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民女已逝的嫡母,就是前朝百年大族,孔氏最后的嫡女。”叶琴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
君珏脸上露出几分兴致:“哦?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这消息,果然有些价值。说吧,又有什么事需要本王帮忙了。”
叶琴垂眸,将恨意遮掩,再抬头眼中一片焦灼:“此时祖母和母亲皆在京兆府。”
君珏疑惑:“去京兆府,做什么?”
“京兆府传来消息,有人自称相府嫡女。”叶琴咬牙道。
君珏蓦地坐正了身子,收了脸上的漫不经心,沉沉地看着叶琴:“真的嫡女?”
叶琴摇头:“民女不知,但民女觉得,既然敢去京兆府,一定有备而来。”
君珏若有所思地看着叶琴,片刻后道:“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吧。”
“王爷?”叶琴看着君珏,不甘道。
君珏不屑地瞪她一眼:“不过是个毛丫头,本王帮你料理了就是。孔氏之事,才是你该关心的。”
叶琴得他保证,放心地离开。
叶琴离开之后,丹娘推门而入,脸色有些凝重:“主子,摄政王世子和辛紫序去了京兆府,还有一条消息……”
君珏抬手打断他的话:“本王知道了,只是没想到,君溯,呵,有意思,帝都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轻笑着,然后变成仰天大笑,最后眼角笑出泪来。
丹娘默默地退至门口处,低下头默不作声。
过了好一会儿,君珏才平复了情绪,对丹娘道:“本王时间不多了,让人看着京兆府那边,时机成熟后,启动曼珠。”
淡定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察觉失态后连忙应“是”。
在沈尧励精图治的时候,京兆府的衙役办事效率极高,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杜娘子就已经被带到了京兆府。
杜娘子是帝都最有名的稳婆,大阵仗也见过不少,到了大堂上,也不显慌张,规规矩矩地跪到地上
:“草民杜氏给大人请安,给各位贵人请安。”
沈尧轻轻拍了下惊堂木,一本正经地问道:“杜娘子,本官且问你,当年左相府中的嫡女,可是你接生的?”
杜娘子抬头,问道:“大人,可是如今的左相叶大人?”
沈尧点头:“正是。”
杜娘子思索了片刻,皱眉道:“回大人,民妇记不清了?”
沈尧皱眉:“什么,记不清了?”然后转头看向叶玖,眼角的余光却放到君溯身上。
“姑娘,您看,这……”
叶玖垂眸,犀利的目光扫过杜娘子,然后看向沈尧,目光转为平静:“我想问她几句话。”
沈尧点头:“当然可以。”
杜娘子感受到沈尧对叶玖的客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叶玖转回头来,正好将她的慌乱看在眼里。
叶玖手中把玩着一块金元宝,扫了眼一副看好戏模样的君溯,笑眯眯地道:“听说当年摄政王世子,也是你接生的,我听说他的脚心有一片竹叶的胎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满足了本姑娘的好奇心,这金子,就是你的了。”说着,拿着金元宝在她眼前晃了晃。
“这……”杜娘子面露犹疑之色,正要开口,叶玖又道:“世子殿下就在这堂中坐着呢,你若撒谎,可是要吃苦头的。”
杜娘子一惊,抬头往旁边看去,看到轮椅上那一道月白的身影,对上一双深邃幽冷的眸,身体猛地一震,连忙又低下头。
她道:“民妇不敢说。”
君溯却在这时道:“既然阿玖好奇,你便说与她听。”
杜娘子抬头看向叶玖,哆哆嗦嗦道:“回姑娘的话,世子,世子脚心,却有一枚竹叶胎记。”
叶玖手轻轻一扬,将金元宝扔到她面前:“你还算老实,赏你了。”
杜娘子欢喜地捡起金元宝,捧在手里,口中不住道谢。
叶玖却突然眸光转寒,厉声道:“杜娘子,世子比本姑娘早出生许多年,你连他脚心的胎记都记得清清楚楚,为何不记得到相府接生之事。”
杜娘子被她这一声厉喝吓得险些将手中的金元宝扔到地上,她低头不敢看叶玖,支支吾吾道:“那,那是,是因为,因为世子脚心有胎记,草民记得格外清楚。”
她这话一出,楚卿蓝脸色大变,整个人仿佛卸了口气一般,缓缓靠坐在椅子背上,闭了眼睛。
李氏不耐烦地对叶玖道:“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你也没问到一句有用的,还说不是骗子。”然后她又转头看向沈尧:“沈大人,这京兆府的公堂,就让她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胡作非为?”
沈尧呵呵干笑两声,然后对叶玖道:“姑娘,您的话可问完了。”
叶玖点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杜娘子,直到将杜娘子看的浑身颤抖得厉害,才缓缓开口:“世子脚心的竹叶胎记你记得清楚,怎么在他后面出生,手臂上有凤凰胎记的本姑娘,你却记不清了呢。按理,这凤凰图案,应该更让人印象深刻,此生难忘才是。”
沈尧震惊,忽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叶玖。
李氏也是大惊失色,她是叶玖出生后的一年,叶尚文在帝都站稳脚跟后,才被接过来的,并不知叶玖胎记一事。
与这些人相比,君溯的震惊更深,除了震惊之外,他眼眸中还闪过许多复杂之色,只是此时没人有心思去关注他。
杜娘子身体僵硬了好半晌,最后一个头磕在地上:“姑娘恕罪,草民实在记不得了。”
就在这时,一震惊天动地的鼓声又响了起来。沈尧惊得差点跳起来。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平时摆设一样的鸣冤鼓,接二连三的被人敲响。
这第一份案子就已经如此棘手,一个办不好他就有可能被革职,再来一个,他会不会丢了小命啊。
沈尧心中连连叫苦,却不能不管不顾,只好派一名衙役出去,问问是什么情况。
片刻之后,衙役返回大堂,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粗布衣衫,看起来四十多岁的胖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