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妮有些意外,难道那通电话是陆禹森打来的?他认识东方寒?像他势力范围那么大,朋友都是一些拔尖的人才,认识也很正常。
“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吗?”
“离婚这种案子是很无聊,但你刚才提到了婚内强暴。”东方寒冷酷但又认真地说道:“我无法容忍男人对女人使用暴力。”
程安妮认真盯着他的眼睛,试图看穿他是否在撒谎,可这个男人不管说什么都是同样一张扑克脸,眼神也没有任何一丝变化,她看不出来。
就当他说的是真话好了,只要他肯接这个案子就行。
“婚内强奸罪在法律上是一个灰色地带,婚内强奸与一般强奸的主要区别在于婚姻关系的存在,而婚姻的存在对强奸行为的认定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因为婚姻对性行为具有一定的承认力。”
“但是,当性行为的方式明显超过法律对性行为的保护方式时,就会出现犯罪,如妻子因某种原因不愿与丈夫继续共同生活,拒绝与其进行性行为,在这种情况下,丈夫明知妻子不愿与其发生性行为,却执意与妻子性行为,并且使用暴力手段排除反抗,这应当认定为婚内强奸。”
东方寒一口气说了很多专业术语,程安妮听得有些吃力。但看他很有把握的样子,也就更安心了。他有一种叫人信服的魄力。
“当然,要判定他婚内强奸,需要一些证据,最直接的是他对你实施侵犯的视频。”
“视频?”程安妮心想那多尴尬,她又不知道唐泽什么时候会突然兽性大发,难道在房间里装个监视器不成?而且那样风险太大了,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逃脱。
“是。你们结婚几年?”
“三年。”
“婚内有过性生活吗?”
程安妮脸一红。
“程小姐,我是你律师,你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跟我谈,这些对案子有帮助。”东方寒低沉有力,表情也很严肃,没有半分不自在。对他来说,案件就是案件,没什么羞于启齿的。
她摇了摇头。
“一次都没有。我们结婚一年后他就去了美国,早两个月才回来。”
“也就是说你们分居了两年?法律规定,同居两年可以提出离婚诉讼。但他回来这两个月,你们住在一起吗?”
“有几个晚上我在唐家过夜,他强行赖在我房间。”
“嗯。”东方寒简单地做了一下记录,“你丈夫在外面很多情人?”
“是。他还有一个初恋,而且怀孕了。”
“打算生下来?”
“嗯。”
“找你现在提供的情况,离婚胜算很大,我今天下午收集完资料后就可以提出法律诉讼。”
“这么快?”
“难道你找我不是因为着急离婚?”
“我是很着急,但我和他有协商离婚,他也一直想离,我们约好在我公公的寿宴后就离婚,也就是下个月五号。但他昨晚喝醉酒想……强要我,我很害怕才来找你。”
“所以你是想寻求法律保护?”
程安妮点点头。“我目前还是想自己处理,最好是协商离婚。毕竟唐家在a市影响力很大,我不想闹得满城风雨。如果到时候有什么问题,我再用法律手段解决。”
“我尊重你的选择。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谢谢。那么你怎么收费?我需要先给定金吗?”
她手里才五十多万,够给定金吗?听说他打一次官司上千万,收费最高的一次上亿。
“等胜诉后再说。”
“好的。”
离开律师所,程安妮安心了不少。事实证明她找东方寒是没错的,只有他才能够帮助她采用合法手段离婚。
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程安妮仰面呼吸着清香的空气,嘴角露出了一抹浅笑。离婚的日子又近了……
……
早晨陆禹森接到下属电话,说程安妮去了律师事务所,找的刚好是他的老友东方寒,便立刻给他去了一个电话。
他猜测程安妮是奔着离婚的事去,一得到肯定的回答,他欣喜若狂,让东方寒接下案子。
他抓着手机,等着东方寒的回复。
明明握在手里,却害怕错过电话,一秒钟要看好几次。
“你在等电话吗?”叶慈端着一个托盘站在他身后。乌黑柔顺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如同她给人的感觉,温顺乖巧、贤惠,她从来都是一个很懂分寸的女人。
“嗯。”
“我煲了红豆沙。”
陆禹森本来不想喝,但又不忍心拒绝,点头,喝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
“太甜。”
叶慈有些失落。她以前也经常煲糖水给他喝,味道都是一样的,这是他第一次嫌甜。难道他喝了其他女人煲的糖水,觉得更和他口味,所以嫌她的甜了?
她也告诉自己别太敏感,但就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女人的第六感很准,尤其是对丈夫出轨这种事情。他在国内一定有女人了,而且还动了真心。
她一直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之前尽管他不爱她,但他也不爱其他人,但现在他的心已经在另一个女人身上了,继续用他的感激来维持这段貌合神离的婚姻有意思吗?
真的好累,可最累的是她明知如此还是不甘愿放手。
昨晚他和他妈说那些话意味着他已经动了离婚的念头,随着他对那个女人的感情越来越深,迟早会提出来的。
她希望他只是一时动情,慢慢就会淡。可这像他这样的人从不轻易动情,一旦爱上,也许就是一生的事情吧。
叶慈越想越酸涩,怕他看出她红了眼眶,忙转过身去。“我给妈送一碗。”
手机一震动,陆禹森就按下了通话键。
“怎么样了?”
他努力让声音维持淡漠,但逃不过老友的耳朵。
“你很着急?”
“说。”
东方寒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
陆禹森暗喜,原来她早就有离婚的打算,小女人居然还瞒着他。即便是冷酷的男人,也藏不住愉快的情绪。嘴角绷住了,但笑意还是从眼里逸出,很深很浓,荡漾着幸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