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依声望去,只见秦姨娘,不,应该说是秦夫人了,头插金步摇,身披正红色斗篷,带着一堆丫鬟急匆匆的赶来。
许虹岚忙迎上去,未待风铃出声,开口便道:“娘,这个人自称是我姐姐,女儿想会不会是与妹妹私奔的那位书生的姐姐,就留她聊了两句,原来……妹妹……妹妹她已经死了。”
表情悲伤难过,说时眼泪欲落不落,强撑着说完后才止不住让泪水流了下来。如果不是最后望向风铃那挑衅的眼神的话,就完美了。
原以为是个傻白甜,没想到是个xxx。
“什么!你妹妹死了!我的岚儿呀,你与人私奔娘也就不怪你了,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让为娘的怎么办啊?”说着抱着许虹岚哭了起来。
风铃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机会得让喵呜来学学。
在许虹岚的劝说下哭不过三秒,秦夫人就振作起来了,指使着众人,“来人,将这个杀害二小姐的凶手给我抓起来。”
“是,夫人!”
这么多人看着她,总得给人家点反应,“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是许菁澜,你们的大小姐,你们放开我!秦柳芸,许虹岚,你们会遭报应的。”
许虹岚指着被两个婆子押着的风铃怒斥道:“该遭报应的是你,你弟弟拐走了我妹妹,两人远走高飞,你气不过,舍不得打你弟弟,却又将我妹妹杀害。现在仗着那书生是你弟弟,还来尚书府充当我妹妹的姐姐,你这人心肠怎么这么狠毒?”
没理会满口胡言的许虹岚,风铃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打,打吧,许菁澜又不会武功,被认出来了,原身就回不来了,不打吧,就会被她们关小黑屋。算了,还是不打吧,她们又不能把她怎么样,就算她们想把她怎么样,也得看她愿不愿意啊!
秦夫人听她这么说,倒是急了,急忙让人将她的嘴堵住,“还不把她的嘴封住,用绳子绑好了带下去,楞着干什么。”
“是!”
没有人注意到风铃在婆子接过绳子的时候,将桌上刚刚她扔的碎瓷片拿走了。
被她们扔到一个柴房后,秦夫人与许虹岚忙说着后天的婚宴先离开了,吩咐两个婆子守着她,别让她跑了,等忙完亲事之后来处置她。
这下,风铃反倒放心了,打量起四周。说是柴房其实也没放柴,就是有些干稻草,房梁下边有一个小窗户,比量了一下,应该钻的出去,就是太高了,余光瞄到身上的绳子,怎么上去应该不是个问题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把绑在她身上碍人的绳子弄掉,慢慢从衣袖之中抖出用之前在桌上顺来的碎瓷片,拿在手上一点一点的磨。
古代的绳子还是用干稻草搓的,没用多久就只剩一点了,手随时都可以逃脱绳子的束缚,风铃一用力,就将绳子扯断了。
拿出堵在口中的布,扔在一边,又从怀中掏出用布包着的药草,给自己伤口处换药,看着只剩些许清淤的脚,风铃不由得庆幸自己随身带着。
伤是没什么了,但眼下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她饿了,折腾了一天了,就早上出发的时候在张猎户家吃了点东西,这一路走来滴水未饮,粒米未进,原身身体本就不是很好,脚还受了伤,就算她是任务者,她也不是铁打的啊!
上完药后,又将绳子归位,把断了的地方藏起来,抱着这尚书府也不咋滴的念头,风铃在柴房里静待着夜幕降临。
不想这一等却足足等了一天,本来想见一下她那渣爹,将她娘的嫁妆拿回来,没想到一个鬼都没来过,连个送饭的都没有。就在风铃快饿疯之际,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开门,小姐让我来看看那人的情况,她将我们二小姐杀害了,可莫要让她就那样自尽,白白便宜了她。”
“是,月秀姑娘,你等等,我这就开。”守门的婆子应到,紧接着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
月秀进门就看到浑身被捆绑,坐在墙角下的风铃,瞬间红了眼,不忘吩咐外面的婆子:“你们把门关上,就在外面守着,夫人让我问她些事,你们最好把耳朵堵上。”
“是,老婆子我一定将耳朵堵得严严的。”献媚的说完,便将门关上了。
没外人了,月秀这才忍不住落泪,想上前靠近风铃却又停了下来,“小姐……”
没带吃的,风铃头也没抬,“我不是你家小姐。”
听这冰冷的语气,月秀泪流的越发凶残,“小姐,奴婢从十二岁就跟在你身边了,到现在已经五年了,我怎么会不认识小姐你呢?”
“你也说你跟了我五年,这五年来我可曾亏待过你?以至于你听别人指使致我于死地!”风铃猛的抬头,直视着月秀,那满是责问的目光将她吓退了几步。
迟早这一天还是要来到的,小姐终于还是问了,双膝一弯,膝盖重重的砸在地上,她泣不成声:“小姐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夫人将我爹娘和我那只有八岁的弟弟捉了去,我不听她的,她就要杀了他们啊!小姐……”说到最后已经全是哽咽声了。
“那你来干什么?”来了也不带点吃的。
“奴婢...奴婢...来看看小姐你,还有...夫人让我警告你不要逃跑,不要说些不该说的,小姐你就听夫人的吧,奴婢现在是一等丫鬟了,过几天我就要同二小姐陪嫁到安亲王府,说不定再过不久我就是安世子的姨娘了。这些都是夫人提拔的,夫人说我听话,更何况……小姐你是斗不过她的。”
“哦,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你可以走了,我很好,以后不需要你来看了。”说着将头瞥向一边,摆明了不想见她。
“如果小姐想见老爷的话,我劝小姐还是不要见的好,夫人的计谋是经过老爷同意的,这几天大家都在前院忙着婚宴,不会有人来打扰小姐,小姐你好好保重!”月秀踌躇片刻,最终还是擦了擦眼泪,起身,拉开门出去了。
待门再次锁上,屋里又只剩风铃一个人时,她才松了口气,急忙将滑下来的绳子一头塞回去,幸亏刚刚月秀不在现场,不然就冲着旁边这块布都得被怀疑,今天晚上她得逃出去,不过出尚书府之前得先拿点东西。
风铃将绳子绑上房梁,因为不够长她还撕了件衣服,幸好是冬天,穿得多。
手攀着绳结,脚踏着墙,终于够到了窗,她懂得虽多,但原身什么都不会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如果给她些时间,她能把这具身体变得上可拳打下山猛虎,下可脚踢四海游龙,何必如现在这样爬个窗都费了半边条老命。
正当她脚都伸出去一半的时候,外边来人了,“把门打开,我给她送饭,别饿死了。”
卧槽!月秀大姐,你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赶在这个时候。
趁着门还没打开之前,风铃出声阻止,“我不需要,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可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风铃加大了音量:“我说了不想再见到你,你没听见吗?你走啊!”她真的快哭了,这个姿势很累啊!
门外的月秀那是真哭了:“那我把吃的放在门外,你要是饿了自个儿拿。”
搓!你到底走不走!“不用你管,你走!”
哭声渐远,风铃吁了口气,才继续有所动作,人扑在窗子上,下半个身子在窗外,上半身再窗内,将绳子拿来外边,顺着绳子一路滑下来。
安全着陆后,她却没有急着走,停了片刻,才冲一旁的树上喊道:“兄台深夜造访,何不下来喝杯茶,躲在那树上作甚?”
话音一落,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了风铃面前,熟悉的黑大衣,值钱的金面具。
“三皇子殿下!”小声惊呼,立马跪下,行参拜之礼,真是帅不过三秒,“民女参见三皇子殿下,打扰殿下在树上赏月的兴致民女罪该万死!请殿下责罚。”
安初辰盯着她看了数秒,说道:“今晚没月亮。”
“呃......”风铃抬头看了看天,乌云密布,连个星子都没有,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是民女眼拙,望殿下恕罪。”总感觉她每叫一句殿下,周围空气就会更冷,是她的错觉吗?
“......”
不说话!还是不说话!这破习惯能不能改改,她跪在雪地里很冷的,“殿下如果没有什么吩咐的话,民女就先告退了。”
“我娶你。”等她起身要走时,安初辰才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话来。
卧槽!风铃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给摔了,扯出一个笑容,虽说比哭还难看,但夜黑风高的谁看得清她是哭还是笑,“殿下就不要打趣民女了,民女自知配不上殿下,殿下还是另寻名媛吧。”
说完转身就走,没成想安初辰也跟上来了。风铃停下脚步,看着他问:“殿下是迷路了吗?正好民女离开出尚书府,殿下与我一同吧,不过在这之前,民女要去以前的住所收拾一下娘亲留给我的东西。”这借口……她自己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