不要再想得到圣宠了!”
“你且仔细的想想看吧,用我的这一条贱命,换你将来一辈子的恩宠,值得么?在宫里没有圣宠,那便只能一辈子的老死宫中了,你应该也不想要成为冷宫里的一缕芳魂吧,谦婕妤!”
苏映雪说完这一番话后,冷冷的扫了尾随在谦婕妤身后的一众宫人们一眼,沉声道:“你们也要想清楚了,我要是死在了这里,你们也拖不了干系。”
“到时候皇上便会认为是你们帮助谦婕妤逼死了我,你们的下场只会比谦婕妤更惨,就等着被发配慎刑司,一辈子再无出头之日吧!”
苏映雪的这番话,彻底的震住了谦婕妤等人。
让他们停滞不前,不敢再对苏映雪动手了。
谦婕妤向来就极为在意自己的圣宠,所以她自然害怕失去圣宠,老死宫中了。
而谦婕妤身后的那群宫人们,也同样害怕被发配去慎刑司,一辈子都永无出头之日了。
场上的局势顿时僵持了起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苏映雪对着身后的喜儿和小桌子用力的使了个眼色道:“喜儿,小桌子,你们两个马上分头行动,速速去请皇上和皇后娘娘过来,今日的事情只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可以为我做主了。”
喜儿和小桌子得到苏映雪的命令后,立刻分头行动,分别去养心殿和翊坤宫请皇上和皇后娘娘过来。樱桃的心思很简单,翠花姐姐做什么都是没有错的,姐姐对我一直都是这么照顾,现在这样说肯定有她的深意也是为了救大家,反正不管最后是冬雪还是腊梅最后受难,只要自己最后能够活命免了责罚就行了。
红妮现在的心里很乱,“她是怎么知道我手上有这个东西的...她怎么知道...她难道早就知道我跟腊梅的密谋,那她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一股脑的步入危险境地....她最后说只要我把此物给她,她就能帮我.....我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不管了!反正给不给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还不如赌一把。腊梅!你既然要舍弃我,那就别怪我。现在她要说是冬雪所为,那就听她的,反正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怎么也逃不了。”红妮一瞥樱桃在那里点头,也跟着匍匐到刘妈妈面前,指着冬雪眼含急切的目光。
冬雪的心越来越寒冷...这个翠花!难道是腊梅布的棋子来引我入局。不!她还没那本事,再则那件事情我也是凑巧听刘妈妈提起过而已,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翠花突然指着夏青青道:“妈妈,奴婢还有一事要说。”
刘妈妈现在已经是差不多信了翠花的话了,见她还有话要说,不由点了点头道:“说吧。”
翠花恨恨的看着夏青青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奴婢现在想起了一事,当时那生姜红糖水是由夏青青去泡来给大家的,奴婢怀疑她就是在那个时候下的毒。当时距离现在大约还不过个时辰,奴婢猜测那证据应该还留在她的身上。请求妈妈搜她一搜,也让她见了棺材知道掉眼泪。”“当然了,若是这件事情当真如你所言一般,这床棉被并没有任何问题,一切都只是本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那么本宫将来一定会好好补偿陈贵人,不会愧对了她对本宫的这份姐妹之间的真心的。”
祝星辰说到这里,不等萍儿再次开口,直接摆了摆手道:“好了,咱们也快点回去吧,别在这里久留了。本宫估摸着冬儿已经在翊坤宫里等候咱们许久了,本宫可不能辜负了冬儿在翊坤宫里的那一番幸苦准备,就让那一池汤泉沐浴给渐渐放凉了。”
……………………
当祝星辰回到翊坤宫后,却说与祝星辰在宫道上告别的陈贵人,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在景仁宫内的住所,而是悄悄来到了一处高高隆起的假山后面,对着一处隐蔽的地方,屈膝一礼道:“启禀王爷,妾身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仔细问过玉修容了,她确实有按照嫔妾的嘱咐,盖上了那床嫔妾所送给她的棉被。相信接下来玉修容也会继续按照嫔妾的叮嘱,每隔七天盖上一次那床棉被的。”
金宇衍从假山后面缓缓走了出来,对着陈贵人撇了撇嘴道:“玉修容当真对你所送给她的那床棉被一点怀疑都没有吗?她倒是心大,竟然如此放心大胆的就把那床棉被给盖上了,倒是本王高看了她,以为她会小心谨慎,不会轻易盖上那床棉被呢。”
陈贵人摇了摇头,颔首道:“启禀王爷,玉修容十分信任嫔妾,跟嫔妾一直以姐妹相称,不疑有他,因此她对于嫔妾所送给她的东西自然不会怀疑什么了。”话语一顿,蹲了蹲身子道:“启禀王爷,不知您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若是没有的话,妾身就先行告退了。”抬起象牙柄的绢扇相遮,喟一句:“本主自叹不如姐姐鬼蜮伎俩,更也不会打得好算盘。登门拜访不带礼,让人觉得小气的,是你和常在,本主这儿只有清水,姐姐嫌弃是情理中的事。”片刻阮娘来上茶奉点,两盏银白点朱流霞花盏奉予二人身侧小桌上,打趣:“这么说姐姐是承认了自个儿是败絮,可惜清贵人虽与你一派,她可不是绣花枕头,茶之起源,清水最妙,姐姐自便。”
冷笑一声:“真不知方才是何人说的嫔妾登门拜访不带礼,便是不合礼数,如今反说嫔妾小气,真是可笑。”顿,“不过也要看礼是送给谁的,若是送给常在您,嫔妾只怕委屈了那礼呢。”
扶案而起,微拍裙摆,行一礼曼:“也不知常在这儿熏的什么香料,嫔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那案上的点心与清水竟是一口未用,也足以显示客人的态度。
碧缕祥云琵琶襟端正,烟罗曲裾迤逦着,曳似青碧流云宛转青砖上。依稀可窥葳蕤素馨簇蔟,隐在薄似烟雨的丈距软素鲛绡间。浅薄而寡淡,却是恰到好处的样式,淡声:“想必姐姐还要忙着照料清贵人的胎,没空和本主唠家常了,阮娘送客。”
【自从密答应那个不中用的死了,那清贵人越发的得势,人人皆道此胎必是皇子。若当真如此,更得除之,把一切隐患扼杀在摇篮中!不然等来日当真诞下了皇子,再去除之,便难上加难了。】
【细细筹谋了多日,了解到那密答应最近有一族妹刚刚入宫,似乎与那密答应从小有一定交情,若是假借她手,倒是方便之极。毕竟其姐因清贵人而死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只要自己再去添油加醋一番,再施以利益,还怕不水到渠成。】
【命菊萍伪造了一件密答应的临终遗物——一封血迹斑斑的血书。这封血书上面极尽悲语的诉说了密答应自己是如何被清贵人加害的事实,然后在血书的最后,留下了一句苛求自己这个太皇太后能够在来日庇护不日将要入宫的族妹的感人之言,怕这位族妹也要受清贵人所害。】
【做好了一切后,悄悄的让人把这封血书送到了富察答应的手里,顺便叮嘱那位富察答应不要多问自己的族姐与太皇太后是何关系,只需知道,既然受了密答应所托,便必定会庇护其一二,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其跟密答应的关系绝对会被清贵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最好的办法是铲除掉清贵人。皇上不日便要带众妃去圆明园避暑,到时便是最好的机会,自己这个太皇太后也会接应其一二,帮助其为姐报仇并得到皇上的宠爱。】
【传达的话不多,点到为止恰到好处,相信其一定会替自己完成未了的心愿。】闲来无事在宫阙中兜兜转转,曳风徐徐,拂展袖袂,楠木额匾提了宫女院三字,瞥一眼檐下一盏八角宫灯垂着丝绦,风拍小帘灯晕舞,连带丝绦飘拂,遣婢去禀。
才梳好头发插戴了钗环,就听着外头一叠声儿的叫唤,不禁蹙眉,秋芜进来通禀,说是惠常在来了。打发秋芜回去当差,亲自出门去迎进来:“奴婢见过惠常在,外头热得很小主里面请。”
乌黑厚重的发髻上斜一对白玉嵌莲荷纹扁方,直衬得丹唇皓齿,碧目含波。好生受了她一礼,方才稳当当地扶她起身:“姑姑客气了。”进了院里头,敛裙而坐,阮娘蹲下身为我理了裙摆,我揭了茶碗来凑到鼻下,只嗅了嗅气味。吹着沿上轻烟,不动声色地放了回去。
心里也纳罕,这博尔济吉特氏来宫女院做甚?看茶一口没动,暗自好笑,依照常在的位分只有喝清水的份儿,哪还能挑剔我这儿的茶。面上带了妥帖的笑意:“可是奴婢这儿的茶水不合惠小主的意?”
听这话不咸不淡,里子却很不是味儿,也不同她细细计较,只把妙目一转,觑她面皮,笑得更明媚,颇有意味道:“哪能嫌弃,本主还未曾谢过姑姑。”手里拨弄着光洁的茶碗顶盖,暗把这间屋堂里里外外细细收进眼底打量着。续道:“姑姑这儿的环境不错,清丽淡雅颇有韵味,想来这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微动身骨,懒懒扬眉,眼风淡薄,一扫而去,不见波澜:“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奴婢还算是个重情义的人…这点小事小主无需道谢,下人住的陋室难入小主眼,不过是奴婢平日里喜欢清净,随意打理看着舒心就行。”
摇着那叶刺木香菊菱扇,扇柄上的湖蓝色流苏也随着动作东摇西摆。六月的天儿热,摇了许久,许是觉得手腕有些酸了,停下摇扇的动作。言笑晏晏:“姑姑喜静,等到今后出宫了也可用积蓄盘家小铺,下半辈子就不愁吃喝…姑姑若是继续帮本主的忙,待本主得宠那日,姑姑也好早些出宫过清净的生活。”
跫音丛脞,双翠渐拢。行云流水若举足回转,眉眼含几分笑意,微微颔首:“那便等小主得了圣宠那日再说,如今言论未免过早了。”下巴一扬,唇畔泛起抹嫣然,眼波悠然便那样直直的瞅着她,悠悠然启唇:“姑姑仔细想,来日方长,本主有这时间陪你耗!”揉了揉眉心,睨了眼阮娘,蹬着花盆底鞋起身:“凡事点到为止,可别过了头引火烧身,最终得不偿失的还是姑姑。”
听着她的话也若有所思着,轻声嘀咕了句:“聪明难,糊涂难,由聪明而转入糊涂更难;放一着,退一步,当下心安,非图后来之福报也。有着郑里庵难得糊涂的架势…偏居一偶。”话一滞,便住了。弯唇低睫一笑,显得有些讳莫如深:“常在慢走。”
抬手摸上耳后,玉润小巧的耳垂后一道细纹样儿的印,微细得几乎无法寻,未将心事逼仄出齿隙,碎玉勾画芙蓉覃眉梢,道了句:“姑姑留步。”八幅彩缎月华裙流光翩跹,轻推重扃绣鞋轻抬便出了门。收到太皇太后命人送的族姐亲笔血书.细读后将其引火焚毁.原来族姐身后那棵大树竟是太皇太后.思量一二请人传给太皇太后四字“尽力而为.”望其若不能成事亦切莫怪罪.
入宫已有些日.理应去拜见那位名不见经传的清贵人.听和常在与明答应几番提到.能于这尔虞我诈的后宫攀到贵人之位.也是个人物.思量因其有孕携礼前去若出了岔子谁也担当不起.遂携长歌前往.打发人通传后于门外静候.午后懒洋洋地起身,纯姝来身边说是富察答应求见。自己个儿最初没反应过来,“富察枔谙?”一顿,方想起来,“噢,和常在曾与本主说过,她族妹也入了宫来。”摆手,“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