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慈同江辰暮听到名字皆是一愣,一番询问下,展斯才将事情原委道来。
原来他和宫玖在回寻夜办事时,遇上了前来寻找宋明的裴原。说来不知是不是缘分,这裴州正是裴原祖籍地,自那日离开京城,裴原便计划着带着何烟鱼回裴州隐姓埋名过一生,哪想的这裴州赶上了大旱和瘟疫。而同他一起北上的娘子,也就是何烟鱼,又在路上染了风寒后一直未能痊愈,身体每况日下,不得不停留在沧州附近调养身体。而沧州恰恰又是寻夜的真正所在之地,裴原心忧何烟鱼,故才上了寻夜想寻得宋明的消息,找人治病。巧的是那会儿宋明正要赶往裴州,宫玖同展斯又恰好在寻夜,便这么遇上了。
这般解释后,晏慈便明白了这裴原,大抵就是当日那祁老三的真名了。又瞧着这江辰暮同展斯谈到裴原时的模样,晏慈隐隐觉得这裴原同江辰暮江辰宇之间或许有着什么联系。当初他隐姓埋名以祁老三之名强占山头多年,到底又是为着什么原因,晏慈一时心里困惑不已。
那边裴原带着何烟鱼入府时,特地让何烟鱼带上了面纱,江辰宇收到消息后也立刻派人唤来了宋明替何烟鱼看病。
两人被安置在一处闲置的厢房内,倒是离晏慈同江辰暮的院子不远。
宋明到了后也不墨迹,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裴原,心中了然,向他施了一礼,便替躺在床上的何烟鱼把起脉来。
几月时间,何烟鱼显然因病消瘦了不少,摘了面纱后,这模样与平日装扮后的晏慈可以说是十分相像了,众人一时瞧着也都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世上真有如此相似之人。
江辰宇一时瞧见也是吃了一惊,他是见过晏慈未扮作何烟鱼之前的模样的人,虽知晓她应当是做了些妆容上的手脚,却仍感叹两个毫无关系的人却能有这样的相似程度。
宋明把完脉后同身旁一直跟着的淮准说了要用的药方子,便和裴原解释道何烟鱼这病之所以许久未好,主要还是因为这身自南方,第一次长途跋涉北上,多少有些水土不服之意,再加上原先就体弱,这才使得这一受了风寒便难以好全,吃点他开的药,多多调养几日,慢慢回了气血便可康复了。
听到宋明这般说,裴原这才放下心来,这几日赶往裴州的路上一直费心思照顾何烟鱼,他也是好几日未能好好休息了,眼下青黛也深了几分。
宋明嘱托了几句平日要注意的点,便回去了,江辰宇让人留了几个勤快细心的丫鬟照顾着,便与裴原一同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江辰暮已然在了,方才听展斯说完,江辰暮便直接到了书房等着两人回来,而晏慈则考虑到何烟鱼此刻尚且疲惫,方才未去见她,只等着晚些时候再去探望一番。
进了书房,见到江辰暮,裴原便先行了一个官礼。
“裴原见过八王爷,多年未见,八王爷安康。”
“不必多礼,这里不是京城,你我交情不必如此。”江辰暮笑着上前扶起裴原。
江辰宇笑道:“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重聚。”
“当年若非四王爷和八王爷相助,想必我早已命丧黄泉,如今再相聚,大概是老天爷想让我记住我还有恩未报。”
江辰暮摇摇头:“当年我尚且年幼,还是多亏了四哥。只是可惜了,当年裴府上下那么多条人命。这几年我和四哥一直没有停止让寻夜搜集当年那件事情的信息,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为裴将军翻案。”
三人沉默,当年裴峰大将军之案,牵连了裴府上下几十条人命,若非江辰宇江辰暮二人暗中施以援手,裴原早已死在那场冤案之中。
“当年我父亲尸骨未存却被诬陷叛国,呵,一生挥血沙场,到头来落个满门抄斩的结局,不知我父亲在天之灵作何感想。”裴原自嘲道:“而我躲躲藏藏多年,却始终未能寻得真相,枉为人子。”
“其实即使今日你不来,我也已有打算派人知会你回京。”江辰宇沉声道,“调查董良一派时,我们寻到了一个当年参与井都关一役的人,这人是当时董良旧部手下的一个小兵,井都关一役后便退了伍回老家去了,我的人用了点手段,问出了点东西。”
裴原袖下的手陡然紧握:“怎么说?”
江辰宇压低了些声音道:“当年,是董良串通了北狄的人,将裴峰将军引入了井都关的危峰峡里,又故意拖延了支援。”
“砰——”裴峰一拳打在了一旁的柱子上,眼周泛着红意。
晚些时候,淮准煎好了药正从后厨里出来到何烟鱼那去,便碰上了从自己院子出来的晏慈。
“王妃。”淮准颔首招呼道。
晏慈走到他跟前摸摸他的头:“你既然都知道了,也不用再唤我王妃了,左右几日的功夫就得离开这了,唤我声姐姐吧,”
淮准觉得别扭,往日除了母亲还从未有人这般摸过自己的头,有些想躲开,却又怕晏慈不喜,只好待她摸完默默后退了一步,微红着脸回道:“王爷说不必改,您就是他唯一的王妃。”
晏慈面色微滞,这回轮到了自己脸红了。
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脸,晏慈也不理他,顺势拿过他手里的药:“别听他的,没人的时候就唤姐姐,这药我去送吧,你这煎药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淮准点点头,笑道:“那便多谢晏姐姐了。”说完便回了自个房里。
晏慈端着药进了何烟鱼房里,正巧赶上何烟鱼醒了没多久,这会儿正和裴原说着话。
见她来了,两人都是一愣,接而三人相视一笑。
“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晏慈为着来见何烟鱼,还特地洗了妆面,如此再看二人,便好辨认得多了。
“咳咳,上次未能好好道谢,如今再见,当让我二人好好谢谢你。”何烟鱼依靠着裴原坐起,因着病声音听着还有些虚弱。
晏慈倒是摇摇了头,将药放在桌上:“只是各取所需,实在当不上谢字。药刚煎好拿来,我就顺路过来看看你们,不必太在意我,我这见着人了,这便就先告辞了。你们若有什么事找我,托人说一声就是。”
“晏姑娘止步,裴某有些话想同你说,不知可否在外室稍等片刻,待我喂烟鱼喝完药便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