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冷箭从天际而来,穿透枝桠,带起纷繁落叶,最后嗖的一声,狠狠得朝帝九黎面门来。
卿酒酒想也不想,扬起星铁匕。
“铿锵”一声,冷箭被砍成两截,其中箭尖那一头仍去势不减。
帝九黎挥袖,一掌就将箭头拍向一边。
但,更多的箭矢袭来。
卿酒酒和帝九黎并肩而战,两人借助周遭草木,一时扫飞无数箭矢。
那头白额大虫则没那么幸运,闪躲之时,估计嘴里叼着的幼崽,身上连中两箭,蹿进草木里,轰然倒地。
卿酒酒大惊,“藏头露尾,给我滚出来!”
她大喝一声,双手拂动,将手上握着的箭矢嗖嗖又反甩出去。
“噗,噗,噗”几声箭矢入体,跟着就是接连的惨叫声,尸体像下雨一样,簌簌落下来。
帝九黎也不逞多让,他长腿一扫,强烈的腿风将地上的箭矢扫过去,他双掌再一挥,无数的箭矢倒飞入林。
“啊!”惨叫声更响,落地上的尸体,死了的,还没死的,就跟下锅的饺子似的。
“皇太子殿下,腿脚好利索!”骁王冷笑着驱马出来。
卿酒酒脸上杀意一闪而逝,她上下抛着星铁匕,“帝舜华,你是来送死的吗?”
骁王面容冷凛,如果说以前的卿酒酒在他眼里,凭着那手箭技,能得他看中,可再有了卿欢颜后,加之卿酒酒时常挑衅他,他心中天平便不自觉倾斜了几分。
卿酒酒如今于他而言,形同鸡肋!
他冷笑一声,“自然是来送你们这对狗男女一起上路!”
卿酒酒扬下颌,明媚娇笑,“啧,看来卿欢颜还没将你榨干,你还有心力想这些有的没的,帝舜华,作为男人,你腰肾可不行,回去多吃点公狗鞭补补,要不然头上绿头巾怕是不止一顶。”
帝九黎木着脸,眼底有明显的笑意,这小虎女的爪子,挠人可劲得疼。
骁王面色铁青,他眯眼挥手,“杀!”
他身后的侍卫呼啦冲上来,那架势一看就同京城禁军侍卫不一样。
帝九黎眼瞳冷凌,他低声道,“小心,这些都是上过战场的精兵,不可小觑。”
哪知卿酒酒半点不怕,反而一双桃花眼泛出蠢蠢欲动的眸光。
战场啊?很好,她最喜欢的地方!
她反持星铁匕,眼梢攀援而起的蜿蜒冷冽,竟比这些杀过人的精兵还强盛,她微微躬身,快若利剑地冲了出去,帝九黎拉都拉不住!
她像脱缰的野马,蹿进战圈,手中星铁匕被她舞得灿若榴花,玄色芒光匹练如星芒,而林中狭窄的地形,更是给她提供了便利。
不过半刻钟,死在她星铁匕下的精兵,就已达十人之数。
骁王眉头皱眉,“结阵!”
剩下的精兵纷纷快速移动起来,不大一会,就形成螺旋状,将卿酒酒包裹在最里面。
帝九黎冷哼一声,他正要出手。
就见卿酒酒越发嚣张地笑了,她还对骁王喊着,“你这破阵,能困住谁?”
话音未落,骁王帝舜华和帝九黎就见她高举星铁匕,一跃而起,仿佛随意的一挥,就将阵中最关键的那人,一击必杀!
关键人一死,整个阵瞬间崩溃。
这下,才像是狼入羊群,卿酒酒杀人如杀鸡,就见她横冲直撞,将一众精兵杀的七零八落。
“不可能!”骁王惊讶。
他这阵法,早运用到了军中,在南境同蛮夷作战,那是百试百灵,无往不利,可今个,在卿酒酒手下,竟连一招都没走到。
卿酒酒脚踩尸体,玄色的星铁匕上沾染鲜血,匕首尖,正有血滴缓缓下来。
她浑身血腥,煞气冲天,像是浴血修罗,偏生那双桃花眼晶亮如黑曜石,又带着致命的吸引。
她瞪了帝九黎一眼,“傻站着干什么?还不上?”
帝九黎无奈,他一直没动手,一是担心她,二来则是顾忌帝舜华,如今见她能在一众精兵里出入无恙,自然便要给帝舜华一个教训。
骁王反应也快,他一抽马背长剑,单手一拍马鞍,人跃身而起杀过来。
帝九黎举掌相迎,他袖一抖,一并锋锐软剑就出现在他手里。
“铿锵”软剑和重剑相接,火花四溅。
帝九黎手一抖,两指捻剑尖,将软件弯成一道新月弧度,再一弹,那软剑就以流光之速朝骁王面门去。
骁王惯用的是一柄重剑,路数大开大合,双手一挥,能将人拦腰斩断。
重剑一劈,骁王便避开帝九黎的剑。
旦见帝九黎手腕一抖,那软剑顷刻化为软丝,如蛇一般缠上重剑,骁王一扯,竟没扯动。
且帝九黎不断逼近,那剑芒直击骁王手腕。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一时难分轩轾。
卿酒酒放心大胆地解决剩下的精兵,她杀的手发酸,便夺了精兵马背上的弓箭,动作利落的弯弓搭箭,嗖嗖几下,几乎一箭带去一人。
不多时,在帝九黎和骁王过了五十招后,她几乎将骁王带来的人杀的一干二净。
她扔下弓,甩了甩手,腰腹的抓伤传来痛感,她皱着眉头揉了揉,想来伤口裂开了。
她看了眼帝九黎,眼见他一时半会不会败,便拨开草木,开始找那只白额大虫。
白额大虫流血太多,已经奄奄一息,小狼崽子拱在大虫腹下,还什么都不知道,一直拱着含着奶在吃。
那大虫看了卿酒酒一眼,竟十分灵动地抬头拱了拱幼崽。
卿酒酒讶然,“你托孤给我?”
大虫又将爬回来的虎崽子往卿酒酒那边推。
卿酒酒弯腰抱起虎崽子,看着即将咽气的大虫,心头有些发闷。
她犹豫了会,低声道,“对不起,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白额大虫缓缓闭上眼睛,没了半点气息。
小虎崽子细声细气地嗷嗷叫唤,卿酒酒摸着它脑袋,忽而心头难过起来。
“你在干什么?”帝九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卿酒酒转头,就见帝九黎手臂带伤,面色有些不好,不远处,骁王躺地上,爬不起来。
卿酒酒将虎崽子塞怀里,冲过去照着骁王的脸就踹。
“卿酒酒,你敢?”骁王怒吼。
他四肢被帝九黎点了穴,目下根本动不了。
“杀了你我都敢!”卿酒酒心头不爽利,又恨帝舜华起先乱放箭,她还真生了杀心。
帝九黎死死拽住她,“还不能杀他。”
骁王目光还是落在帝九黎双腿上,他眯眼恶毒冷笑,“八皇兄的腿废了这么多年,如今大好,居然这样好使。”
隐瞒不下去,帝九黎也不装了,他居高临下地睥睨过去,蔑笑道,“不仅是腿比你的好使,腰肾也比你的好!”
骁王冷哼,撇过头不看这对狗男女。
卿酒酒随意挖了个坑,葬了那条大虫,其他死了的人她却是不管,径直挑了几匹马。
她和帝九黎一人一匹,至于骁王,她恶意地拿绳子拴了他的手,将人拖在马后面跑。
骁王受此大辱,已将卿酒酒恨入骨髓。
“贱人,今日之辱,他日本王定加倍奉还!”他咬牙切齿的道。
回答他的,是帝九黎拍在他脸上的一巴掌。
“小十,对你未来的嫂子嘴巴放干净点。”帝九黎虽不让杀骁王,可没说不整他。
此时,天色已暗,林间降下暮色。
卿酒酒皱眉,“走不了,找地方休息一晚。”
两人外加个骁王,回了起先的树洞,卿酒酒将火堆升起来,她掏出小虎崽子,愣愣抱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帝九黎出去了圈,打劫了一窝兔子,那只母兔子恰好刚生了崽子不久。
他拎到卿酒酒面前,“小虎女,你不喂它奶?”
卿酒酒瞥了眼,将虎崽子递给帝九黎,“我没奶,你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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