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飞燕淡扫了一眼李月平,若有所思道:“也对,姐姐我倒是忘了妹妹你从小就在那李教头身边长大的,怎么着也学得了那么一招半式吧。那群小丫头片子走路没轻没重的,自然逃不过妹妹你的耳朵。”
莲青儿闻言,不由的心神一荡,尤其在听到钱飞燕说到了那“李教头”时,眸子格外的黯淡了一下。也不像开始那般直冲的说话了,反而干笑一声言:“身为女子,就算学了那再多的武艺又有何用。难道还能像男子一样,以此征战杀场报效国家,取得那一星半点的功名利禄吗?”话语说到这里,不由的一声自嘲般的轻笑,“身份还是一样该卑贱的还是卑贱。倒不像是姐姐,从小陪在五小姐身边当伴读。识文断字,满腹经纶。也别跟我打什么马虎眼,你的文采我可是一清二楚。若不是这次被选入进了这皇宫。以姐姐你的才华,只怕是轻而易举的就能被大夫人看中,成为五小姐的通房丫头,随嫁姑爷府中。虽说只是个妾侍,但那荣华富贵可是不用言说的,说不定讨好的姑爷开心,还能做个平妻也未可知呢。我倒是十分羡慕姐姐的紧啊,哪像我,就是粗脚丫头一个。”
钱飞燕的心中一沉,暗怒道:这李月平只怕是故意如此,才说这些话来挤兑自己的——自己的母亲在荣府只是个小小的粗使丫头。一次老爷酒醉的时候遇到了母亲,一夕强占后,而有了自己。母亲难产去世了,而我也因为母亲的身份实在卑贱,所以自己也不能入族谱,连个庶女都不算是。被打发给了五小姐,说是伴读,实为连婢女也不如!自己和她都是老爷的女儿啊!为什么她是主子,而我却连个奴才都不如!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太后的报复竟然来的这么快,如今就要对她动手了。
若不是此刻得到刘宇烨的提醒,恐怕她现在还恍然不知,只想着要如何争宠呢。
苏映雪心有戚戚的看着刘宇烨道:“皇上,多谢您的提醒。不过您为何要提醒臣妾,您就不怕太后娘娘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除了要怪罪您多此一举以外,还更加要怪罪臣妾狐媚惑主了吗?”
刘宇烨勾了勾唇角,淡笑道:“朕之所以要这样做,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很有趣罢了。”
“一个小小的美人,就敢先得罪背后有太后娘娘撑腰的闻太师,以此来跟朕邀宠。然后又得罪满宫的妃嫔,霸占朕的所有宠爱。”
“朕倒是想要看一看,你要如何摆脱这种险境,安安稳稳的在这后宫里边活下来。”
扶着紫鹃起身,谢过座坐下,垂眸扶了扶头上的玉簪,道“那日众人皆道你身子不好,三人成虎罢了,上午才放了风筝,结果风筝掉水里了,才补了颜色,补完后觉得无趣,想起永和宫那位娘娘提起过你,便过来瞧瞧是什么样的妙人儿,让皇上专宠”
素眸瞧人,眼波流转,耳畔闻人话语,嘴角弯起轻笑语】原是如此,淑官女子倒是好兴致
【然听了这专宠,低低一笑出声】这后宫何来专宠二字,日夜更迭,总是要换的
【自入宫便想明白了此事,又听了这人永和宫能道娘娘的只有那人,笑道】想来是那位娘娘抬举,这妙人儿倒可担不得,我既没有灵巧心思,也没有那般绝色容貌,这妙人儿……可担不得
【后头轻笑,倒是真的】
轻轻叹了口气,道“这宫中宠爱虽在换,也好过我这从来都没受宠过的人好,这妙人儿一词嫔妾倒觉得您担得起,就莫要推辞了”
闻人轻叹气,不知何意,但依旧面色不改,于她轻语宽慰】淑官女子可别这样,到来你还年轻,这日后得了宠也是不定事,总是要放宽心些
【然又听人,这妙人儿不可推辞,心里也是舒心,轻笑,对其语】罢罢罢,淑官女子这般说了,那我就……
【后头不语,笑了笑,这天儿不错】
——听人劝慰,笑了笑,舒缓了心情,与人多聊了几句,看着天色不早,起身告退“这时间也不早了,嫔妾就不打扰您了,嫔妾告退”
听了人话,闻人告辞也不留人,左右也没什么交情,浅笑颔首道】淑官女子慢走,翠屏送送
【唤着翠屏送人出去,瞧人出了去,身子又是歪了歪靠着,待到翠屏归,重又服侍,不相说话】
此去木兰,发生了许多变故,就连烈嫔刚常在等人都伴了驾,只怕祺姐姐又要伤心。将莺莺燕燕打点一番后,理了妆容,带了些精致的糕点,步行前往承乾宫去了。
直接无视看门宫女,恐她的动静张扬,刚常在见了又要多心“祺姐姐,我来看你了,最近身子可还好。”
禁足已有些时日,虽不能出宫走动,却也清净不少,因为禁足连木兰秋狄也没去成,心里对那贱人的恨又多了几分。
天儿越发炎热,内务府的人惯会拜高踩低,送来的冰例还不如一个答应,听着春兰的愤愤之言,叫她稍安勿躁。
此时却见多日未见的袭衣前来,含了笑“袭衣,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进到屋内,看见她气色很好,人也也正常,放宽了心,对她一笑。“我也是想着闲来无事,怕姐姐禁足无聊,所以来做个伴。姐姐不会嫌弃吧。”
入殿时听见春兰的怨语,又生出同病相怜之感。自己与她皆是承宠一时,而后生变故,遭圣上厌弃。长叹一口气“姐姐勿恼,袭衣也是一样的,我宫里那位玉答应,圣眷正浓,冰例更是比过我们两位贵人了呢……”
“这时候你能来,姐姐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嫌弃”
听她提起玉答应来,那女子见过一面“未出事前姐姐曾见过玉答应一面,言语间很是脱俗,难怪会讨皇上喜欢”顿了顿“妹妹去木兰围场,可有一展身手?跟你们草原比起来,怎么样?”
牵着她的手一同入座,笑笑“唉,我原还以为姐姐你清心寡欲,下人有仗势欺人,你会熬不过去,如今一看,果然是我多心了。”
听她说去玉答应与木兰围场,自是自己擅长的“那玉答应是伶俐,皇上喜欢也是常理,不过那木兰围场可真是气派,绿草如茵,无边无际的,姐姐没去真是可惜了。”
闻言一顿,很快掩盖了过去“妹妹说的哪里话,再怎么本主也是贵人,那些宫人还不敢仗势欺人到如此地步,这世态炎凉人心不古,本主早已看透,是人是鬼,心里亦是有数的。”
笑了笑,多了几分沧桑“木兰围场,早些年姐姐也是去过的,只是这么些年,都未曾去过罢了,不妨事,明年再去,也是一样的。”
听着她过得还好,自己甚是欣慰,想着禁足仍有那么久,无甚解法“是呀,姐姐礼佛多年,有些事情袭衣还是没姐姐看的通透,只是姐姐禁足之期还有余这段时间真是苦了姐姐了。”
打量了眼屋里,与平常无异,案桌上却空落落得,笑笑“姐姐,袭衣来了,都不上杯茶吗?”
“不过是日子又回到了从前,哪里来的苦”
看她说没茶水,不免尴尬一笑,春兰屈了屈身“小主恕罪,夏荷已经去烧水了,您再等等”
拿起一旁的团扇,扇起风来“不瞒妹妹说,自打禁足起,那些侍候的宫人都另寻了他处,现下的霓虹堂,已经没有几个可以使唤的人了”
“虽是回到了从前,可是禁足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唉,也罢不提。”尴尬略过前后,也没了品茶的兴致,干脆就等一等。
“竟是如此?姐姐好歹还是贵人,这份例伺候的宫人怎么样也得齐全呐!都怪袭衣无用,没能护好姐姐,更是不能怀个一男半女,让皇上眷顾……”
朝她摇摇头“怎能怪你?姐姐不过是着了贱人的道,与袭衣有何干系?倒是袭衣,待我至诚,我落难如此境地,还能不避嫌的来瞧我,这份情谊,姐姐要如何回报你才好?”
环顾四周,虽是和从前一般,却也是凉薄得让人寒心“袭衣对皇上一片真心,怀上龙嗣是早晚的事”
帕子擦了脸,拭不去满目愁容。宽声道:“如今妹妹与姐姐是一样失宠的境地,皇上因长福一事,许久不待见我了。我也怕是难了。”摇头叹气。
说了几句话方觉都是伤感之语,忘了此行之目的。又与人宽慰说笑几句,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承乾宫,回了长春宫。
“时间久了,凡事都可以淡忘的,你也别去想太多”
又与她说了会话,才送她离了承乾。
【今日落选全赖定贵人所赐,本常在不会轻易放过她。这个定贵人表面上人畜无害,实则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前几次交锋,本常在都放她一马,没想到不仅不感恩,还恩将仇报,和那瑚尔佳氏是一个德行,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看到前面的玉答应,快步上前打招呼】玉妹妹请留步!
今儿个落选本是意料之中之事,心儿倒也没有不平,素眸瞧着那几个入选的轻唇一笑,瞧了那江答应,好戏才刚开始,好自为之吧,转了眸子,素手搭于翠屏离了那如意馆,莲步款款至九曲长廊,瞧着便是要到长春,可又一声叫停了自己,回过身子瞧去,是那刚常在,唇角勾笑,甩帕蹲身】参见刚常在
【站于人前,飘飘一句】刚常在出来的倒也早,嫔妾瞧着刚常在那位子是好的
【素手捏了捏帕子,问着人
玉妹妹请起。
【放慢脚步和她一齐漫步】连妹妹都看出来了。
【手心紧紧攥了攥帕子】你在阴暗处可能没看见什么动静,我亲眼所见定贵人婢女知书将银子递给我的画师。
【叹了一口气】怪只怪我心思纯良,没想到画一幅画作也会掀起一番明争暗斗。
【说完,想到她是长春宫的人,难免会将此次谈话泄露给定贵人,但是我与玉答应之间并无纷争,她也是个聪明人】我万万没想到定贵人会是这样耍手段之人,这回我算是看清她了,妹妹与她同住一宫,也要保护好自己……
【得了人声,倒是起了身子,搭着翠屏手同她同走,听了她话,怎会瞧不出呢,面上和煦的笑,这心底的阴暗有谁可知,也不搭话,知晓这人还未讲完,耳畔听了人全声,这七七八八总是知晓,这定贵人和刚常在不对头自己也是听说的,今儿个能伴皇上左右是个人都不想放手,左右也只得算计,眸子里头清澈不含丝毫情绪,瞧人,面上缓笑】原是如此刚常在才这般出来,定贵人此举为何想来刚常在也是知晓得,左右她的心可是在祺贵人那儿
【这话里话外,皆道定贵人与祺贵人情深义重,上次那事儿终究是怪这刚常在的,然又听了她后话,素眸瞧着这人来人往的,停了步子,轻靠人耳轻语,只得她听到的声儿】妹妹左右也是长春宫的,刚常在这话妹妹记在心里了,定不会像承乾一般
【话落便离了人,左右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这人来人往人多眼杂罢了】
【听着她的话,心下很是不悦,这不是明嘲暗讽吗,一个小小的答应也敢对本常在出言不逊】承乾宫怎样,长春宫又怎样,左右都是在紫禁城里,怎么答应的意思是要将这紫禁城四分五裂吗?
【果然这个人怀有异心,上次见她还称赞她知书达礼,如今看来和那定贵人同流合污,此时不除只怕留下后患】
【见来往的人走得远了,立即走过去,趁玉答应不备抓下她袖子上的一块衣料,向后倒去撞到竹心,竹心站一个不稳,向廊外摔了出去】
【我也故意摔倒在地,致使手臂出现淤青,我疼得大喊道】救命啊!玉答应公然行凶推人!来人啊,快请太医和皇上!
【宫人听到这边的动静赶来,看到有人摔出长廊,赶紧叫来太医和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