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手下来信,说是惹到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刚开始白枭还没有想明白是谁。
但经过手下的描述,又说出那人的身法,他这才明白过来。
当下就有些震怒,这些人在他不在的时候竟然干出如此丢人的事情来,还有脸来找自己。
盛怒之下就把那个杀手的武功给废了。
只是对于那个站在君夜离身边的女人,白枭的心中有过一丝好奇,这才不得不露面。
见君夜离默不作声,白枭低笑了一下,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谁下的任务?”君夜离看着白枭,眸中的笑意褪去,冷的慎人。
知道他没有开玩笑,白枭也收起了自己的神情,正色道:“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但我只能告诉你,是那儿?”
两人站的山顶,正好将整个云阳城都尽收眼底。
白枭伸手一指,正好指在云阳城的正中心,那里是皇权的所在地。
自从他知道这个女人是君夜离身边的,心中就淌过一丝不安,能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一定不简单。
只可恨自己的手下如此办事不利,现在触到了这个家伙的底限,或许他会破例把雇主杀掉,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自己三年未归,组织中的事他也一向懒的管,看来这次回来,也该清一清蛀虫了。
君夜离或许也是在变相的告诉他,他的组织中出了心术不正的人。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而他的暗夜也有暗夜的规矩。
虽然干的是杀手的生意,但却从来不与皇宫接上关系,那可是一个大染缸,一旦进去,再想出来,就难了。
兄弟能做到这份上,已经是不容易了。
君夜离又怎么会不明白,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淡声道:“谢了。”
虽然白枭没有明确的指出来是谁,但只要有了目标,他也好做防范。
区区一个皇宫,他还不会放在眼里。
只是这背后的人竟然动用了白枭的力量,这多少让君夜离有些不安,所以才会把白枭找出来问清楚。
君夜离将酒葫芦扔给了白枭,他有些不满的说道:“不是吧,你就这么对我?都不说请我去好好喝上一杯?”
两人三年未见了,竟然是站在山顶上喝西北风,这跟他心中的想法相差的也太远了些。
“有件事我想让你代我去办。”君夜离极少求人,但今天却破天荒的开了口。
所以他一开口,白枭就瞪大了眼:“不是吧,你居然也有求我的一天?”
“求?哈哈……”
君夜离大笑了两声,伸出手指摇了摇:“我是在给你一个还人情的机会。”
他所说的,白枭又怎么会不知道。
手下办事不利,竟连累了他,这要传了出去,他的脸面往哪儿放?
于是不等君夜离把话说完,便摆了摆手道:“行,行,是我还你人情,好了吧?”
看着君夜离那张狡猾的脸,白枭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他设的圈套。
他大可以把那个杀手一刀解决掉,却偏偏留他一条命,让自己不得不欠他一个人情。
明明是他有事要求自己,却偏偏做出一副救世主的样子。
这个君夜离,还真是够腹黑的。
“到底什么事?说吧。”白枭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嘴里叼着一根稻草,如墨的眼睛里,倒映着天上的乌云。
厚重的云层渐渐移动,形成了一个女人的样子。
嫩绿色的衣衫,穿在她娇小的身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如果不是在庙会上的众多人群中。
那惊鸿一瞥,又怎么会如烙铁一般印在心上?
只是他的身份特殊,注定这是一场没有缘份偶遇。
三年了,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
君夜离淡淡的扫了白枭一眼,也在他的身边一侧躺了下来,知道他心不在焉,便幽幽开口道:“怎么,还在想那个女人?”
至于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家境如何,何种身份,也只是杜淳的猜测的,但是谁都没有见过。
“你能不能别不该提哪壶就提哪壶?”白枭有些幽怨的白了君夜离一眼,这人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就在这里单相思了三年,何苦呢?”君夜离淡淡一笑,心中一片酸涩,还说别人呢,自己又何尝不是?
那个女人一身都是刺,可自己却偏偏如中了邪一般巴巴的往上凑。
都说痴情女子负心汉,但男人一旦认真起来,却有过之而不及。
情这个字眼,又有谁能说的准呢?
见白枭默不作声,知道说到了他的心里去了,君夜离微微叹了口气,又道:“如果真的喜欢,那就去找她啊。”
这个白枭,平常看他大大咧咧的,但真的到了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却又怂了。
能把一个女人装进心里三年,而不去找她,也真是够了。
白枭苦笑了一下,淡声道:“找她,我以什么面目去找她?以一个杀手的身份?让她跟我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不停的被仇人追杀吗?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就算是她愿意,我也不忍,我倒宁愿她找一个平常的男人,过平淡的日子,总比跟着我强。”
那么娇小的一个女子,柔弱似水,他怎么忍心?
君夜离长出口气,不愿意在女人这个问题上再深究,他也只能是给他一些建议。
至于到底怎么做,还得看白枭的本心!
“你呢?听说你这一阵子对那个女人上了心?”白枭把话题扯到了君夜离的身上,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没有想到,他君夜离也有今天。
君夜离的嘴角扯开一丝笑意,眼睛定定的看着天空,东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一道黄色的光线正蠢蠢欲动。
“是啊,上心了,所以才来找你。”他答的淡不经心。
“找我,做什么?”白枭挑眉,有些意外的问道。
“你的云飞燕独步天下,正适合女子。”
君夜离淡淡一语,却惊的白枭倏然起身,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似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不是吧,老大,这可不像你。”
当初四人结拜的时候,是以按武功的高低排序,君夜离虽然在他们四人里年纪最小,但属他武功最高,所以这个老大非他莫属。
白枭怎么也想不明白,君夜离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打起了自己云飞燕的主意。
这可是自己独家的秘法,步法诡异至极,运用起来如燕子穿梭于云间,所以才会有云飞燕这么个优美的名字。
如果他知道杜淳的药房已经被君夜离送了出去,而且畅灵阁也供风无邪驱使的话,估计白枭就不止惊讶这么简单了。
“你的女人,干嘛来麻烦我,你的武功可是天下第一,你怎么不自己亲自去教?”白枭抛出心中的疑问。
君夜离又何尝不想,只是自己的轻功太过大气磅礴,不适合女子修炼,不然他又怎么会把主意打到了白枭的身上。
虽然心中是这么想,但嘴上却是欠揍的语气:“因为,你欠我人情呐。”
更何况有白枭在那个女人的身边,自己也放心。
这样他可以更加放心放手去做自己的事。
“你,你还真是……”白枭明知道他会这么说,恨恨的一拳打向了身下的巨石。
只是轻轻的一拳,那巨石竟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白枭转过身子负气般的不再理他。
与他斗嘴,自己会短命十年。
君夜离轻轻一笑,看了眼天际,淡淡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有事就去畅灵阁找我。”
说完,便要走,却被白枭拽住了衣角:“你就这么走了?那女人在哪儿我都不知道呢?”
风中传来君夜离的声音:“晋王府,风无邪。”
白枭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心中真是懊悔,早知道如此,自己就不该来找他。
真是没事给自己找了一桩事。
看着脚底下的云阳城,白枭微微挑眉。
三年没有回来,或许真该了却一些事了。
风无邪昨天晚上自打君夜离走了之后,才去宫默然的房里看了看,见他已经泡完了药浴,知道是杜淳所做,便也放下了心来。
又去给香儿把了一下脉,发现她的脉象平稳,并无大碍这才回到房里继续休息。
因为担心宫默然,一大早风无邪便去了他的房里守着,这几天正是蛊毒发作的时刻,半点马虎都不得。
从灵湖中取了些药材,配好了足够一天的量后,风无邪便喊来了福伯,让他煎好汤药先备着,等待宫默然醒来后再服下。
不知不觉,时间一点点流逝。
躺在床榻上的宫默然,也幽幽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屋内的一切,似乎还沉浸在昨天他发狂的记忆里。
蛊毒突然发作,让他来不及应付,只感觉一股股强劲的气流在他的体内暴走。
虽然有香儿用内力替他压制,可是这次的蛊毒却比以往更加厉害,他整个人都已经神智不清,直到身上的几处大穴被人点住,才一直昏睡到现在。
宫默然将昨天的事情,在脑子里转了一个遍,又看了看身上,发现那些脓疮竟然又少了许多。
不由的伸手就要往脸上摸,可是手腕却突然被一双白嫩的小手拽住:“不要乱摸那些脓疮,你的手上有细菌,会引起感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