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今日前来,当不是为了同我等来耍嘴皮的罢?”最终仍是秦漠率先开了口。
未等苏七回话,他便已整理好情绪,恢复了惯常那副同他名字如出一辙的冷漠模样。不过片刻,他又禁不住失笑出声,适才他也真是魔怔了,竟险些因为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中小姐而恍了神。
只是,眼前这一个,当真是寻常人家风一吹便要倒下的闺中小姐?
“这位公子莫不是想让小女子跪下求你们放了我的亲人?”苏七说这话时面上倒不见多少气愤之色,只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瞧得人心头有些异样。
她今日出门已是耽搁了太长时间,在寺庙里遇上宋无两也耗费了不少时辰,若是回去晚了,恐怕少不了要遭人话柄。如今在相府中,可也有不少眼睛在盯着她这个白相爷唯一的外孙女呢!
站在秦漠身后的苏芳鸢始终绷着的面色在听到苏七这话时忍不住又白了三分,尖利的指甲几度欲掐进了肉里,听听那贱人的口气,哪里有半点求人的样子?她就是故意上这来逞威风来了!更可气的是,自己还偏生没法给这贱人点颜色瞧瞧!
“苏大小姐说笑了,在下自然不敢唐突了小姐。再者说了,当初苏大小姐的爹不知被何方的贼人杀害,尸身悬于京城菜市场的牌坊上,直至腐臭、生生让虫蝇吃了肉,也不见大小姐你这做女儿的替他敛尸,足可见您这心肠,是十足的硬呢。”秦漠松快的语气,仿佛是在说一个笑话。
当初侯爷命人出去了苏青渊,还特地嘱人将苏青渊的尸身选在闹市之中,为的是以儆效尤,好好震慑那些对自己有异性的朝廷官员,也更是为了引出苏青渊的同党。可谁知那尸身竟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掉包,这事引得庆安侯震怒,直言他的手底下有心怀异胎之徒!
如今事情过去已有好些时日,苏青渊的同党一个不曾抓到,心怀异胎之人一个也不曾被查出,侯爷已是心生不满。这次特地将苏青渊的家人从江南益州绑来京城,为的可不止是一桩事。
苏七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生生忍住了冲到秦漠面前同他拼命的冲动。只有她自己知晓,此刻故作平静的面容之下,一颗心正在胸膛之中剧烈的跳动,仿佛下一刻便要冲出她的身体!一股腥甜气味涌到喉头,又生生让她咽了下去。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你们不愿放人,又何必将我请过来羞辱于我?今日我就算是死在这,对你家主子来说也不过是少了个仇人之女罢了,时日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告诉你家主子,若是将我惹急了,他什么也得不到!”苏七咬着牙说完这一句,转身便走。
再在此地留下去,她只怕自己再也控制不了心头激荡的恨意。
就在苏七转身欲走的当口苏芳鸢便想要动身拦她,却被秦漠拦了下来。
“难不成就这么放她走了?侯爷不是说……”那她今日特意侯在这,难道就是为了受苏七那贱人一顿气?
“侯爷说过暂时留她性命,你放心,只要苏家人都还在我们手上,就不愁没有法子对付她。只是若这次让她全身而退,倒显得咱们庆安侯府的人失了气势。”秦漠面上渐渐失去了表情,指尖微动,一根闪着寒芒的银针飞速从手中飞出,直直没入了前方红萼的肩胛处。
“嘶!”
身体突生的异样让红萼不由自主的倒抽一口凉气,而她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身旁苏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