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眨眼的功夫,木枫澜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就感觉到胸腔一阵刺痛!
不是利刃入体的钝疼,而是一种撕裂和崩开的疼痛,仿佛胸腔所有的血肉都被搅成一团,然后嘭地爆炸开来。
卿蜜蜜一击不中,没射中要害,她咬着牙,一鼓作气,用从未有过的勇气第二次扣动扳机。
“嗖”的一声!
这次木枫澜看清了,他手一招,幼童傀儡尖啸了声,小小的身体一个猛扑,就挡在木枫澜面前。
“嘭”子弹穿透傀儡,巨大的冲击力让本就腐朽的尸体炸裂开来,干皮脆骨哗啦飞落了一大堆,半个脑袋都被炸的稀烂。
卿蜜蜜觉得恶心,她手开始发抖,但看着木枫澜,又只得色厉内荏的道,“再敢过来,下一枪我就射烂你的脑袋!”
幼童傀儡啪嗒落地,再不能用了。
木枫澜捂着胸腔,敏锐察觉到卿蜜蜜这下真对准了他的眉心。
他皱起眉头,脸上闪过怨毒和不甘,想往前几步捉了卿蜜蜜,可又忌惮她手里那火枪。
“二小姐!”不远处,红蝎和橙柳杀退一波死士,急急赶了过来。
木枫澜眼神闪烁,往后退了几步,闪过密林中,飞快消失不见。
卿蜜蜜适才感觉到四肢发软,她连火枪都端不稳,整个人虚脱地坐到地上,浑身冷汗涔涔,大口喘气。
“二小姐,没事吧?”橙柳拉着卿蜜蜜的手,焦急地上下打量她。
红蝎绕着那幼童傀儡走了圈,“二小姐,可是一个身穿狩衣的倭人来过了?”
卿蜜蜜舔了舔干涸的嘴皮,才心有余悸的道,“是,他应该和姊姊有仇,还想抓我,被我用火枪吓跑了。”
红鞋微微一笑,“二小姐真勇敢,大小姐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被这样一安慰,卿蜜蜜瞬间就有了力气,她搭着橙柳的手起身,抖了抖脏污的裙摆,“我们赶紧去找姊姊吧,我怀疑外祖父的事不简单。”
红蝎吹了个口哨,不多时他们的马匹竟从林中小跑着出来。
红蝎摸了摸马儿道,“马车不能坐了,只好委屈二小姐和婢子一起骑马了。”
卿蜜蜜虽然平素被自家姊姊养得来颇为娇气,可这个时候,她也不会挑剔。
红蝎便带着卿蜜蜜骑马,先行往别庄上去,至于橙柳,则自己运起轻功用双腿跑。
卿蜜蜜到别庄的时候,卿酒酒正好瘾发作了一波,帝九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不让她自残,忍着瘾发的痛苦,生生捱过去。
所以,卿酒酒身上还有戒毒之时的后遗症,比方说不断的打呵欠,还有会畏冷,以及整个人恹恹的,很没精神。
卿蜜蜜见着这样的姊姊,愣了好一会,才担忧不已的问,“姊姊,你生病了?”
卿酒酒点了点头,她勉强扯出个僵硬的笑,“已经在痊愈了,不用担心。”
闻言,卿蜜蜜瞬间眼圈就红了,好像天都塌下来了一样,“怎么办?外祖父一直昏迷不醒,姊姊又生病了……”
卿酒酒一惊,差点没从帝九黎怀里跳出来,“外祖父怎么会昏迷不醒?”
卿蜜蜜将秦老爷子翻马车一事说了遍,末了想跟姊姊求助,但又顾忌她的身子,便转头眼巴巴地望着帝九黎。
用着那张脸,做出这样小兔子般的表情,帝九黎还真拒绝不了。
他多瞅了两眼,“我哥还没查出来,所以我就没告诉你,省的你担心。”
卿酒酒面又焦急,虽然因为秦伯明和秦郸的死,秦老爷子已经没法和她太过亲近,但她是真心将秦家其他人放心上了的,也愿意有这门子的亲戚,对秦老爷子,更是心有敬重,真真当成自个的亲外祖父。
她坐直背脊,“华夏那边呢?也没有消息?”
帝九黎道,“流光他们不是直接对你回禀的吗?我和哥哥永远不会插手。”
所以,她在别庄戒毒的这些日子里,华夏那边的事压根就没人管?
卿酒酒嘴角抽了抽,她其实想过让蜜蜜参与到华夏的管理里面,可这种事关黑暗的东西,她又不想蜜蜜沾染上,故而早将那念头给打消了。
可怎么也没想到,她一不在京城,华夏居然就是群龙无首。
卿酒酒只得强打起精神,她让蜜蜜先在别庄住下,然后传信给流光。
当天晚上,流光就摸到了别庄,将大小庶务一一做了回禀。
卿酒酒又细细问了秦老爷子翻车那日的情形,她问的细致,将大街上围观的百姓都给不放过。
“那日,从前三皇子身边的无面公子在人群里出现过一眼。”流光想了好一会才道。
卿酒酒一拍案几,“是了,就是他,外祖父不是受伤,一定是中他的蛊了才昏迷不醒。”
搞清楚真相后,卿酒酒第二日顾不得瘾还没戒掉,一大早就催着帝九黎还有蜜蜜回京。
卿酒酒回京和出京一样,在傍晚进的城,悄无声息,谁都没注意。
她先回郡主府,花了几个时辰,将近日所有的庶务都理了一遍,这一次,她处理明面上产业账目的时候,特意让蜜蜜在边上看。
等了一晚上,帝九黎没等到她过府,如今脸皮也贼厚的九皇子便自个翻墙过来了。
他不放心卿酒酒,摸上她的拔步床,非得和她睡一起。
一夜无话,第二日,卿酒酒直接从皇太子手上拿了封空白的圣旨,然后让人抬着她大大方方的上苏家。
软轿晃悠,就在她快被摇晃睡过去之时,苏家到了。
卿酒酒什么话都没说,只让跟着她来的流光等人,直接踹门,不用留手,出了事她兜着。
流光等人本就是年纪不大的少年,总归是性子调皮的,此时得了卿酒酒的话,差点没嚣张的反天。
流光一人发了一把斧子下去,只见他一挥手,身后的手下,擒着斧头照着苏家的红漆大门就砍。
噼里啪啦,分分钟的功夫,苏家人都没反应过来,那厚重的红漆大门,硬是被流光等人砍的破败不堪,到处都是洞,随便一脚就能踹翻。
“卿酒酒,你干什么?”苏家苏青岚冲出来,面色铁青地质问道。
她很早就同卿酒酒不对付,但又奈何不了,所以吃了那么几次亏以后,她就学乖了,见着卿酒酒都躲着走,绝对不招惹她。
但如今卿酒酒这般正大光明地打上门来!
卿酒酒坐在软轿里,单手撑着下颌,脸上不耐,“叫你老子出来!”
苏青岚指着她,“你……你……”
好半天,硬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卿蜜蜜心头冒起暴躁,她身子骨不好,此时没有闹心,苏青岚在逼逼几句,她都想杀人了。
苏兆安出来的时候,见着的便是一身暴虐气息的卿酒酒。
他皱起眉头,双手背身上,不见礼也不吭声,派头摆的足足的。
卿酒酒嗤笑了声,连个国舅都不是的世家家主,敢在她面前摆谱?
她从怀里摸出圣旨,往眼前一举。
苏兆安等人大吃一惊,整个苏家的人,连同吓人,在大门台阶口黑压压地跪了一片。
卿酒酒甩了甩圣旨,漫不经心,骨子又嚣张的很,她从软轿上起身,直接走到苏兆安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抬脚就踹他脸上。
“卿酒酒!”苏青岚再忍不住,豁然站起身,怒视她。
卿酒酒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一脚踩着苏兆安的面价,将他头踏地上,“知道什么叫养不教父之过?”
苏兆安心头暴怒,他是想挣扎起身,但卿酒酒那只脚就像泰山一样,他根本挣脱不了。
卿酒酒眯着桃花眼一扫,在人群最后面,一圈下仆中间,目光锁住无面公子苏钦。
她冷笑一声,“本郡主今天就让你懂,养不教父之过的意思!”
苏兆安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听卿酒酒冷喝了声,“来人,将无面公子给本郡主抓起来!”
苏兆安眼瞳骤然放大,预感成为现实,他却头脑一片空白,不知要如何应对?
“喏!”卿酒酒今个带来的人,全是代表皇太子的进军侍卫,抓个苏钦就和拎只小鸡一样。
苏钦还在挣扎扭动,“放开我,放开我!”
他盯着卿酒酒,按捺下想扔蛊虫卵的冲动。
卿酒酒勾起嘴角,她抖开圣旨,张嘴就道,“南境无面公子,长居京中,有结党营私之嫌,前出入皇三子府邸,勾结皇子,意图不轨,此等居心叵测的异族,当诛之!”
苏钦呆了下,他怎么也没想到,卿酒酒竟然会以这样莫须有的罪名逮他。
便是苏兆安都懵了,其他秦家人更是反应过来。
卿酒酒还不算完,她叮嘱道,“此最擅南境蛊毒,来人,将他衣裳扒了烧掉,绝不能留一只蛊虫。”
苏钦这下才慌了,“卿酒酒,你敢!”
卿酒酒娇笑出声,她松开苏兆安,直接到苏钦面前,分明只到他肩的身高,却睨出不可一世的狠厉。
“本郡主就是敢,你能如何?敢对本郡主外祖父下手,你就当想到今天!”卿酒酒口吻冰冷。
苏兆安起身,他捻起袖子擦了擦脸,不敢去看苏钦,“长乐郡主,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如此羞辱苏家,还大赤咧咧带走我苏家门客,就是闹上朝堂,老夫也要告你一状。”
卿酒酒眯眼,“老家伙,还敢跟本郡主装蒜?”
“来人!”她又声若珠玉地喝了声,面容不善地盯着苏兆安,实际却针对苏钦,“就地,给我往死里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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