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邪说着就往牢房里面走去,她的配合让沈福放下了心来,左右这里都是他的人,风无邪还能跑了不成?
虽然没有绑她,但两旁的尖刀还是死死的对准了风无邪,直到她进到监牢,那些人才在门外站定。
可随之厚重的大铁门,也咣当一声关了个严实。
里面顿时漆黑一片,虽然有油灯,但还是显的阴森森的。
风无邪几乎是刚踏进这里,就听到一声接一声凄惨的叫声,透过空旷的牢房,远远的从尽头传来。
潮湿的地面和空气中发霉的味道交杂在一起,说不出的恐怖。
风无邪似没感觉到危险一般,只顾着往前走,那脚步欢快的倒不像是知道自己进了地狱,像是进了天堂一般。
惹得跟在她身后的沈福好不郁闷,见过撞大运欢喜的头脑发胀的,可这么愉快的送死的,却是头一回遇见。
“哎,我说小兄弟,你也看见了,进了这大狱只怕就难活着出去了,如果你老实招了的话,说不定我家王爷心一软,还能放你出去。”
风无邪摆摆手:“我实在不知你们为什么抓我,从何招起啊?”
说话间,人已经来到了一间较为宽敞的牢房,只是里面依然昏暗,让人有种坠入地狱的紧张感。
挂在墙上的刑具一排溜的排开,各种各样,五花八门,挂在墙上泛着幽幽的寒光,里面还隐隐的夹带着血的腥气,看的风无邪眼直犯晕。
这些可都是实实在在,能要人命的家伙什儿,看来赫连甄真是盯上她了。
见到风无邪居然没有被绑进来,而是自己走进来的时候,赫连甄的眼皮微抬了一下。
拨动着碳火盆里烙铁的手停顿,看着烧红的烙铁露出一丝阴冷的笑:“风御医来了,请坐。”
风无邪依言走了进来,在赫连甄指定的坐位上坐下,这时才发现,这牢里还关着一个人。
那人被绑在十字型架上,头发遮住了脸面,看不清容貌,只能从身型上看出是个年轻的男子。
他的身上被打的遍体鳞伤,血淋淋的伤口有的皮肉外翻,污血已经凝固发黑,只能从微微起伏的胸口上看出,这个人还有气儿。
只从那人的身上淡淡的扫了一眼,风无邪就别开了目光,却没有看到那人在看到她腰间的迷蝶蛊时,眼眸中骤然散发出的光亮。
“摄政王把无邪叫来,不是想要瞧病吗?在这种地方,是不是有些不妥?”风无邪平静的问道。
赫连甄奸笑一声,把火盆里的碳拨弄的更旺一些,火红的光亮照在他白胖的脸上,却显的无比恐怖。
“不好意思风御医,本王公务繁忙,待我审问完这个犯人,再跟你细细讨论。”
难道是自己误会了?不是来审问自己的?
风无邪还以为到这里会被用刑呢,看来那个倒霉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被绑在架子上的那个男人。
不过,怎么瞧着他的身形,有点眼熟呢?
见风无邪的眼里有疑惑,赫连甄侧头看向她:“前几日抓获了一名敌国奸细,本王已经连审了三日,却没有想到还是条硬汉,三天竟然什么也没有说。”
赫连甄嘿嘿的笑了一声,意有所指的道:“这奸细肯定不止他一个人,如果不是本王用计,还抓不到他呢,哈哈……”
伸手将袖口里的东西推到了风无邪的跟前,在看到那东西时,风无邪的心口像被重物捶过一般,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个东西她最熟悉不过了,这不就是她亲笔写的字条,给白枭留的线索吗?
怎么会到赫连甄的手上了呢?
难道说,白枭根本没有拿到这字条,让赫连甄得到了,从而利用这字条来引白枭落网?
风无邪猛的抬起头来,看向了绑在刑架上的白枭,怪不得她觉得此人眼熟,怪不得该接到白枭的书信,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蠢,好蠢啊,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白枭会为了她落入赫连甄的手中。
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风无邪的心中充满了自责,从一开始,赫连甄就已经怀疑到了她的身上,现在却用白枭作诱饵,来诱她入局。
“风御医?”见风无邪久久不回神,赫连甄轻声唤她:“怎么,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吗?那接来你可以好好欣赏了,哈哈……”
烙铁已经烧的通红,光是看着那可怕的温度都觉得吓人,更不要提烫在身上是什么滋味儿了。
赫连甄拨弄着烧的通红的烙铁,懒洋洋的看向白枭:“说吧,你再硬撑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牢头提了一桶浸了盐的冰水,一股脑的倒在了白枭的身上,伤口碰到盐水,刺激的他肌肉不住的抽搐。
钻心的疼痛让白枭从迷糊的状态彻底的清醒了过来,但他仍是咬紧着牙关,一声不吭。
口中的血水不停的往外流,白枭抬起头,急促的呼吸着,那疼痛入骨,却不及在他看到风无邪安然无恙时带给他的安慰,就像一剂上好的良药,就算再大的痛也消失了。
“有本事再来,劳资要是吭一声,跟你姓……”
白枭的藐视让赫连甄终于动了怒,他拿过牢头手里的牛皮鞭,狠狠的打在了白枭的身上。
鞭声打在肉体上,并不像想象中的清脆,但是立马那古铜的躯体上,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血痕。
再算你是铜筋铁骨,可又怎么及得上鞭子上的倒刺。
连带着白枭俊美的脸庞,也被打出了一条血印,整张脸顿时血流如注,高高的肿起。
赫连甄并不满足,手中的鞭子不停的抽在白枭的身上:“说,你说不说?”
“哈哈哈……爽,你他娘的没吃饭吗?像个娘们。”白枭仰天大笑,丝毫没有把赫连甄放在眼里,豪爽的笑声在这黑暗的牢房回荡,久久不散,那是强者对弱者的藐视。
风无邪的心紧紧的揪起,但她现在不能管,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不要说是白枭,就连她自己也会没命。
指甲掐入手心,疼痛让她越发清醒,对,她不能站出来,不能害白枭丢了性命。
赫连甄丢掉手里的鞭子,因为刚才挥舞的那几鞭子,让他的身上出了一层汗。
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丝毫不畏惧的男人,他的自尊受到了强烈的鄙视,噬血的杀戮在他体内唤醒。
“好,今天本王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痛快。”
鲜红的烙铁拿在了手里,炽热的温度看的人心里发颤,赫连甄冷笑一声,一步一步的走向白枭。
就在烙铁快要贴到白枭的身上时,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王爷,且慢。”
赫连甄慢吞吞的回头,看向了风无邪,不阴不阳的笑道:“我还以为你有多沉得住气呢,你这么舍不得这个小子死?说,你俩是不是一伙的?”
还未等风无邪说什么,白枭却骂上了:“狗贼,不就是想折磨爷爷吗?有什么招儿你就使出来。”
被他这么一打岔,赫连甄的注意力又被拉了回去,一回头一口浓痰就吐在了他的脸上。
“哈哈哈……”白枭仰天大笑,可是风无邪却快被他气死了,他这么拉仇恨,赫连甄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果然,赫连甄抹掉脸上的浓痰,眼神阴骘起来:“今天本王要是不让你知道知道厉害,你当这大狱是菜市场呢?”
“住手。”风无邪急的大喊,可是已经晚了,烙铁烙在了白枭的前胸,一股白烟腾起,皮肉的烧焦味道很快弥漫了整个牢房。
白枭死死的咬着嘴唇,愣是连声音都没有吭一声,额头的青筋暴起,他瞪大着眼睛虽是疼痛难耐,但还是很豪气的大笑一声:“爷舒坦……”
那一声滋拉声响,让风无邪的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双拳紧紧地握起,她把白枭的每一个表情,都印在了心里,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说,你的同党在哪儿?”赫连甄已经被白枭磨的失去了耐心,现在的他就像一个疯子,扔掉了手中的烙铁,揪起白枭的衣领像条疯狗一样叫喊。
白枭额上汗珠滚滚滴落,扫了一眼小脸儿煞白的风无邪,目光落在了赫连甄那张老脸上:“小爷,不知道,哈哈……”
赫连甄凑到他跟前儿,恶狠狠的瞪着他:“说,你的同党是谁?”
“说,你跟她认不认识?”赫连甄伸手一指,指向了风无邪,见白枭依旧只是大笑,他怒从心起。
“来人,把他绑了,我就不信,个个都是硬骨头。”
牢房外很快进来了许多的待卫,把风无邪团团的围起来,伸手就要拿她。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风无邪要是还能忍,那就不是她了。
刚刚赫连甄对白枭所做的一切,早已经让她的理智抛到了九霄云外,一脚踢飞一名待卫,风无邪伸手拔出了靴筒里的匕首,朝着赫连甄就飞了过去。
“狗贼,今天我要你的命。”
赫连甄没有想到风无邪的武功这么高,这些待卫可都是他精心调教出来的,但在风无邪的面前,却如纸人一般不堪一击。
匕首朝着赫连甄的脖颈滑过,他惊的出了一身的冷汗,身子一侧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