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柔情望眼,红袖添香,大概是所有男人都会期盼的一件事情。
中军大帐内,美人已有,暗香浮动,虽柔情欠缺,但望眼销魂。
闻起航此刻的心情,却万分懊恼,听着站在一旁的谭凤仪对着自己进行着刻薄的嘲讽,刚刚还美好无限的心情,顿时意兴阑珊。
“糊涂官断葫芦案,你就是这么处理政务的?”谭凤仪用葱白一样的玉手捏着一份闻起航刚刚处理完毕的案子,皱着秀眉评判道。
“双方皆有过错,统统禁闭四天,有什么错吗?”闻起航微微叹气说道。
谭凤仪鄙视道:“你连当事人都没见过,也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两人全部关了禁闭。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件事情就是这个季百生的错,你怎么把刘实也给关了起来。”
闻起航哀叹一声说道:“我的姐姐啊,你有没有搞错,见当事人,我有那么清闲吗?十几万人吃喝拉撒的大问题,还需要我来解决,你让我仔细过问一个打架斗殴的芝麻事,这合适吗?”
“不准叫我姐姐。”谭凤仪哼道:“那你把刘实关起来做什么,这明显就是季百生惹出的事端。”
闻起航微微摇头道:“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满大街那么多人,这个花胳膊季百生,谁都不去找,偏偏去找刘实的麻烦,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
“老实人,好欺负呗。”谭凤仪了然的说道。
闻起航微微点头道:“你看,凤仪,你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的眼睛也不瞎,甚至那个花胳膊季百生的眼睛也很不错,大街上那么多人,他都能一眼分辨出这个刘实是个老实人,好欺负。这是为什么?”
谭凤仪微微蹙眉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很简单,人呢,还是要有一些骨气的。这个刘实,我虽然没有见过,但也能猜到老实之人必有憨厚之相。要不是季百生过于贪得无厌,打算将刘实奉养老母的吃食也一并夺走,刘实必然不会拼死一搏。”闻起航分析道。
谭凤仪哼道:“这么说,做个至孝之人,难道还错了不成。”
“孝顺这没错,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刘实发飙和季百生当街打架,就是因为季百生不但抢走了他的吃食,还打算抢走他家中老母的吃食,这才逼的刘实不得不反抗。”闻起航说道。
“你这都知道了,你还关他禁闭?”谭凤仪讶异道。
“虽然卷宗里说的不是很详细,但我也能猜个大概。我之所以关他,就是要给他长个记性。既然可以发飙,那么当季百生第一次伸手的时候,就要发飙,为什么给他得寸进尺的机会,有些人是贪婪成性的。面对这种人,你就不能手软,伸手剁手,伸头砍头。
要是刘实所有的吃食全部被抢走,而无力反抗,那么我自然只会惩罚季百生,不会惩罚刘实,可刘实明明有反抗的能力,却一再忍让。
凤仪,我告诉你,这不是美德,这只会助纣为虐,增长坏人的气焰,让他无所顾忌。”闻起航正色道。
谭凤仪稍微思虑道:“你总是有理。”
闻起航微微叹气道:“我们这个民族,有许多的美德,忍让也被看成是一种美德。可忍让是需要用对地方的。如若对方是豺狼,忍让的最终结果就是我们会受到无情的伤害,就因为我们的一再忍让,才有了五胡乱华的悲怆,才有了马前挂男头,马后载妇人的劫难。
忍让,有时候不是美德,是助纣为虐的良药。”
想起后世的时候,外国人在华夏的地盘,却似乎高华夏人一等的情况,闻起航就是一阵心伤。而有些国人之所以崇洋媚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这个国家穷困。
可为什么我们会穷困,我们凭什么穷困,就是因为我们这个民族遵循了千百年的忍让美德造成的。这个世界上的资源是有限的,每一个发达国家的崛起,无不伴随着劫掠夺取,而华夏的近代史,却写满了赔偿与割地。
见闻起航突然面现忧伤,情绪低落,谭凤仪心中有些纳闷,有些讶异道:“关个人而已,你这发的哪门子感慨?”
闻起航收回思绪,苦笑一下道:“有点太入戏,自从来到大宋,我就一直没太适应。”作为一名现代人,回到这中古大宋,总感觉应该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否是一种好事。
对于闻起航的出身,谭凤仪自然非常感兴趣,立即出言试探道:“你的家乡不在大宋?”
闻起航看着谭凤仪意味深长的说道:“也在,也不在,一念沧海,一念桑田。”
有些事情总是闷在心里,时间长了,就会成为变i态。但又不能说出实话,要是说出实话,自己是不会成为变i态了,但别人就会把你当成变i态。
模棱两可的说法,大家都舒服,佛家有偈语:全靠自悟。
对于这种说法,闻起航是舒服了,但谭凤仪心情就郁闷了,穿越这种事情,要是想悟出来实在是太难了,关键是谁都不会这样想,这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认知。
谭凤仪气闷道:“我看你适合做一个和尚。”
“也许吧,我还是挺有慧根的。”闻起航自嘲道。
谭凤仪也不打算在这上面纠缠,她相信只要相处的时间长了,闻起航自然会露出马脚,没有人可以做到随时随地的防备。要知道说了一个谎言,就需要无数的谎言去弥补,早晚会有无法圆谎而露出破绽的时候。
“这件事情,你就打算这么处理了?”谭凤仪转移话题问道。
“嗯,就这样定了,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关一关也不会死人,没必要太较真,谁还能不办几件冤假错案。”闻起航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的心态可真好..........”谭凤仪有些无语的说道。刚才闻起航还满脸忧伤,转眼间就已风平浪静,完全没有正行,谭凤仪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的这种豁达。
“多谢凤仪夸奖。”闻起航拱手施礼嘿笑道。
闻起航与谭凤仪,正在互相打屁,此刻赵老二已然走近帅帐,远远的透过营帐幕帘,就看见两人在互相调情,顿是气就不打一处来。
军中有女眷,已是违反军中条例,就算你说谭凤仪是靡费百万贯钱财才聘请到的镖师,特意给开了先例,但做为三军主帅,这也太不顾忌形象了。
对于闻起航的安排,其实让赵老二非常为难,他不是没有想过撤掉闻起航三军主帅的位置。但刚刚打下泽州城,就临阵换帅,有卸磨杀驴之嫌,要是这个名头坐定了,以后谁还肯为自己卖命。
最关键的是,自从见识了神雷的威力,就更不能撤换闻起航了,要想晋州战事平息,叛乱得以剿灭。离开神雷,就需要大费周章,现在的实际情况,就是神雷这种物事,是第一次应用到战争中。现在的满朝文武,除了闻起航,就没有一个可以胜任并如臂使指应用神雷的,想替换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接替。
赵老二内心微微叹气,大步走到营帐前,挥手阻止了士卒的通传,一边走进营帐,一边面带笑容的哈哈笑道:“近来军务繁忙,闻卿家为了国朝尽心劳力,煞费苦心,朕特来慰劳一下闻卿。来人,将炙羊抬上来,朕要敬闻卿家一杯。”
后面跟随的一众将军,此刻都傻眼了,刚才陛下的意思,难道不是来找闻起航兴师问罪的吗?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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