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阿蓝这般肠子悔青了,刚刚怎么的那么冲动,这亏得是自家姑娘,若以后还这般定要给姑娘惹麻烦的!阿蓝这般想来,心中更是百般滋味。
虽说是过了正午不久,但因着早上刚刚下了雨,倒也清爽了不少,空气中夹带着些许湿润的气息,地上的水还没干透,一个个小水洼在阳光下微微的反着光,翩跹不由得玩心大起,故意挑着些满是水洼的道走,这边刚跳过这个水坑,那边就跨过那个水洼,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荷花池,清心观处在半山腰,因着地势的缘故,这里的荷花晚开了些,但此时却也正是时候。
盛夏风吹,荷花随着风轻轻舞动,那震动一直连到下面的荷叶,更是在水面上留下阵阵涟漪,不知是不是早间那场雨柔化了那骄阳,那日头也不毒,柔柔的镀在水面上,金光闪闪,见到此景,翩跹积压着的怨气倒也就散了个彻底。
伸了个懒腰,走上前去,见那湖水倒也清澈,翩跹闭上眼静静听了下周围的动静,便安下心来。趴在护栏上,伸手下去,轻轻拨动湖水,清凉的感觉令人的烦恼倒也消散一空。思及好久没有泅水了,翩跹浑身倒也痒痒了,但这天还亮着,更何况这荷花池边便是若蝶的住的清岚苑,虽说若蝶平日不让人打扰,但还是免不了些姑子走动,就算要泅水也只得等到晚些时候。
翩跹贪恋这里的风景,便也不想走了,捡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抽起一方绣帕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见四下无人,除了夏虫的鸣叫,倒也安静,翩跹的思绪不由得飞远,自幼便在药罐子泡大,对于药的敏感也是与生俱来,当初学医是为了能更好的护住自己,之后师傅说自己见识不够,自己也背上药箱装作男身走遍整个许州,但普天之下有那么多的能人异士,自己对自己的医术尚且没那么自信为何整个平南王府都放心将太后交给我。难道这里面又有什么隐情……
“姑娘,姑娘!”翩跹吓了一跳,往身后看去,阿蓝身形一闪已到了眼前。
阿蓝这幅模样,看起来有急事,翩跹连忙问道:“怎么了。”
“刚才侧妃娘娘传话过来,今日赵王要到观里来,让姑娘注意些。”阿蓝跑的虽急,但气息倒也没乱,一看也是有些功夫在身的。
“赵王?”那人曾经见过姚罗,虽说那时天色尚晚,大家又忙着,该是看不清,但还是保险点好。翩跹想了想沉吟道:“那好,我们先回去躲躲。”
“嗯。”因为是躲着些不想见的人,翩跹的步伐也快了,可不知道从哪里冲去个孩子,翩跹差点撞上。翩跹见了自己和那孩子都还好好的,不由得松了口气道:“幸好。”
阿蓝见忽然冲出的孩子也吓了一跳,问道:“你这孩子,从哪来的啊?”
“我、我叫谢豆豆,从、从从……我家来的。”那孩子虽然收了惊吓,但看起来还算镇定。
听了那话,翩跹和阿蓝不由得笑了起来。翩跹弯下腰,凑近那孩子面前,笑道:“和谁一起来的啊。要姐姐送你回去不?”
见到翩跹靠近的脸,谢豆豆有些犹豫,小小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半天不说话。
翩跹和阿蓝对视一眼,翩跹继续问道:“豆豆别怕啊,我们不是坏人的。”
豆豆在看了看翩跹,翩跹也同样看着豆豆,豆豆像是下了个很大的决定,伸出手来,扯了扯翩跹的脸,翩跹吃痛的站了起来,谁知豆豆忽然笑道:“就是你,就是你,不是做梦!”
这孩子有病吗?翩跹和阿蓝对视了眼,眼里同时都写着这句话。豆豆倒是没看见他们的眼神,直接扑到翩跹的腿上,笑着说:“姐姐,姐姐,姐姐!你还是好漂亮啊!”
翩跹收了收脸上错愕的表情,蹲下身来,问道:“豆豆,你见过我吗?”
听出翩跹语气中的不相信,豆豆扑闪扑闪着大眼睛委屈的说:“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
“豆豆!”不远处便跑来一个妇人一把抱起豆豆,骂道:“臭小子,跑哪去了,害娘担心死了。”
豆豆只是笑着,说:“娘……你看,我找到了……”
“别胡说。”那个妇人仔细打量翩跹篇之后,就制止了豆豆的话。
豆豆满是委屈的看着他娘,翩跹见到此番情景,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
翩跹正在思索是否在那见过这对母子之时,那母亲便领着豆豆朝着翩跹行了个大礼,翩跹连忙还了大礼,说:“这位夫人,这我可万万受不得这般大礼啊!”
那女子只是笑道:“姑娘帮妾身找到了豆豆,妾身感激不尽。行此礼以表心意而已。”
“翩跹并未做什么……”
“姑娘莫要客气了,这礼姑娘定是受得起的。”那妇人笑着打断翩跹的话,拉过身边的豆豆说:“豆豆,这是你翩跹姐姐,以后见到翩跹姐姐一定要恭敬有礼,知道吗?”
“嗯!”豆豆用力的点了点头,伸出小小的手拉住翩跹的袖子,笑着说:“翩跹姐姐。”
这一笑,倒笑得翩跹和阿蓝的心都软了。翩跹也不太好追问。这事就此打住。
“姑娘,你我相见也是缘分,这是我自西平带来的护身符,希望姑娘不嫌弃。”谢夫人自身旁一个嬷嬷手里拿出个护身符。
“这怎么好意思呢……”翩跹连忙拒绝。
可那谢夫人像是铁了心般的不容拒绝。
翩跹也只好收下,让阿蓝回去拿出一屉绿豆饼回给谢豆豆。
笑着送走谢家母子,翩跹侧过头,附在阿蓝耳边道:“让赵旭帮我查查这谢家母子与我究竟有何关联。”
护身符?这是何意?
“是。”阿蓝应了一声后,便往后院角门走去。而翩跹则自顾自的往青岚居走去。
这一路上倒也没起什么波折。