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沧景的浩大出行,引来无数围观的百姓,人声鼎沸。
不知过了多久,城外长如游龙的队伍才全然看不到影子。
而城内,那些特意过来相送的人,还未曾离去。
酒楼视野最开阔的雅间内,坐着沈容与莫江水。
沈容自然是来送自己的兄长沈峥,而莫江水原本就在酒楼喝酒,正巧看个热闹,两个人之所以坐在一处,则是因为沈容来的时候,雅间已满,又恰巧得知莫江水在这间房里,便死皮赖脸挤了进来。
莫江水看在沈峥的面子上,没与她计较。
沈容望着窗外,满脸失落,沈峥才离京,她便牵挂上了。
自小相依为命,沈峥在她心里,就是父亲般的存在,如今分离,她就像心被捅了一样难受。
沈容不知想起什么,忽地一拍桌子,怒道,“都怪该死的秋沧景,要不是他不得不去怀清城赎罪,我大哥怎会被安排这种差事!”
听到她没脑子的话,莫江水冷笑,“为皇家办差,是臣子之幸……怎么你还替沈首辅叫屈了?”
沈容脸色变了变,自知失言了,喝口茶冷静下来,企图用两人聊得来的话题,将刚才的事情揭过去,“秋……二皇子竟然喜欢华听兮那贱人,足见眼光不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华听兮不是个好东西,他肯定也……”
沈容没说出口,笃定莫江水会跟她有共鸣,毕竟华听兮是他们共同的仇人,恨屋及乌,为了她而拒绝神凤长公主的秋沧景,自然遭到他们的厌恶。
更何况,秋沧景被废太子之位,无权无势无前途,沈容瞧不起他,真的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沈容紧盯着莫江水,期待他的附和,却见他不知怎么了,竟发起愣来。
更让她惊讶的是,莫江水手中的酒杯倾斜而不自知,酒水流到了黑袍上。
莫江水在想神凤长公主,想她为什么答应了他的邀请却又拒绝了,也想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莫江水,莫江水……丑八怪!”
沈容的一声叫嚷,突然惊醒莫江水。
他仓促间回神,手一抖,茶盏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莫江水对上沈容探究的目光,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立即起身。
“你要走?等等我。”
沈容跟了上去,莫江水打开门的一刹那,看见对面雅间正好有人出来——
三男一女,锦绣华服,分别是明国公最小的儿子苏鸿,首富白家的长子白戈,九公主秋笑儿,以及楚王府的华至云。
几个人面面相觑。
莫江水先行礼,“九公主。”
沈容不冷不热,屈膝一福,“九公主。”
而后,她狠狠瞪了华至云一眼,找茬道,“华听兮呢,二皇子出远门她怎么没亲自来送?二皇子可是堂堂神凤长公主让给她的男人,她就这么不珍惜吗!果然是个狼心狗肺的贱人!”
华至云脸上笑容扩大,眼神却越来越阴冷,“白鸿,听说你们家的狗前一阵子逮着人就狂吠,后来怎么了?”
白鸿生来一副好样貌,风流不下流,跟华至云十分有默契,看沈容的眼神,就像真的在看不听话的狗一样,“哦,被我用一车的金子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