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濙站在人群里,默默地看着这对熟人,心里很不好受。此时的胡濙,能随时征用地方县府数百两银子,如果他一声令下,能立刻将这对夫妻接到县府慰问。
可是,胡濙心是凉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应当感到温暖,他却周身发寒。
柳闻志又表演了一次空手打碎碗口粗的柳棍,见此神力,众人齐声鼓掌叫好。胡濙有些心酸,那可是金枝玉叶的一双手。这双手曾经救过皇帝,曾经打退过百鬼夜行门。他看着周围叫好的这些平民,一声声的叫好停在胡濙耳里仿佛是在奚落柳闻志,竟沦落到表演武术。
柳闻志又表演了一回手刀碎大石,才向观众收了一会钱,有些小铜板进账。柳闻志向围观众人拱手道,今日表演到此,请明日再来。见表演结束,众人纷纷离开,只剩下柳闻志在整理小帽子里的钱。柳飞烟则过去抱起那不满两岁的孩子逗弄着。
胡濙没有离去,他压低帽檐,走了过去,扔了一锭金子进去柳闻志的小帽。
柳闻志这在收拾铜钱,忽然看到一锭金子,大喜。他拾起金子仔细看了一下,说了一声:“谢谢客官,但这实在太多了,您是不是给错了。”
此刻柳飞烟也看向这位书生,立刻认出来了。柳飞烟惊呼一声:“胡大哥!”
柳闻志一抬头看到胡濙,他的眼神从兴高采烈,变成惊讶,继而出现扭捏。
柳闻志站了起来,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说道:“胡大哥,好久不见。”
这句好久不见,里头有好多复杂的心情。
“你们为何不来找我?”胡濙愤恨地说。他这么说,更是愤恨当初三人同行,可现在柳闻志却甩开自己和柳飞烟共同生活。相比柳闻志的扭捏,胡濙的感觉是酸涩。
柳闻志答道:“我照顾着我姨,带着孩子。没想到再接触其他江湖人士。”
“你还好意思说飞烟姑娘,那明明是你娘同父异母的妹妹,你们竟然-------还生了孩子。你们就算不找我,也不能这么干。”胡濙气愤地掉头离去。
听到胡濙如此生气,柳闻志和柳飞烟瞪大了眼睛,互看一眼。柳飞烟哑然失笑道:“胡大哥您误会了,这不是阿志的孩子。我们是一家人,没有什么------哈哈哈。”柳飞烟抿嘴偷笑,依然像当年一样,乐观爽朗,没有什么变。
柳闻志也摇头笑道:“胡大哥,我怎么可能跟我姨呢。”
胡濙听闻此语,调头回来。见这两人否认,心里起了疑窦,“什么意思?那这是谁的孩子?”
柳飞烟走了过来,挽了胡濙的手臂,嫣然一笑:“胡大哥,咱们好久不见了,您别生气。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说说过往。”
胡濙有好多话想要问他们,自然想和他们叙旧,这趟来扬州正是怀旧之旅,只是没想到还真遇到故人。一别三四年,他有好多话想跟柳闻志和柳飞烟说。
柳闻志赶紧打包行李,抱上孩子,拉了柳飞烟和胡濙往镇上的茶楼去。“走,胡大哥,我请你吃个便饭。呵呵,沾您的光,用您的金子!”
柳闻志笑着对孩子说:“小弟弟啊,今天吃好的,胡叔叔请客呢!”胡濙在他两人后头看着,怎么看都觉得是一对夫妻,但是他们又否认,令胡濙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