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的资料里，周暦棩首先翻开的是那本日记本。日记本只有寥寥可数的几页，周暦棩很快就翻完了。
“五月，幸好遇见了师父，不然那泛滥的河水就成了我的安息之地了。”
“七月，我在师父这已经待了有三年了。今天他总算同意我回去看看了，家里的变化真大啊！不过我总觉得那个秦表弟似乎很不对劲，难道他能看透师父法术，看见我？”
“三月，这个秦表弟还真是不同寻常啊！我是师父教出来的，那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呢？不过深究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总之我们的公司成立了。兵卒，嗯……还不错的样子。”
“四月，都说人会变，我觉得老秦有哪不一样了。”
“八月，今年真是多事之秋啊！老秦似乎有问题做不了决定，真不敢相信他这样一个人有什么是做不了决定的呢？”
“还是八月，我好像猜到了。先把师兄们支走吧，我既然信任过那就一直会信任着。这是我和他的事，师兄他们不该一起犯险。”
周暦棩沉吟不语，按照这日记来看，它的主人似乎和秦万川一起创建的兵卒。但周暦棩却从未听说过兵卒还有其他主事人，而且按日记来看秦万川和日记主人之间最后也闹僵了。甚至很有可能，因为利益秦万川将这个未曾露面的合伙人杀害？
周暦棩翻开最后一份资料，标题是鸿蒙。
这份资料周暦棩阅读了，很久。神色先由平静转为震惊继而愤怒，最后瘫坐在地，神情茫然丢失了自己。
我听说武王伐纣时奴隶的倒戈既不是武王的宅心仁厚所感化，也不是纣王的残暴凶残所逼迫。不过是胶鬲卧底做得太成功，策反了那定胜负的七十万奴隶军。
我听说武王封邦建国统天下于一尊而后安乱平患，百姓安居乐业。
武王没有使用多么光明正大的手段去获得成功，但却在成功后担当了他该担当的责任，贤明睿智的治理天下，给天下带来得之不易的安宁。
等到周平王时，君王能力平平，导致诸侯并起，诸国并立，天下又进入了战火的纷争。
直到秦国崛起，方才平定六国鞭策天下。
然而好景不长，秦始皇死后天下再度大乱。
如果说永生能成真，那些贤明睿智的领袖们能够一直领导着人们，直到有更加优秀的领袖出现。那么世界的进程会不会更加稳定，更加快速？
周暦棩如此思索着，想了很久。
在距离周暦棩不算太远的遥远处，风衣男跟个神棍似得摇晃着那六支淡黄的玉签，秦万川就像是软泥一般瘫坐在他不远。
秦万川看着风衣男那残破不堪的风衣问道：“很棘手吗？”
“我是按照玉签指引的地点去的，秋水也确实是在那里的。”
“不过我遇到了萧师弟，原来他还活着，不过……”
“不过，人死了，真的还能活过来吗？”
风衣男一直背对着秦万川摇晃着那几支签，秦万川看不见他说这些话时的表情：“你也看过那份《鸿蒙》了。我们有他们两个所有的资料，详细到氨基酸的排布结构。只要我们成功了，自然能够重新搭建物质，复活他们。”
“我是说这样活过来的他们还是他们吗？”
“自己区别于他人最大的不同就是思维方式。而神经细胞的搭建方式就决定了你的思维方式，他们两个在这方面的资料足足有两个G之多。到时候按照这个资料来复活他们，肯定是不会错的！”
秦万川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这也是洛师弟的选择，不是么？”
“是么。”风衣男手一抖，甩出一道玉签。
玉签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碎了。玉签碎裂处升着袅袅轻烟，从轻烟里朦胧的可以看见周暦棩狠狠地撕碎了些纸张，投进火盆里。
风衣男说道：“你看，他在发抖。”
“活在阳光里是很简单舒服的事情，但要待在黑夜里等待黎明，总是很困难的。看起来，这位周警官遵从了他的内心，选择了能让他更加伟大的立场。去准备一下吧，他应该会来找我聊聊天。”
“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风衣男沉默了一会，“什么时候能够肯定你说的是真话呢？”
“一个人说谎的时候会心虚，眼神不定……”
风衣男没等秦万川说完就打断了他：“我是说怎么肯定你说的是真话。”
“在洛师弟的问题上我没说过假话，我也一直把他当做真正的朋友。”
风衣男不置可否，忽然提醒道：“今天接秋水的时候，我喝了点‘死神的崩碎’，虽然是机械的身体不至于要了命，但也有很多地方被破坏了，我估计现在我只有以前六成了实力了。”
“六成么？那也够了，武力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如果累了就先休息吧。”
或许秦万川真的能未卜先知，第二天周暦棩真的再度前往了去兵卒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