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野拍拍我的肩:“别急着感动,我可不是为了你去的,你那只是顺道。”我看他,“我和小屁接了个活,一个土大款让我们去找一个东周时期的地宫,我接了,屁哥他爸就我叔也和我们一道,我们找文献的时候刚好看到那么一个消息。这地宫据说十分险恶,九死一生。我们还要沿途收集资料。你要是愿意来就一起,不愿意我就看看我能不能自己给你带回来。”
我握着小爷的手直点头,一直重复着我愿意,搞得和那啥一样,路过的病人看我们眼神诡异的很,小爷一把就甩开了我的手。
说真的,我自己对我那些药引子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小爷的话直接就给了我一个希望,哪怕是假的我也要走一趟,而且我和半吊子和他们这些专业人士一起走生命安全什么绝对有保障的多。
我这帮朋友们真是一个个没的说啊。
接下来又过了两天我就出院了,托一的福,我的伤好得很快,就是左脚还有点不得力,还是老老实实地坐着轮椅。一出院我就往乡下老家赶,去找阿婆以前用过的工具。我脑子还算不错,那本手札已经背了一小半,其中不少术法阵法都记得滚瓜烂熟,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工具我就是记再熟也没有什么用。
父开车送我,最近我们家挺压抑的,父和母都知道我要去新疆那边。母以为我去旅游,但是新疆那边暴动,很乱,她很担忧。父知道我这是去找保命的药,但这一去的情况肯定危险异常,他表面上看着没什么,淡淡的就应了我一声。当天半夜的时候我起来喝水看见父站在阳台上抽烟,一支又一支。我父平时是不抽烟的。
我忙着置办行头,但是屁哥和我说让我准备贴身衣物和洗漱用品就可以,他那边帮我一起准备了一套行头,怕我乱买被别人杀猪。这一下子又闲了下了,一闲我就老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事,可想又想不起来,干脆不想,天大地大,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不过有件事情让我挺烦心的,我家旁边的那个小区,有个女的被男人抛弃自杀了,当然这本来不关我什么事,可是我他*妈的体质招鬼啊。招鬼就算了,本来我看不见当做不存在就好了,可是可能是因为凤鸟那滴眼泪,我他*妈的看的很清楚啊,那叫一个毛发可见啊。再一次验证了赤当初说的话,鬼没有一个是好看的。
比方说眼前这位大姐,眼珠子都压爆了只剩一团红黑白的混合物体,问题是她居然看得见!还有那个白白的脑浆你他*妈*的倒是擦一擦啊。这直接导致我每天浑身上下藏满了符纸,睡觉的时候枕头下面也是。
这天晚上,我正在梦里和青青约会,都快进行到最后一步了,忽然感觉身上一重,接着一个湿冷的东西贴到我的脖子上,激得我差点打了个哆嗦,但理智告诉我千万不能动。有一股冷冷的气息喷到我的脖子上,我第一反应就是鬼压床。
我小心翼翼地动了一下手指,慢慢去摸我枕头下面的符纸,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抵到我的脖子上,接着就是一痛。我顾不得那么多,抽出一张符纸来就往我身上的东西贴。就这么一下,我身上这玩意就不动了,我赶紧手脚并用的把他踢开,伸手就去摸灯。
好家伙,红眼黑发青白的皮肤,还有那一嘴的血,这赫然就是那只蝠。我拿脚踢踢他,他一动也不动,我看看那张符纸,一瞬间心痛无比,这是从阿婆的铁皮箱子里面拿出来最有用的东西之一,叫定身咒,不要说是小妖了,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要给你定住半柱香,对付这种小妖,定他个十七八天绝对没问题啊。
我赶紧又去找赤和一,这两个西贝货,房间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两一点事没有,睡得美美的。我摸摸脖子,已经开始结痂了,心道这凤血就是好用。我在蝠旁边蹲下来,他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怨毒,要多冰冷就有多冰冷,我看了他一会,也想不到什么办法,看看天色,就关了灯自己睡觉去了。
第二天六点半闹钟就响了,我迷迷糊糊地起来打算去晨跑,刚一下床,脚上就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我一惊一下子清醒,睁大眼看过去,发现我的脚正踩在蝠的肚子上。蝠对我怒目圆视,我一愣,讪讪的将脚收了回来。
说实话,定身咒那叫一个好用啊,这蝠的动作竟然一点没变,除了眼睛可以眨动,连嘴都动不了。这时候,太阳已经缓缓升起来了,我房间的窗子朝东,前方只有一排矮铁皮屋,还有一片矮树林,阳光射到我的房间里来,那叫一个通通透透啊。刹那间我就感觉蝠的目光变了,里面划过一抹惧意,但是很快就隐没下去了。
“嘿嘿嘿,”我奸笑一声,“你怕阳光对吧。”
蝠瞪我一眼,我笑得意味深长,此时阳光还没有照射到蝠身上,我简单洗漱一下,叫上阿莨一起去跑了个步,顺便一起吃了豆浆油条。看看太阳又升起来一些,我才和阿莨一起慢慢逛了菜市场,买些中午吃的菜。不是我吹,我的厨艺那叫一个没问题啊,虽然比不上什么大厨,但二流厨师什么的绝对没问题。当然,这些主要归功于我父我母,我母做菜那叫一个难吃啊,惨无人道都不足以描述清楚,至于我父,他总共只会烧七个菜,任谁老吃这七个菜也会厌烦的,所以我七岁开始就自己下厨了,放假在家一般都是我主厨,我上学的时候,我父我母和阿莨都是吃食堂的。
当我再次回到我房间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照到蝠了,他额头上都是冷汗。赤和一都醒了,两只都在愣头愣脑的逗着蝠玩。赤是小妖,有机会整顿大妖怪的这种好事绝对不会错过,一则是好奇的。我看看蝠,他眼里真的是饱含屈辱。
我在阿婆的箱子里翻动许久,一时间找不出什么可以解决这只蝠的东西,好在我也有准备,黄纸朱砂一样不少,我自己放点血在拿点凤的血,就可以做个将蝠打回原形的符纸。这符纸的制作挺耗费人力的,它不是那种短符,而是宽十厘米,长一米二的长符,画的时候纹样不能断,要一气呵成,纹样我是有练习过,但真的制作却没有试过。这种符是要将灵力存在符纸上,必须现画。
我决定诈诈蝠,就直觉和他说要把他打回原形的事。蝠不知道我的深浅,但是联想到我昨晚的那一手,直觉我是大神,这一下,他的眼神猛然就变了。我话锋一转:“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做我的手下,和我签订主仆条约就行。”
蝠闭上眼睛,想了一会还是摇摇头,我起身作势就要去拿毛笔。蝠说不出话,急的“啊啊啊”乱叫,我看向赤,示意他给我翻译一下。
赤扭着他的蛇身子,老大不愿意:“他说他已经有过主人了,虽然那人死了,但是他们的契约没有消除,那个主人转世之后他还要去找他,没办法再当你的仆人。”
我叹了口气,忽然想到另一种办法,那本手札上记载过碰到有主但是主人当前并不在的妖怪该怎么办,我使劲回忆一下,想到一个里面记载最省力的办法:十年契。
十年契,字面意思,就是双方签订十年的契约,契约签订之后,双方必须放下过往恩怨,不得进犯。在契约期内,双方为主仆关系,具体内容和赤签订的那个差不多,不过约束更多,而且伤害互不影响。
具体方法要制作一个紫禁圈,就是一小条紫色长符,上面用金粉和舌尖血画了一句禁语,禁语有点像维文,一组一对,双方滴上自己的血,念完禁语之后,契约就成立了。
我赶紧在铁皮箱子里找了找,果然在一堆符纸里面看到用红线扎在一起的紫禁圈。
此时阳光已经照到蝠的身上,我马上闻到一股子焦臭味,一看蝠他露在外面的皮肤像被开水滚过似的,撩起很多大黄脓疱,血淋淋的一片,我马上和他交流一下,快速解释了一下紫禁圈的事情,蝠直眨巴眼,我看赤,他一点头说蝠同意了。
我赶紧割了蝠的手指,一咬牙又割了我自己的,把血抹上去之后,将有我血的那条紫禁圈缠道蝠的手腕上,反之蝠的那条也一样,然后磕磕巴巴的念了禁语:“石靖石靖坝泰开来没世地旬。”这是拟音,说实话听起来有点像我们的方言,方言里的意思是事情成了万事都顺利,不过这禁语的真正含义应该不是这个,好像是约束的话,又有点像诅咒。
一道紫夹金的光闪过,那两条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像纹身一样绘在我们手腕上的禁语,同时我脑海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快揭了定身咒。’是蝠。
我一揭,蝠马上滚到阴影处,我赶紧拉上窗帘,又拿了一的屎兑水给他处理伤口,直弄得蝠倒吸冷气。
之后我就知道了未来十年我这免费打手的名字:橘。与此同时小爷也给我打来电话,说他那边已经买好杭州去西安的火车票,明天十二点半,意味着我们七点就要出发去杭州转车,要我好好休息。
我理了理要带去的东西,其中很多都是狩人的工具,包括最近几天我自己画的一些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