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这些都不存在了。
江连晨不知为何,心脏那里突突地抽疼,他皱着眉,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是什么,赵素情便拉着他的衣袖,抽泣道:“连晨不要怪姐姐,她都是……心情不好。”
裴予歌笑了笑,下逐客令:“若是无事两位还请回吧。”赵素情简直是实力白莲,这时候还不忘演戏。江连晨本想问问裴予歌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知雅却道:“小姐,奴婢来服侍您喝药。”
“嗯,你叫如烟送客。”裴予歌一分情面也不留,江连晨只能冷着脸,扶起赵素情道:“不劳烦三小姐了!”
……
落云院这边倒着药渣,整日里药香弥漫,安宁地不得了,其他院子则不同,老夫人的院子里喜气洋洋的,挂满了红灯笼,大厅也是,她道,过年要有个过年的气氛!
冯氏也是春风满面,一心准备着裴月出席十五宫宴的东西,同时收到了她哥哥回到珞城的来信,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
终于到了宫宴前三天,绣娘终于将衣服送到了楚国公府,妃色的软绸绣有绯红的石榴,以金丝绕边,月色的裙子是用银丝绣纹,头面则是红玛瑙镶嵌在银掐丝簪子里,血玉明月珰……
冯氏笑着朝裴月招招手,“月儿快来看看,你还喜欢吗?”裴月心情大好,看到这些精致的首饰和衣裳,她便想到还在卧床的裴予歌,更加开心了,“母亲,我很喜欢!”
“喜欢去试试,宫宴你穿这个去。一定能艳压群芳!”冯氏笑道,实在不是她自夸,裴远杭本长得不错,曾经是珞城数一数二的美男,裴月会差到哪里?
裴月眼眸发亮,她知道,总有一天她也可以出头,美名享誉整个珞城,一想到这里,她便兴奋不已,恨不得马到正月十五。
“月儿,你要知道,去十五宫宴,你可是咱府里的头一份!”
“女儿知道,这都是因为母亲你。”裴月抱住了冯氏,唇角勾笑。
外面来人轻轻入内,“夫人,二小姐,老夫人请二小姐和夫人到大厅一聚。”
“知道了,下去吧。”冯氏开口。
裴月不解,“母亲,这时候祖母有什么事情?”
冯氏目光倏地冷淡下来,她想了想,才道:“过去看看便知道了,裴予歌那个小贱人去不了宫宴,这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我倒要是要看看,她还能搞什么鬼!”
“母亲也不必太过忧心,祖母怎么说也是向着我们的。”裴月拍了拍冯氏的手,安抚道,冯氏顺着看过去,她的小女儿裴月,她摸了摸裴月的头,“月儿你要记住,这个家里,只有母亲和你二哥是真正向着你的人。”
老夫人那个人,只在乎利益和楚国公府。
……
雪是在宫宴前第五天停的,只留下了整个珞城雪白一片,成了一个玉一样的城落。裴予歌好不容易可以出来,踩在厚厚的雪,吱嘎吱嘎的,陷进去并不深。以前从未这样认真感受过这一切,现在认真感受,她才明白书所写,踏雪踏雪,犹如踏着琼砖雪玉,踩着冰凝祥云,观梅赏梅。
一路到了大厅,知画也不敢将裴予歌披的披风摘下来,给她的椅子铺了两层软棉,裴远杭见了裴予歌来了,紧张地说了两句,不悦道:“这么冷的天气,你还出来干什么?”
“既然老夫人要召见全府的人,那歌儿自当要来,何况之前卧病在床,从未给老夫人请安,现在可以下床了,自然是要来的。”裴予歌浅笑着解释,裴远杭才勉强点点头。
然后裴予歌与老夫人皮笑肉不笑地闲说了几句,终于等来了冯氏和裴月,裴远杭早心疼裴予歌了,皱眉道:“做什么这么久才来?”
“绣娘送衣服来了,便去看了看,宫宴之事马虎不得,怕那衣服和头饰有何不妥,这才来晚了,还请老爷不要怪罪。”冯氏雍容的样子解释,裴月也行了礼,两人入座之后,老夫人才开口,“三日后便是祁帝举办的宫宴了,这宫宴本是邀的三姑娘,可奈何出了这样的事情。”
老夫人看向裴予歌,裴予歌一脸毫不在意,云淡风轻,仿佛并不介意的样子,她淡然道:“既然如此,冯氏要帮衬着二姑娘好好的准备这次宫宴!”
“是老夫人,妾身一定会好好准备。”冯氏笑言,目光似是不经意间瞟到了裴予歌,裴予歌笑着言,“老夫人,为何楚国公府只能有一个女子参加宫宴?”
“能参加宫宴的自然都不是寻常女子,你以为是谁想去能去”老夫人答道。
裴予歌点头,表示明白,可又迟疑道:“我看五妹妹也不错,五妹妹孝顺之名远近闻名,不如让五妹妹同二姐姐一起去吧,况五妹妹鲜少出席这样的宴会,二姐姐也愿意多帮衬着五妹妹,对吗?”
裴月一听愣了愣,谁愿意帮衬她啊!这种大出风头的机会,谁愿意分享给其他人?!她是疯了不成!她知道裴予歌要阻止她去宫宴,可她要怎么说不愿意,对裴远杭严肃的眼光,她结结巴巴开口,“三…三妹妹说的,说的对。”
裴予歌温柔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让五妹妹一起呢?”
冯氏咬咬牙,随之笑道:“三小姐这想的也太简单了,这宫宴不是谁想参加便能参加的,若是三小姐自然可以,三小姐是亲封的县主,可五小姐……说句不听的,五小姐怕是连合适的衣服也没有,这又如何参加宫宴呢?”
“没有可以买,况,我哪里还有许多陛下赏赐的衣物首饰,不知道这些能不能得了台面?”裴予歌柔和问道,仿佛真的是在请教冯氏。冯氏心里气急了,裴予歌为什么总想着破坏她女儿的好事??
“宫宴名单没有五小姐,这也着实可惜。”冯氏只好这样说,陛下没邀请她,她敢贸然前去吗?
这样说来,裴予歌也只好点点头,“二姨娘说的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