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这种自信使他的行为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讨厌等待,话说谁都讨厌等待,但我相信我比任何人都痛恨他。要知道,35分钟的时间在等待中可不短好吧!
我把烟叼在嘴里,抱着手臂左等右等,心急如焚的看着信号。
嘀嗒,信号响起,又过了五分钟,我跳上了原本是叫来接信的马车。
“去教堂!”说着,有人从外面关上了车门。“信先生也没有坐这趟车回来。”
现在,焦急代替了火气。
这个人是怎么了?他会突然病倒了吗?我还从没听说他得过什么重病,而且即便如此,他也该打个电话回来才对。
一定是他遇到了什么可怕的意外事件,这与他想要欺骗她,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是的,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而我还得承担把实话告诉新娘的义务。
说句实话,我真希望我坐的马车路上翻了车,撞破我的头。这样就可以让别人去告诉她,而不是我,不过,那都是与这件事无关的闲话了。
差五分四点,我们的马车来到了教堂庭院前,从公墓入口到教堂门口的道路两边,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我连忙跳下车从他们中间走过。
我的园丁正好在他们中间靠前面的位置,我停了下来。
“他们是不是还在等信?”为了磨蹭时间,我明知故问。
因为人群们专注的神情一看就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说在等?先生,不,不,这会儿大概婚礼已经结束了。”
“结束呢?那信先生是来了吗?”
“他来的很准时,先生,一定是你们俩没看见对方还有一件事,先生……”
他压低了嗓音,几乎是在我耳边说。
“我还从没见过信先生像刚才那副样子,依我看,一定是他喝醉酒了。他浑身上下都是灰尘,颜色就像一张白纸一样,说实话,我可真看不上他那副样子。其他人也都这么说。”
“你见到信先生,你就会明白的。他今天就是不正常,他喝多了酒,他的样子就像是一个鬼。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前面不看任何人,也不说一句话,他以前可是个真正的绅士。”
我还从没听到我的园丁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
人们都在嘀嘀咕咕的悄声议论着,准备好了要撒向新郎新娘的大米和拖鞋。敲钟人手里握着敲钟绳,时刻准备这对亲人出来时敲响快乐的钟声。
教堂里突然间热闹起来。
一对新人终于出来了,我的园丁说的一点不错。
信一点不像他平时的样子,外套上沾满了灰尘,头发蓬乱着。他简直像是刚打过架,眉毛上方一块黑紫色伤痕。脸色像死人一样苍白,而新娘的脸色也一样苍白(这我倒能猜到是为什么),浑身上下简直像一尊洁白的象牙雕塑。
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六个敲钟人向他们弯腰鞠躬。一条线般向他们垂直致敬。
接着大家都期待着的婚礼喜钟声不知怎的,竟变成了拖着长音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