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对七公主和冥王七地如此忠诚的份上，你我之间的误会我既往不咎，你也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张白石大度的说道。
“大人，您……真的不惩罚我吗？”程信有点不相信。
“当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啥都追不上！”
闻言，程信眼睛里泛着泪花，显然被张白石的大度给打动了。
“您不惩罚我，我自己却不能饶恕自己，误打误撞冒犯了活菩萨，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完，他伸手夺下旁边一个乞丐手中的木棒，对着脑袋连击三下。
梆梆梆……
三声沉闷的响声。
“你……你这又是何苦呢？我都不怪罪你了，你何必还敲打自己？”看着他把自己敲得有点蒙圈的样子，张白石都替他疼。
“没事，自己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天经地义。”程信傻笑道。
一番话听得张白石哑口无言，此人虽然是乞丐，心中却还有该与不该的取舍，可比那些只认结果不问过程的地球人可爱多了。
他走上前，查看了一下他的脑袋，虽然连击三下，不过并没有流血。
“你的脑袋还清醒吗？”
“谢谢大人关心，小人还好，并无大碍。”
程信很激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关心过自己，张白石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另类，不仅不计较自己的错误，还对自己嘘寒问暖，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看你为人实诚，虽然生意上失败了，但也不能就此认定你不是个生意好手。你愿不愿意跟在我身边协助我处理事务？”张白石很认真的问道。
闻言，程信呆住了，他讶异的眼睛充满了疑惑，不明白张白石是不是在逗他玩。
愣了半晌，他还僵在那儿，手足无措。
“怎么，不愿意啊？”张白石追问道。
扑通一声，程信跪了下来，他眼含热泪道：“大人，您……您说的可都是真的？”
见他期盼的眼神，激动的浑身发抖，张白石对此感同身受，他在地球上也有过受人之恩的经历，那种自己永远都无法做到的事，被人帮助后达成愿望时的心情，如同程信此刻一模一样。
“你觉得我有时间逗你玩吗？”
见张白石严肃的模样，不像在开玩笑，“可是，我……我得罪过您，无意中伤害过您。”
“哎呀，你才四十多岁，脑袋怎么如此腐朽，你看我像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吗？”
程信使劲摇了摇头，满脸感激。
“你这个人的品质是好的，无心之失并非出于恶意，我怎会揪着不放？”
见张白石轻松自在的神情，程信狠劲点了点头，然后又用力扣头起来，磕得地面咣咣作响，嘴里更是嚎啕大哭。
虽说做乞丐稍微比灰奴好些，但也经常是食不果腹，还要完成乞丐头目交代的各项不情愿的任务，个中滋味他最清楚。
眼下好了，跟着张白石，最起码的吃饱饭是没问题的，听说他对那些灰奴都非常好，对待自己肯定也不会差，因而无比的感恩戴德。
“好了好了，还得帮我做事呢，把脑袋磕傻了可不好。”张白石将程信扶了起来。
程信对他又是狠狠点着头，身体依然在颤抖。
正在这时，乞丐窝的头目过来了，他满脸都是谄媚之笑，嘴里的大黄牙依旧那么恶心。
“哎呀，是张首辅，我说这两天喜鹊总是落在屋檐上叫个不停，我还在猜测是哪位贵客要莅临，敢情是大人您来了啊！我等真是三生有幸，蓬荜生辉呀。”
听着他竭尽全力的吹捧逢迎，张白石却毫无感觉，他压根就不是听了几句好话就会飘上天的人。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他懂得的。
“呵呵，你嘴巴还真甜！”张白石没有好气道：“叫啥名字？”
见张白石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睛里处处都是嫌弃，乞丐头目依旧一副陪笑逢迎的样子，“大人，我叫癞痢头！”
瘌痢头？”张白石有点惊讶，他上次可领教过他的文绉绉的，如同斯文败类，怎么可能起如此不甚雅观的名字，“这是咋的，不敢报你真名？”
“哎呀，大人，您太英明神武了！”瘌痢头向他伸出大拇指，“瘌痢头确实不是我的真名，是我的艺名。”
艺名？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演员，张白石不感兴趣的摇了摇头。
“是这样，江湖上各位大佬给面子，给我封这么一个响亮的名号，这样在江湖上才好混。”瘌痢头得意洋洋道。
“江湖大佬？哪些江湖大佬？”张白石来了兴致。
“就是我们乞丐圈的大佬，南城的，北城的，还有西城的。”瘌痢头依旧傲娇满满。
“那你的真名到底叫啥玩意？”听他啰里吧嗦一大圈，张白石感觉脑壳疼。
“贾忠良！”瘌痢头回道。
嗯，一眼就能看出来假仁假义，貌似忠良，他爹娘还真会取名字。
“还认识我吗？”
“认识认识，大人我怎会不认识？您给我留下太深的印象了。”瘌痢头露出黄牙大笑道。
“说说看，怎么个太深的印象？”
“要不是我那天将大人交给士兵，您今天恐怕不能发展的这么好这么快吧？”瘌痢头狡诈的转着眼睛。
“呵呵，”张白石无语的笑了笑，感觉眼前之人着实不简单，懂得反客为主这一招，“如此说来，你还是我的恩人，我还应该感谢你喽？”
“按理来说，确实如此。不过，我想即使我不开口，大人您也一定会感谢我，毕竟您是个懂得感恩的大好人！”
闻言，张白石瞬间叹服，软话中有硬刺，先给你来个无限拔高的荣誉，但凡贪念这顶高帽子的，就不可避免落入他的圈套之中。
果然是个老狐狸！
望着眼前仍然洋洋得意的瘌痢头，张白石终于明白为什么百十人的乞丐窝，他能够当老大。
“慢着，你以前在塾馆混的吧？”张白石急切道。
瘌痢头两眼放光，“大人！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前是副塾长吧？”
听到这句话，瘌痢头更是激动不已，“大人，您……您来之前调查我了？您是不是想重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