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夫人……”蒲巴扎吞吞吐吐地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莫莉夫人微笑着回道。
“你在想这幅画会多么可怕,放在一个人家里让人难以忍受。拥有它太可怕了,这一点儿不假。嗯,当然,如果他看上一眼后,他可能会把它毁掉的。但是……如果这幅按照它应有的样子画成,那么那一眼将烧焦他的灵魂。”
莫莉夫人翘起嘴儿微笑着。蒲巴扎发现那笑容特别让人厌恶,更别说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想让他看看他对我所做的一切。”
“哦,夫人,你认为他应该遭受如此之大的伤害吗?”
她的眼睛愤恨地仰望着他,但她的头并没有动地方,那枯萎的花一般的手指也没动一动。
“无论对他做什么,都不足以让他偿还他给我带来的巨大痛苦。就是因为他,我才躺在这里,他是个谋杀者。他杀死了我。”
她紧张而震颤的声音,从她一动不动的身体呐发出,就像是一尊石像迸发出的抗议。
“你愿意为我画像还是不愿意?”
她要他明确的表示。
一时间浦巴扎感到犹豫不决。
接受这一委托的想法让他感到厌恶,接着他想象出一副病态的画面,要让他画这样一个人物!
把她表现在画布上,用他辛辣的想象为其润饰表现那张脸。那仇恨和绝望的内心!
他低下了自己的头,但他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这就好像是他们在一起密谋策划一次犯罪。
画像在一天一天的进行。
浦巴扎变得逐渐越来越沉浸在他的作品之中了,其他什么事也几乎不去想。
他避开他的朋友们,只见米莎,他告诉米莎他接受的委托画像一事,请求她去看一看她是否能了解一些关于莫莉夫人和她丈夫的情况。
米莎发现对方是一个富有的银行家的女儿,混血,她的丈夫比她年轻两岁,是个穷光蛋,但却出生贵族世家。
他们分居已经有三年了,有人说是因为他的妻子不忠实,有人说妻子毫无道理的嫉妒和苛刻的脾气让他无法忍受。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男人在什么地方。
人们相信他是和某个女人走了。
在画像的过程中,莫莉夫人很少说话,显然她太虚弱了,无力进行谈话。
通常会在休息的时刻,她会闭上眼睛,不理会他,不过有时她发亮的眼睛会牢牢凝视着他的脸,然后她会令人吃惊的显得身体生机勃勃,告诉他,她婚姻生活的某一件事,事件可能很无关大局,但她总算以好的面容,要在一种邪恶之光下表现莫莉夫人的尊容。
她像猫一样警觉,细细的观察她的话在浦巴扎身上所起的作用。
他的嘴上总是准备好了她期待得到的同情的表情的表示,但在实际上,他几乎就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画布上的那张脸就像有一种催眠的力量紧紧的俘获了他。
它在他与他看到的一切之间出现,他在夜晚做些可怕的梦。遇到灾难吓得一身汗,接着从梦中醒来,在他能继续工作时他几乎等不到早晨到来就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