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又苦行了两百级石阶,某人已觉得后背显湿。而这段路三人都登得专心致志,无人说话,使得原本枯燥的迈步运动越发地痛苦及无聊。于是某人终于开口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让登山更轻松些。
“我们去龙泉寺烧香?”
“祭祖?”
“求签?”
“祈福?”
“开光?”
“既然不是吃斋礼佛之时,难道是请法师给太平湖超度?”
“降妖除魔?”
灵儿先是由着某人随便提问,反正登山确实无聊,只是后来某人越问越离谱了。超度?向来只听说给亡者超度,何来给湖泊超度的?降妖除魔?又从何说起?
“给太平湖超度?降妖除魔?”灵儿重复着某人的提问,一脸狐疑,望向身后那个认真踏着步子的身影。
“是啊。太平湖不是闹鬼吗?不不不,闹水怪吗?”某人一脸认真。
“水怪?”脑袋里飞过一排省略号,灵儿认真思索着这个名词。
“不是说太平湖里有化蛇……”想着昨日斗笠男在岸边给自己绘声绘色地描述,望着此刻一脸茫然完全不知的灵儿,某人突然觉得这其中必有什么不对。以往日斗笠男说话一贯没个正经的表现,显然他的话不可全信。于是便没了底气,声音越说越弱:“长年吸了湖里的怨灵……”
“谁说的?”声音虽轻,却已被灵儿听在耳里。继续迈着步子。
“阴大夫。”此名一报,灵儿脸上狐疑加深。
“说来听听。”
于是某人将太平湖遭遇前前后后叙述了一遍,却得来面前女子身子一阵狂抖,大笑不止。
灵儿收住的笑脸,神情严肃:“靖难之役的确损伤了汉王不少精兵强将,尸骸蔽野,血流成河。但当时战乱纷飞哪有时间敛殡尸首,大部分战亡兵将能就地掩埋已是不错,多数只能积怨满于山川,号哭动于天地。只有极少部分的将令能裹尸还乡,立牌位于名贤祠。”说地很是认真。
那……也就是说太平湖里根本没有死亡战士的尸首,也就没有所谓的怨灵了。那水怪呢?那水底的黑影和涌出的气泡是某人亲眼所见啊~
“太平湖的幽怨纯属胡说。这化蛇一说,更是虚构夸张,不过……不过这湖里真的住着一个庞然大物实属不假。”想及此灵儿每每头痛。
“它不过是一尾鱼而已。只是长得略大了点……然后就长得更大了点……再后来就巨大了点。”灵儿试图简单明了的解释一下,实在是说来有点话长。
这事还真和英大夫有大大的关系,根本就是他的杰作。当日斗笠男英公子投入聚贤居门下,灵儿就是看在他一身医术,又是神医的嫡传弟子,在外又有其行医救人的丰功伟绩才纳入门下以备后用,同时也想看看西域医术能否治愈林大哥的病。只是后来才发现此人医德有待提高,不不不,是有待整改,是整改!
入门以后鲜少听闻他出诊把脉,倒是整日窝在屋里研究瓶瓶罐罐,埋头捣药煎煮。偌大的聚贤居近百间厢房处处都能闻到从他屋里飘出的药香,这药香还一日三变,浓淡不均,常常扰得左右谏客神志不清、神魂颠倒、神经错乱,众人躲他纷纷神出鬼没,可他却依旧神摇意夺,最终搞得人神共愤。纷纷向灵儿请愿搬离,于是英公子所住那一层前后十间厢房无人进驻。
听得众人对英公子如此评价,灵儿自然是不敢请他为林大哥治病。早闻他接诊的原则是普通的病不医,一出诊必是奇难杂症才能满足他的兴趣。这要是让他给林大哥诊断了,万一引起了他的兴趣,林大哥免不了成了他的实验品,只怕是死得更快。灵儿每想及此浑身一颤,恐怕这左右谏客曾经都是他的实验品!突然后悔自己怎么纳入了这么一个极品。
兴许是左右实验小白鼠都逃亡了,英公子总是要找些活物来试药,于是便打上了太平湖的主意,准确的说是太平湖里鱼的主意。(湖里的鱼儿们泪奔啊~)唉~眼见湖里锦鲤嬉戏的画面日渐稀少,灵儿忍不住提醒英公子放过那些无辜的生命吧。迎来面纱内一阵嬉笑,并信誓旦旦保证还太平湖一个繁荣昌盛和谐的景象。
次日便从其他谏客处听闻英公子购进大批鱼苗投入太平湖。灵儿开始很是安慰,英公子也算是言出必行的君子,可是后来越发地觉得情况不对。湖内的鱼是越来越少,锦鲤完全销声匿迹,就连小鱼都很少出没,这太平湖如同一死水。灵儿又忍不住向英公子寻问,却换来了一更雷劈的说辞。
原来那日他投入的那批鱼苗里混入了一种奇特的鱼,已食其他鱼为生。看到湖内鱼儿不增反减,英公子意识到其中的缘由,回屋研究起药方企图改变此鱼的饮食结构,于是每日投药丸于湖内。岂料所研制的药丸非但没改变此鱼的饮食喜好,反而刺激了它。所谓越是节食越是激发对食物本能的欲求,在短短一月之内太平湖里大鱼们小鱼们小虾们都成了它的腹中餐。在各种药丸的混合作用下,此鱼的个头也猛长、暴长,一跃成为“水怪”。不过,它除了胃口大些没有其他任何危险,就是偶尔在湖底摆摆身子、换个睡姿、打个饱嗝、放了屁也就没事了。再说了,锦鲤也就一个视觉效果。此鱼不同,除了有震撼的视觉效果,那庞大的身躯他日必有实用价值,请注意,另一层意思是食用价值哦。
灵儿无语无奈。只得命令英公子必须在汉王回府前将此事解决,还太平湖一个生灵活现、悠然自得。自那以后每日便有一个白色身影坐于乱石边垂钓,垂钓了多久?收获如何?听身后的某人所述便知,看来是一无所获,倒是越发的不可收拾。
听完灵儿一番解释,某人愤恨不平。死大夫,混蛋大夫,他的话不是不能全信,是根本不能相信。让她逮到机会,此仇必报。
“那我们此行龙泉寺到底作甚?”某人继续踏着步子。
“寻人。”灵儿踏上两格石阶顿了一下,望向不远处地寺庙。
不知已登了多少级台阶,只是站在脚下的坡高上看去,不远处一个看似简朴的寺庙显入眼前。它看上去不大,外墙因受日久风雪侵袭颜色略显斑驳暗淡,青瓦灰脊,林木葱郁。没有大庙的宏伟壮观、香火旺盛,倒有一番安详恬静、香烟缭绕,与尘世隔绝又对俗世敞开佛门的清幽寺庙。
“寻谁?和我有关?”既然带着自己一同上山寻人,想必这所寻之人与自己有关。某人机械的抬腿放下,再抬腿再放下。那腿早已不是自己的腿,在反复单一的摆步下,双腿早已习惯性的运动,根本不需要大脑的支配,也不觉得累,一切自然而然。人的适应性真是可怕,条件反射还真容易培养。
“林逸尘。”
“林依晨?”明朝也有个林依晨?脑海里闪过一个脸圆圆的可爱女生,继而联想到一部翻拍日剧中的男主角,越飘越远~~~
“和嫂子关系不大,和林大哥关系甚大。”灵儿目视前方。
看灵儿的样子不想细说,某人也没有再问及。只是此时又谈到忧郁男,勾起某人一点点挂念:“林大哥,近来还好吧。”心里更想问:啥时候把衣服给我送来啊?
灵儿眉头一皱,轻叹鼻息,两片花唇蹦出三个字:“不太好。”
不好?看灵儿这么忧伤的表情,看样子忧郁男是真的不太好,可那夜见他能说能走没差到哪里去啊?还是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语香阁里不是木头和阴大夫救得自己嘛。唉~不想了,不想了。就那身板会生病也是正常,等会儿进了寺庙给他祈个福吧。我的衣服还指望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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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留言:
哎哟~我为什么要写古文啊~本来就卡文卡得不行~现在还是古文,绞尽脑汁组织辞藻。
什么历史背景搞死我了~搞死了~搞死了~(内牛满面~)
找感觉啊~找感觉,我现在都听起古筝来了。心静得来,眼皮都要掉下来了。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