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经常走下床,然后不怎么稳当地走走站站,她常跌倒在地上,把一双枯萎的手举在眼前,大声尖叫着,祈求宽恕。
你们可以猜得到,我不再进那间屋里去了。
我经常恐惧万分的呆在床shang瑟瑟发抖,她的尖叫和狂嚎,以及嘴里大声说出的那些话,让你听了皮肤都会发青。
我姑妈、韦芙小姐、老朱还有另外一个女佣经常围在她旁边,到她中了风的时候,她们就给她换掉衣服。
牧师也来了,他为她祈祷,但已经没用了。
我想祈祷是对的,可没有人认为这会有什么帮助。过了不久,她灵魂出了窍,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人们为老夫人穿上寿衣装敛入棺,并给她孙子写了封信。
他远在F国,因此棺木迟迟不能下葬。
这件事一拖再拖,牧师和医生都认为再也不能把她这样放在外面了。但也只有他们俩这样认为。
我姑妈和府上的其他人都去了墓地,安老夫人的灵柩停到了教堂的地下室。
我们依旧住在那所大宅里,直到有一天主人回来,他将决定我们的去留,还要给那些要遣散的人支付工钱。
我被安置到另外一间房间,与老夫人的那间房子隔两道门。
下面这件事发生在老夫人死后,老爷回安读的前一天晚上。我现在住的房间极大,铺着牦牛毛地毯,但没有床帏。
还有一桌一椅等等,整个屋子显得空荡荡。那位老妇人从头到脚在里面欣赏自己姿容的大镜子,由于失去了功用而成的废物,靠墙放在我的房里。
你可以想的到,老夫人进了棺材以后,她在她的房里许多东西也做了更换。
那天安府上说,传说老爷第二天早上将回到家,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好难过的。我知道我肯定会被送回家,又要跟妈妈在一起了。
我是那么高兴,我想起了家,想起了妹妹家里的小狗伙伴们。还有其他很多事情,这样让我心里难以平静。
钟已敲了12下,我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
屋里黑的像用墨染出来的,我的脊背背对着门,眼睛看着正对面的墙。
就在整12点过一刻时,我看到眼前的墙上闪起一道光,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点燃了,这一下床啦,椅子啦,我的衣服啦,都将影子投到了床上,跳上跳下,一会儿投到天花板的横梁上,一会儿又投到牦牛毛的地毯上。
我连忙将头转过去,心想肯定是什么东西着火了。
我的老天爷,我看到的竟然是一个老太婆模样的人,死人一样的身体上裹着锻子和天鹅绒,傻笑着,眼睛瞪得像茶托,脸和魔鬼没有两样。
有一道红光从她周身特别低的地方照起来,好像她脚边的衣服在发光一样。
她径直朝我走过来,弯着一双颤抖的手,仿佛要过来抓我。
我已经没法儿动弹了,但她却径直从我身边过去了,带起一阵阴森森的风。
这时,我看见墙上有一个凹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