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如在篝火下细细缝着丈夫的兽衣,她抬头看看丈夫相柳。丈夫此刻正端坐在桌前,凝视着地图,不知在思考着什么。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丈夫那宽宽的肩膀,坚实的背影。
望着丈夫的背影,相如不由柔肠百转。
这么多年来,就是丈夫这坚实宽阔的肩膀撑起了这个家。只是这阵子,相如她越来越觉得丈夫变得陌生变得遥远了。虽然,这阵子她的伙伴们都在羡慕她有个好夫婿。
“你家老公好威武啊!”
“哇!好几个村的人都听你老公的话,相如,你好福气啊!”
“相如,你可要当心,青木村的那几个看你家里的眼睛都要出水了。”
是的,家里也越来越热闹,各种各样的人来来往往,商谈着什么大事。她走在外面,也有人恭敬地向她行礼。
只是,有时看着丈夫那冰冷的脸,听着丈夫那越来越眼睛冷酷的话,她突然有些害怕,害怕丈夫变成自己不认识的人。有时她幽幽的想:如果,还是同以前一样,每个晚上,没有一个个首领、长者来家中商议大事,没有一个个彪悍的战士来汇报情况,只有他们自己一个人围绕在火堆旁,她织衣服,丈夫一边修理工具,一边给儿子讲故事,那该多好啊!
相如痴痴着望着丈夫,一时间,她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夜深深,洞口未白孤灯月。
…………
围攻另外三个属于祝融氏族村落的战斗即将打响——
再一次集聚的联军战士,精气神明显跟上次不同。一个个彪形大汉脸上满是兴奋凶悍的神情,却没有人大呼小叫。大家握紧武器,排着整齐划一的队伍,目光炯炯地崇拜的看着相柳。
相柳见状满意地点点头。这阵的训练有些效果,总算有些军队的样子了。
他把五个村落的壮汉打乱,组成四军,挑选最善战的作统领。
虽然有人反对,但在相柳的强势及大祭司的支持下,还是通过了。
况且每战,相柳冲在最前,如凶神恶煞,所向披靡,这一切都深深让众多共工族人折服。
相柳把后世的阵移了过来。他率前阵在前,左翼是浮游带领的联军。在近来的几次战斗中,半大的小子浮游迅迅速成长起来,凶猛,狡猾是他的特点,右翼则是乌率领的联军,乌作战顽强,扎实,步步为营。女首领青则带着一批人作为预备队。
相柳率领联军向祝融人的村落慢慢逼近。
对面祝融祝融的村落中,首领一脸悲怅,他环顾周围几人。
其中一人道:“首领,老人和孩子都转移了,我们跟他们拼了!”
“拼了!拼了!”
“死也要拖几个!”
众人眼血红,低吼着。
“死战!”首领沙哑着嗓门嘶喊,环视众人悲怆道。
“死战!”“死战!”“死战!”
众人一齐振臂大呼。
死战口号一出,即是不死不休,要战斗至最后一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环二环三村落的战士们也都来了。
三个村的人背靠大河,做出决一死战的架势。这是他们给共工族人的答案——不留退路,死战到底。
相柳凝视着对方的阵势,嘴角微微一冽,露出一个残忍的笑。
他招手叫来一个护卫,叫他把浮游叫来。
浮游很快赶到相柳的身边。
相柳附耳对浮游说了一阵。浮游不断点头,有些稚嫩的脸上却浮现出满是阴险的笑。然后浮游直奔后军而去。
相柳则指挥着左中右三军缓缓向敌阵压去,并不断叫他身边几个传令兵给各部传令,看到中军竖起红旗即停止前进——是的!现在相柳正在联军中渗透旗语指挥,他特意选出一些跑得特快的人,命名他们为“传令兵”,逐步练习囗令、旗语互相结合的指挥大军行动。
在战争中学习战斗是最好的练兵方法。
随着中军处相如高高举起红旗,众军在距对方几百步的地方停下。联军的大汉们令行禁止,笔挺站着,与祝融族人对峙。
相柳接着叫传令兵传话众人,现在祝融人一腔悲壮,气势正足,不用和他们交战,只管养精蓄锐,熬他们一会,等祝融人气势没了再攻。
联军后面几排的听令都轰然坐下,联大家已习惯相柳的神机妙算。军中最醒目的是最前两排的壮汉,他们一手持木盾,一手持相柳所授的标枪,背上还背着两三枝。
而对面的祝融人显然没有经过团队的军事训练,见共工氏人攻来,有迫不及待扔石头的,有握着武器发抖的。等看到共工的人来到几百步前坐下不动了,先是疑惑,继而破囗大骂,再后面,有几个猎手就开始弯弓射箭,可惜距离有些远,射出的箭还没有在半路就掉在地上了。终于有几队人忍不住了,大喊着“杀啊、杀啊”呼啦啦冲了上去。
相柳一直冷笑地看着对方,见状举起右手。
相如拿起一面黑旗,对相柳柔声道:“是举这面吗?”
相柳狠狠瞪了相如一眼,用力点了下头。
相如撅下嘴,给丈夫一个白眼,赶紧将黑旗高高举起——随着黑旗的竖起,前两排的壮汉轰然站起,目光紧盯着奔上来的祝融族人群,右手握紧了标枪。
相如恨恨盯着丈夫的背,死命扭那旗帜子,仿佛那旗就是她老公腰上软*肉,边扭边暗暗嘀咕:“死人死人,一打仗就凶巴巴。”
见对方越奔越近,相如不由自主放弃了对旗子的折磨,悄悄靠近丈夫,想着等会绝不能让丈夫冲在第一,多危险啊!
几个相柳训练出的小队长,此刻也非常紧张,他们按照平时相柳对他们的要求及训练,在前列不断奔跑着,不断大声吼着:“稳住!稳住!都听口令!”
“准备!投!”
近百个大汉一起挥臂,凄厉地破空声顿时响起,一片标枪黑压压飞了出去。
小队长继续狂叫:“第一排持盾,第二排投射!”
第一排掷出标枪的大汉迅速取下另一技投枪,但没有投掷,反而半跪在地,一手将大盾竖在地上,另一手持枪放在盾上。于此同时第二排的大汉上前一步,振臂投枪——这是相柳这阵在训练的二段位投枪法。
又是一阵凄厉地标枪破空声音响起……
在两轮标枪打击下,祝融族人冲来的几十人已经倒下大半,剩下的十余人也浑身带伤。但他们还是厉吼着,勇猛地向共工族人的战阵撞来,想用自己的勇气、血肉在共工氏的战阵上撞出个裂口。
但共工族人战阵巨盾下猛然刺出的利矛,无情地将他们的希望扼杀。
“扑哧”、“扑哧”——一根根长矛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将他们挑起,再带着血花甩下。
只有一个壮汉厉吼着折断一根长矛和身扑上,重重砸上了共工人的巨盾,总算压倒了一个敌人,但随即,他被愤怒的士兵斩成肉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