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氏就忍不住了,狠狠的瞪了眼低着头的杨氏,上前就替黄氏抚了抚‘胸’口道,“娘啊,您老人家身子不好,甭气了,咱家还不是有三么?要我说,这楼家的粮食可是没有多少了,现在地少了,眼看着又要到了缴纳赋税的时候,我觉得这家里好吃懒做,只吃不干活的人咱们不能一直这么养着。。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那你的意思是?”黄氏立马抬眼望了望陈氏,这儿媳‘妇’到底是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娘,这还用我的意思吗?今个早上我才看了,咱家麦子只够吃一个月了,而且是五个人吃的。再多了根本就不够吃了。昨个隔壁的江大婶说了,初一命太硬了,容易生克,留在家里根本不行。还是早点把她送走,省的污秽了我们谁。而且杨氏不是还有一个傻子,她倒不如带着那两娃子也跟着离开。”
楼大启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靠着凳子闷着头只顾着用榔头敲一个木凳子上的钉子。陈氏见他不说话,用胳膊肘撞了撞他满脸不悦,“大启,你不说话是怎么个意思啊?难道你还舍不得不成?既然你舍不得,算了,我们娘几个走人,省的碍了你的眼。”
说着陈氏拉着初三和初四,打算离开,谁想黄氏急了,忙拽住了陈氏,“这是干啥呢,我还没有死,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就算要有人离开,也不是你离开。大启,你说谁该离开?”
楼大启本就心烦气躁,左右有些为难,当然能走的只能是杨氏,还有两个孩子,可毕竟是自己的骨‘肉’,杨氏又是结发妻子。他实在张不开嘴,烦闷的起身,背着双手闷声道,“这屋子实在太闷了,我出去上地了。”
随着楼大启离开,陈氏更加肆无忌惮,仗着黄氏站在自己一边,上去就是对着初五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时不时的用手指狠狠地掐着他的胳膊。初五被掐疼了,哇的就大哭了起来,杨氏忙护在面前陈氏又掐起了杨氏。
又是扯头发,又是拽衣服,屋子里一下子就哭哭啼啼了起来。
篱笆外的人,更是凑近瞧了起来。
醒来后,楼初一走到了小土房的‘门’口,远远就瞧见篱笆外站了好多人,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神‘色’各异的瞧着自己,有的惊讶,有的错愕,有的跟见了鬼一般,有的也是泛着同情。
“楼家人真是作孽啊,上辈子是干了啥坏事,你说死了一个娃子就算了,这傻子也差点死了,不过这也奇了,听说这傻妞之前被嫁给了萧家的残废。好好的娃子,虽然是个傻子,可是稀里糊涂的吃了砒霜,死了也怪可惜的。只是这萧家将人送来时,尸体都快冰了,怎么就突然活了?这也太邪‘门’了。”
“那里是邪‘门’啊,我看着娃子命硬的很,这名就起的邪‘门’,初一十五,没什么好日子啊。当年本来要死的,结果没有死,我看我们还是以后离这娃远点,省的招惹了她,带来不幸。”
“瞧你说的,我看这娃怪可怜的。她娘脾气太好了,现在楼家人围在一起,怕是以后这娘几个命不好过了。”
“你倒是同情心泛滥,听说上前个江大婶去给那娃子拾掇,都被吓跑了,我看我们还是看看热闹好了。这一屋子老老小小人口那么多,萧家现在靠不住了,本来村里人还想着走近点楼家,说不准能沾点光。现在听说萧家那大夫人气的火冒三丈,以后怕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谁说不是啊,这一屋子人估计喝西北风了,我猜依仗三他娘那脾气,肯定会想办法这次把初一娘赶走的。”
“哎,对了,你瞧那娃子,看着眼神,怎么还觉得在盯着我们看,听说这娃子昨天还说话了,怪吓人的。她能说话了,可到底还是傻子。”
面对这些人的议论纷纷,楼初一心里久久难以平复,始终不明白他们口中一直念叨着的本来就该死的人是怎么个意思?这一段记忆怎么都记不起。不过如今的楼家家徒四壁,这些苦日子她不想过,可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她现在身子已经慢慢恢复了,而且她继承了这个身体,就该为了这个身体好好活下去。爹和‘奶’‘奶’,以及后娘是指望不住了,包括自己的亲娘那唯唯诺诺的样子,也是靠不住。这人啊,一辈子能靠住的还是自己,想吃饱穿暖过上幸福的好日子,就得想着法子赚钱。
想了想,只觉得头疼,村里人大概都是这样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话家常,她倒也不生气,只是满院子都没人,她慢悠悠的走到了篱笆百米处顿足。
众人见她靠近,都连连后退了几步,避开了一些。
第一次有了自己是大猩猩或者老虎的感觉,她唏嘘了一下,倒也不生气。
咧开嘴笑很有礼貌的弯腰点头问道,“婶婶,伯伯,叔叔,爷爷,‘奶’‘奶’,大哥大姐们,谢谢你们对初一的关心,这两天我睡了好久好久,神灵给我托梦了,包括天上的神,地下的阎王,都有哦。他们说了,因为我娘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我弟弟也是这个世上最善良的人,包括我们楼家的人都很善良,我命不该绝,阳寿未尽,所以我就活了。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是中了邪,人常说人生苦短,苦尽甘来。这么多年,我又不傻又哑,让我娘和弟弟吃尽了苦头,如今我不仅可以说话了,而且也和正常人无异,这就说明,我已经苦尽甘来。乡亲们都是明事理的人,大家都是邻里,本该相互扶持,初一知道,不该求你们扶持什么,只是希望看在同村的份上,不要再议论我娘,还有我们楼家的人。初一他日,若是富贵,必然不会忘记乡亲们。”
院子里的声音并不是特别大,屋子里的打闹声不断,杨氏只能连连逃命般的带着两个孩子夺‘门’而出。
出‘门’很早的楼大启一个人木纳的站在院子的一处,呆呆的望着楼初一,方才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甚至不解,这是他的傻‘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