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搞了半天,于飙是要拿我做诱饵?他要拿我引骆燊上钩?
他这拐弯抹角的,只是为了麻痹我、诱骗我,好让我乖乖地当他的棋子,为他所用。
可是,难道于飙不知道吗?我早就被骆燊毫不留情地摒弃了。他不会再问我、再管我的事的。我觉得于飙也糊涂了!他拿我当诱饵,就算将我杀了,挂在山里的某一棵树上,骆燊也不会来过问的。
于飙实在是高估了我在骆燊心里的地位了。
不过,听到于飙面无表情地冷声一说,我的心里还是拔凉拔凉的。于飙接纳我,完完全全就是在利用我,他这一回皇冠,迫不及待地要见我,假模假样、软硬兼施的,心里早就想好了拿我当诱饵。我的安全,我的死活,于飙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
“百合,你不要怪我。虽然你伺候的我也挺舒服的。但大事儿当前,我只有牺牲你了!”说完这话,几个保镖已经将我连拉带拽地拖进屋子里去了。
我自然是反抗的。因为一旦进了屋子,就意味着失去自由。
我这是被于飙软禁了。屋内有备用的食物和水,我不会饿死。但屋外也有看守的保镖和打手。
被关进屋子的那一刻,我就悲愤大叫:“大当家的,你这样没用的,一点用处也没有的!骆燊他压根就不在乎我!你这样干,不过是白费力气!”
“砰……”地一声,门被反锁上了。我听见了大铁锁的咔嚓声。
我死死地拽住铁门上焊的铁条,还是求于飙放我出去。
“大当家的,您还是想别的法子吧!真的,这个法子不行啊……你就算将我囚禁一辈子,骆燊他也不会管我的!”
我说,当务之急,是您赶紧将我放了,还是回皇冠去。
于飙听了,就拄着拐杖,站在铁门外对着我冷笑。“百合,其实我心里也舍不得。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珍惜自个儿的命,所以就只能先向你借命了!”
呵呵……他就是一只老狐狸,一只伪装的极好的老狐狸。可再狡猾的狐狸,都会露出尾巴,现出马脚。我内心哀嚎不已,我痛恨自己眼拙,怎么可以轻易去相信一只精明至极老狐狸的鬼话呢?
“百合,你不要怨我。要怪,只能怪皇冠里那么多的姑娘,怎么偏就你入了骆燊的法眼?我不找你,我去找谁?”
我听了,气血上涌。
人在江湖飘,处处都挨刀。
“看来,你有这样的打算已经很久了?”
“我在新疆时,就已经听过你的名字。我这次回来,一则是要和骆燊较劲儿;二来也是为了见见你。”
听了这话,我就将身子转过去。
突然之间,我就不愤恨不咆哮了。因为,就算我扯破了嗓子,喊的下巴都脱了臼,也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我不想白白浪费自己的精力。
我很笃定,因为就算于飙在这里加大人马日夜以待地守上一个月,骆燊也是不会现身的。
可没想到,于飙见我不嚷不叫了,还绕了一个圈踱着步子又说了一句:“我相信我的直觉。过不了三天,骆燊肯定会上山。”
本来,我的情绪已经平静了。
可听到于飙这句话,我又变得异常激动。“不可能!你这样做,就是瞎子点灯白费劲!反正就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我说,一来,我不是骆燊的谁谁,不是他什么心坎儿上不能丢弃的妙人儿。再一个,骆燊混江湖这么久了,还爬上那么高的位置,赫然一方的人物,他不会那么傻。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你这样大费周折拐弯抹角的,不过就是想数株待兔不劳而获。骆燊早就看透了这一招,他要来,脑袋就是被驴踢了!
“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骆燊,还袒护着他?”
于飙咬着一口假牙,神情极为愠怒。
“不,我不是什么袒护,反正我就实话实说!”
今天早上,我一大早地就被于飙叫起来,就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衣裳,没吃什么早餐。现在,我饿了,我得吃点儿东西。
人在饥饿的状态下,和吃饱喝足的状态下,对待同一件事情,大脑会做出不同的思考和判断。我警告自己,万万不能再冲动了。冲动是魔鬼。
我坐在房间的一把椅子上,找出一点儿面包,又喝了一袋牛奶。我得认清局势。没错,我被于飙囚禁了。虽然我不得出去,我行动不便,但我现在的人生安全没有任何的问题。所以,我就该吃吃,该喝喝。如果都吃光了喝光了,我大叫几声,相信那些保镖不敢不给我去买。
如果骆燊不来,那我就在这里继续吃喝。
可如果骆燊来了,那我的生命就会有潜在的危险。如果骆燊真的和于飙搏斗上干上了,到了关键的时刻,我有极大的可能会成为斗争的牺牲品。
但是……基于我的判断,骆燊会出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大当家的,我叶贞也不是个傻子。您这样做,果然煞费苦心啊!行,我就当你的棋子,我就在这里安安心心地呆着。其他的,您看着办就是!”
我这样坦然,倒弄得于飙怔了一怔。他马上就变了一副面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百合,看来你还算聪明。我到底没有白白栽培你!骆燊,和我有十几年的交情。他心里想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就我认识的他,对女人从来没有超过三个月的热乎劲,也从没对女人生那样的气。可他对你,却是一个大大的例外!所以,我的解释就是……他已经喜欢上你了!因为喜欢你,他才那样生气!”
呵呵……这是听到的最冷的笑话!
这个笑话还出自于飙的口中!
我什么都不想说了,我能做的,就是继续吃东西!
吃饱了,才有力气。吃饱了,才有逃跑的力量。
是的,这里不是皇冠,这里是虞山。虽然屋子外有保镖看着,但我还是有逃出去的可能——尤其,是在晚上月黑风高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