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红梅料峭,颇有风骨,令人肃然起敬,被陆画师评作第二,是由顾思莲姑娘画的。礼品也是一支玲珑玉簪。思莲姑娘身体不适已经回去了,这画和礼品我们会派专人送到顾府。”楚王妃笑着道。
女孩们却都有些惊讶:“难道魁首并不是顾姐姐?”
“不是顾姐姐,还能是谁?”
这时,那个叫乐夏的姑娘突然向苏吟霜道:“吟霜,你刚才也上去画了,难不成魁首是你?”
苏吟霜闻言默默无声,心中暗暗想着今年自己的先生是曾赞许自己书画有大进益,自己这才大着胆子上台一试的,难道真的
她不由心中乱跳起来,越发惴惴不安。
就在此时,第三张画卷也慢慢地由丫头婢子们展开。
只见画上有一枝红梅,上面的梅花或含苞,或盛放,随着颇有沧桑感的梅枝嶙峋而上,而最上面的梅花却极为绚烂夺目,令人挪不开目光
“这梅花真是苦寒幽香啊!”
“是啊,这世上哪里有容易的事啊?你看着梅花的枝干,被风雪和岁月搓磨成这样了,枝头的花却开得那样好看”
“我想自己还是要知足,日子过得已经挺不错了。”随着一个姑娘自言自语地说出来,整个飞虹阁内的姑娘们都笑了。
落然也有些惊讶,当第一眼看到这幅画时,她便认出这是刚才洛敏的画了,只是她有些好奇,洛敏明明没有参加比试,难道是那个陆公子将她的画放进去的?
她看向洛敏,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此时,楚王妃朗声说道:”这幅画原不是刚才上台的姑娘画的。”
周围的女孩一听,便疑惑又好奇地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楚王妃见状,声音不由提高道:“但是这幅画却是在今日所画,并且是在场的一位姑娘当着陆画师的面完成的。”
“到底是谁啊,还让陆画师亲自看她画?”
女孩们开始左右看着,胡乱猜测起来。
“她就是柯府的柯洛敏姑娘!”楚王妃宣布道。
什么!这不可能!尹飞烟不可置信地看向柯洛敏,只见她正缓缓站起,微笑着向楚王妃行了一礼。
“恭喜柯姑娘,魁首的礼品是公主像和玲珑玉簪,请上来领取。”楚王妃也看着洛敏,报以同样的微笑。
而这笑容,也使尹飞烟原来仅存的一点点听错的侥幸完全消散——这竟是真的!
“怎么可能,这柯洛敏我们都是知道的,都在水月山待了两年了,怎么可能善画?”尹飞柳不服气地喊道。
其他姑娘也纷纷点头。
王妃见状便解释道:“陆画师亲口告诉我,是在飞虹阁门口的小路上遇见的柯姑娘,一时兴起便邀她画了红梅图。柯姑娘,是不是啊?”随着王妃的话音落下,一群女孩的目光都纷纷落在了窗边那个身穿水绿色百迭裙的女子身上。
只见这个女孩慢慢向王妃所在走去,身姿挺拔窈窕,却端正大方
“这个姐姐真是好看。”柳家十来岁的小姑娘星若看着洛敏,突然怔怔道。
其他女孩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暗暗点头,又有些隐隐可怜洛敏的境遇:这个柯家的姐姐亲母不在了,也够可怜的。
楚王妃气息,多了些洒脱淡然,让人不由多看两眼。
这柯家长女非池中之物啊!楚王妃内心暗腹。
脸上却不显,她笑着道:“恭喜柯姑娘,拔得头筹!这是礼品和公主图我一会儿让人送到柯府。”
洛敏笑着向楚王妃行了一礼,道:“多谢王妃费心。”
楚王妃点点头,道:“陆画师说柯姑娘是少有的画才,极力想要推荐你去画院呢!”
听了这话,周围的气氛顿时一凝,洛敏也明显感到了这气氛上的不同,却也来不及多想,向王妃笑答道:“回王妃,家里已经请了先生,我们姐妹马上便要一起读书了,大约也没有时间去画院。不过,还是谢谢王妃和陆画师的关照!”说完,便盈盈一礼。
楚王妃的脸上微不可见地闪过一丝讶异,却马上恢复了神情,道:“也好,我家婉月一向喜欢往你们府上跑,如今你回来了,几个姐妹们一起玩便更热闹和睦了,对了,到时候把我家韵寒也叫上,一起玩。”
洛敏的心猛地一跳:这个韵寒是不是
正胡乱想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答道:“多谢王妃关心,我们姐妹一定多找韵寒姐姐玩,到时候王妃可不要不舍得姐姐啊。”
洛敏回过神来看去,原来是落然,此刻的她正眼睛亮亮地看着王妃。
王妃有些意外,却也笑着点笑道:“那是自然。”
此时,坐着的姑娘们神色各不相同,那个乐夏看向此时面色难看的苏吟霜,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楚婉月,却收了原先的漫不经心,神色有些肃穆地看向柯洛辰,道:“洛辰,你这个姐姐可不寻常!”
柯洛辰也正看着与楚王妃相谈甚欢的洛敏,神情复杂,半晌才道:“画画而已,无非是技法纯熟便可大成,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楚婉月这次却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道:“说归说,要想做到也是不易的。”
洛辰突然一笑,看向楚婉月,道:“婉月,你为什么和我要好?”
楚婉月没有想到她会如此问,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洛辰看着她,道:“是为了我的好吗?我好在哪里?你喜欢我哪里?”
看着楚婉月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洛辰又笑了一下,道:“你和我要好是因为我是柯尚书的嫡女还是因为我是柯洛辰?”
此时的楚婉月终于回过神来,道:“当然因为你是柯洛辰!”
“那好,”洛辰笑容突然灿烂起来:“那我大姐寻不寻常的又与我们何干?”
“这”楚婉月看着柯洛辰的笑容,突然觉得面前的好友变得有些陌生,仿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她。
不多时,王府赏梅宴散,女孩们拿着王妃送的梅花制的香膏礼品,纷纷上了自家的马车,陆续回家了。
而在那个酒楼的二层,那个中年男子却仍在等待,直到一个人急匆匆地跑来小声在他耳边低语:“爷,事办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